“为什么不去救他?”以及救那些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但却已经死去的人,列车疾驰着,更加轻快了,在某处发出轻微的哐当声后,并入了最终的轨道。
虽然这样的话没有被说出口,但这支被王太子的性命所保留下来的队伍,在这些残缺而又幸存的人面前,是显得如此地完整,以至于当这轻轻地“哐当”之后,所有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这样的程度不一的神色,或者自觉。
“刚才那个…不行的…这和我想的不一样…”才鼓起了勇气的毕业生们,此时又开始口吃起来,但没有人回应,以及辩驳,正如同一开始一样,随着王子的死,这一切被击得粉碎。
“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会说这种话了么?”现在是管事的人都不在的间隙,所以像是这种抱怨的话,同样也从不同所属部门的老兵嘴里说出来。
沉默继续了一阵子,似乎连丝毫的喘息之机都没有剩下,虽然这是每个人都能明白的事态,但究竟是以何种程度,何种方式发展至此的,没人说得清。
“…咳咳,时间不多,现在先由我说明下情况吧。”应该是接应部队里面的一位士官,他从车头走进来,打量了一圈这里的情况,然后神色漠然地继续起来。
“我们将被投送至机关塚的第二谷道,但要最好这里已经被攻占的情况,那么我们就只能在南面的临时戒点下车,那里在开战时将被作为机关塚的临时传送节点被使用。”
“至于你们…呃…主力所在的位置是第七谷道,到时候我们会和投送谷道的将领商量一下的,看有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掩护你们过去。”
“那么,祝大家武运常建。”
这大概是我,这个许托·莱曼自来到战场后听到的最正常的一次告知了,也许只是为了顾忌我们的心情而已,不过管他。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上静静躺着的链条,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正滋痒着我,但我现在脑海里满脑子都是那个公主的身影,甚至有些完全想不起这个链条的主人不久前曾和我说过什么。
但我知道,我欠了那个少年一条命,而且我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并且继续这样,一生地欠下去。
“喂,莱曼。”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也许并没有多久,一个声音悄悄在我耳边响起。
“是我,柯塞特,我需要你,莱曼。”他在我背后,轻轻拍着我的肩膀,并且向我这样说道。
比起这个,我觉察到了远处正在临近的嗡嗡声,那个声音,比起这个明确的请求,更能让我感到未来会发生些什么。
“索尼娅她们不愿意和我们去救公主,她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攀上艾略特这棵高枝头而已。”
柯塞特虽然是悄悄说话,但并没有过多地掩饰自己的音量,反而,到了后面,这个声音逐渐扩大到了在场每个人都能听见的地步。
“许托,只有活用你的力量的话,这些人当中才有少数可能会因此生还吧?”
“即便只是个想着女人的笨蛋,呢?”索尼娅依旧只在合适的时机,说出比真实更令人感到不满与嗜虐的话语,但她的声音也在不可靠地颤抖着。
啊,真是的,这是在夫唱妇随么?只有傻瓜才可能对这种事情予以认真的期待与回应吧?我一边听着那个声音,一边站起来,推开一本正经的柯塞特,甩了索尼娅一颗火球。
“要打的话就趁现在吧,省得战场上再来反水。”
“毫无力量的家伙第一件要学会的事就是乖乖闭嘴,然后该死的时候就去死,如果有没听明白的人的话,那就让这个许托·莱曼来亲切地教一教他吧!”
随便抓起一个人,我还从没这么认真的想要干过些什么,而且我也不清楚自己正在干什么,总之抓起了这个不太认识的家伙的领子,然后准备了几枚法击,就在他脸前面不远处。
“呃…啊,先生…长官大人,搞错人了啊…”
“哦哦…畜生…”果然是认错人了,但着不妨碍接下来的事情,就在我即将拎起正确的家伙时,一束光闪过,然后剧烈的震动把一切震到了半空中。
最后又回到轨道上,老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整备起来,并且迅速围住了车门的位置,外面的景色依旧十分荒凉,但混合的嗡嗡声已经开始有分离开来的趋势,同时,一个圆形的巨大的凸起,隐隐出现在地平线另一侧。
“我们到了,各位,准备下车。”所有的门被突然地拉开,疾驰的风告诉人们这辆列车正在因为非同寻常的因素而逐渐减慢,但在那之前,车长带队的人就先一步如流水般泄出去。
然后是这节车厢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们,最后是毕业生的队伍们,仿佛被抛弃了一般,所有人好似整以闲暇般地露出了不约而同的被麻痹的神色。
“畜生啊!不想死的就跳!”我赶紧跟着最后一名士兵跳出去,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是跟着最弱的那些士兵,也比跟着这些自诩前途无量的“柯塞特”和“索尼娅”之流要好得多。
又是一束光闪过,这束光衬托出了列车的渺小与笨重,即便它仍旧在疯了似的疾驰着,然后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红色溏心似地从一圈薄脆的铁皮中迸裂开来,标志着我所认识,但又不太熟悉的同学的死亡。
“活着的人全都过来!要跑起来了哦!”列车长周围已经集结起了相当的人数,大概在近百人左右,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聚集起来的,周围的嗡嗡声分离出了一部分,哦,原来是这些家伙发出来的么?
“塔拉?丽兹纳?”腿已经擅自动了起来,但和那些跑在前面的群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里仍旧属于荒原,一眼望不到尽头,还有巨大的包,只有在拼命地跑起来时,才有在不断禁止不动的远景中找寻到自己的渺小,以及那个包的伟大。
她们是三阶的武技者,不过既然被我给追上来,那就说明事出有因,仔细一看,其中一个人背上似乎还背了一位同袍。
是夏尔曼·惠灵,要不是她埋着的头转向这边,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但是她们马上跑向了不同的方向,难道是要跑着回去么?
“停下!跟上他们!”抓住了塔拉的手臂,传来柔嫩而瘦削的触感,而且只是稍一用劲,她就不知所措地自己停下来。
“跟上我,我需要你们的力量。”是柯塞特,他背着索尼娅,说不定是运气好还是什么的,也从前面的轨道处赶上了我们,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老兵队伍的方向跑去。
这个家伙,难道真被我说中了?随着跑动和周遭震动与破坏的韵律逐渐被我们的感官所理解后,战场的情况开始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虽然只有我们视野内所及的这一块儿,但也足够缓解我们最初那喘不过气来的恐惧。
“第二谷道已经溃败了,看来已经波及到了南线。”
在不知名的重型攻势下,我们的脚步逐渐停下来,这里同其它地方一样地毫无遮挡,唯一的区别是下方毫不起眼但规模巨大的嵌壁入口,在一块巨大岩板的阴影下,几只残破队伍的头儿正聚在一起,居中者正紧急动员着一场简短的宣讲。
“但战斗还没有结束,中央的战斗还在僵持,我们还有希望。”
可怕的宁静随着从嗡嗡声中分离出来的震响在阴影里蔓延着,这里仿佛已全然没有希望,或者还不是其登场的时候,因为适时的绝望还未降临。
“要战斗的,要去送死的家伙,就跟我们走,想要活命,但也不会活太久的家伙,就走那个方向。”
黑暗中的角落里流淌着微弱的灯光,那里的隧道,在不算宽敞的一个斜坡处向下延伸下去,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至于另一边,则水平地向着同轨道延伸的方向平行地展开,那里面同样是一片混乱的情形,两个方向都有士兵在来回熙熙攘攘着,他们虽然编制杂乱不堪,毫无规律,但所幸手臂根部的袖章和徽标昭显了他们的身份,而不至于兵戈相向。
“把选择的时间留给需要选择的人吧,现在能动的,要跟着我们的家伙,好好地跟上来。”
“现在!”大叫了一声,人群不约而同地开始汇入不同的方向,我跟着他们,朝着铁轨本该延伸到的地方,一刻也不停地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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