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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三个选择

15.第三个选择

“真天,别磨磨蹭蹭的,赶紧给我跟上来!”

“真天,就凭你这样子也配对我指指点点?”

“真天你也太无能了点,能为团队做点贡献吗。”

“真天.......真天......天......”

“......真天......真天阁下,您终于醒了!啊不用勉强自己起身,阁下躺着养伤就好,医疗班已经为您做了基本的伤口处理。”

隐隐约约听到来自现实中的呼唤,真天奋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此刻自己的身边并没有从前那如梦靥般折磨着自己的刁难与责备,只有性情刚毅的古雷娅眼中透露出的关怀、温柔与敬重。

尽管如此,真天还是忍着剧痛坐起了身,随即向古雷娅询问道:“池璐呢,击退她了吗?”

“多亏了真天阁下的英勇表现,池璐并没有在这军营里继续兴风作浪,已经被我给驱逐了。可惜......我并没有能力将其当场擒拿甚至斩杀,这是我作为四天王的失职。”古雷娅咬咬牙,握紧了自己的龙爪,满脸惭愧地说道。

自己岂止是没能力将其擒拿斩杀,这敌方的大将在营地里来去自如、横行霸道,差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杀死了从参谋长手中请来的铸造师大人,若非真天拼死相助,甚至连自己都要栽在池璐的无限火力之下,这些事情让古雷娅的内心备受打击。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自己与池璐之间的实力差距竟然宛若天堑,这让一直以来追求至强之道的古雷娅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我。

“古雷娅,你不用怀疑自己的强大,这问题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直爽而单纯的古雷娅早已将心中的不甘与迷茫透过眼神传达给了真天,毕竟真天自己也对勇者小队手中的外挂武器了如指掌,对于古雷娅所透露出的情绪,他并不惊讶与意外。

“但现实就是,池璐还没有发挥出她最强的实力——在后天的满月之夜,弧月的“潮汛”将达到巅峰,届时池璐的战斗力还要在今天的基础上翻个番,咳咳!”

疼痛让真天说话都变得相当困难,大面积的烧伤和擦伤让他皮肤表面如万蚁啃噬般痛苦,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必须坚持着将话说完的理由。

“所以古雷娅大人请恕我直言,若您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那么魔王军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要么在后天日落之前拿下塔达平原,完全取得该地区的控制权;要么暂避锋芒,选择撤兵,将塔达平原至今为止的所有战果拱手相让。”

很明显,无论是哪一个选项,对于当前的魔王军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先不说池璐会不会插手整个过程,就从前几日讨伐军固守的决心来看,在这仅仅两日之内攻下整个塔达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至于撤兵的话,魔王军则会丢失好不容易构筑的战线与布阵,让之前在莉西娅偷袭失败后狸子运筹帷幄争分夺秒抢来的优势全部化为泡影。

“真天阁下,您在此有何高见?无论怎样的要求,我古雷娅为了魔族的胜利必将义不容辞!”古雷娅从真天的话语中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若是自己对当前的状态进行改变,那么就会出现那原本不存在的第三个选择。

真天笑了笑,古雷娅不愧被狸子评为最为尽职尽责和靠谱的四天王之首。相比于以前和自己相处的那些趾高气昂的女人,眼前的古雷娅完全没有作为四天王的架子和傲慢,反倒是向自己虚心地请教起来,看来这样拐弯抹角完全就是自己多虑了。

“那我就直说了,这件事情你还得问问它。”真天指了指古雷娅腰间的佩刀。

“真天阁下,我也知道我的武器是入不了您的法眼,可是单凭这两天我又上哪儿去找......”古雷娅当然也明白自己手中的佩刀与池璐那弧月法杖的差距;另外,追求更好的武器来谋求胜利这明显也不是古雷娅所追求的武之极致,只会平白无故地加深古雷娅自身的迷茫罢了。

“古雷娅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始终一人独自奋战,在寻求最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可是有没有想过这对一直以来陪你征战四方纵横沙场,却又被你一意孤行抛在脑后的佩刀很不公平?”

“你是说......”古雷娅似懂非懂地看向了自己的腰间,“难道它也想要寻求最强?”

“不仅仅是想要寻求最强,它早就已经凭借自己的意志踏上了这条道路。可它毕竟只一把武器,若不为正确的人所使用,仅凭自己的力量那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作为铸造师的真天早在与古雷娅第一夜交谈时就已经意识到,这把佩刀经过古雷娅那惊人的斗气长达数十年的淬炼,早已变为了一把足以名垂青史的绝世灵刀。可古雷娅却从不将这刀刃看作是自己硬实力的一部分,这也导致了佩刀在战斗中连自己能力的十分之一都无法发挥出来。

古雷娅闻罢,便缓缓地拔出了自己连名字都没有的佩刀。第一次将目光专注于手中与自己患难与共的佩刀上,古雷娅才发现佩刀早已不如最初相逢时的那般锋利,遍布缺刻的刀刃上是满是岁月无情的痕迹——它至今仍没有折断,本身就已经是一场难得的奇迹了。

真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是古雷娅大人极致之武的一部分,请尽情使用我吧。’——这是它一直以来想要向您诉说的情感,即便这份感情从未得到过回应,它依旧矢志不渝地坚持着,没有背叛赋予它生命意义的您。古雷娅大人不会真的认为单凭一把普通的钝刀能够击溃池璐的魔法结界吧?”

“真天阁下,我明白了。”

古雷娅慢慢蹲下,用不同于以往的眼神深情地看着自己破烂不堪的佩刀,轻抚着锈迹斑斑的刀身说到:“请原谅自视清高的我,请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原谅如此无礼骄横的我呢?”

“它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要和你一起战胜池璐舒口恶气。持此之外,我想它也希望你能给它一个好听的名字。”

“好听的名字吗?那就叫......困兽吧,感觉很符合现在的情况。”古雷娅略作思考后回答道。听到困兽这个名字后,残破的刀刃上竟如同有灵性一般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困兽之斗吗?其实状况也没那么紧张啦~接下来为了给我们的困兽和它的主人圆梦,我这个打铁匠是时候出场了呢,把我的铸造锤给我。”说罢,真天站起了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铸造台。

“真天阁下,可是您的伤!”

“没关系,若是丢不了性命,伤口带来的也就只有疼痛罢了,我早在以前就已经习惯。将困兽也递交我吧,在这短短的两天内,我要让这把被埋没的名刀脱胎换骨——到时候就将池璐那妮子血祭,成为困兽出道的成名之战!”似乎是感激真天将自己的内心传达给了古雷娅,在真天说出这般话语之后,困兽刀身的红光更是显得深沉。

作为一把神器,重要的并不是材质和工艺,而是具有属于自己的高贵灵魂——在真天看来这把困兽早已在古雷娅昂扬斗气的感染下成为了一柄优秀的神器胚子。哪怕身上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真天也明白若要打破两日后的满月死局,自己必须为此一搏。

接过困兽,铸造锤高举之后一锤敲下。

“叮!”清脆的打铁声竟不同寻常地响彻了整个营地。

接下来的时光,注定是月光下不眠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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