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不是普通人……”伊露露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像是在逗弄自己一样，然后满脸通红地把手拿开了。
灰业，有一定抵抗侵蚀的能力，却又会被侵蚀，芙莉蒂雅的牧师显然对的上号，但这名少女显然不是。
那么，只剩下另一个陌生的猜想了。
魔女既然使用灰业进行施法，那么她们肯定能一定程度上抵抗灰业。
“虽然不一定轮得到我来保护您，”莉迪亚微笑着，“但作为执行官，您需要我们来帮您处理她吗？”
莉迪亚把未出鞘的剑放到了身前，一副庄严的姿势。
少女听到了可怕的字眼，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小心打量着伊露露。
伊露露皱眉，“你们会对她做什么？”
“我们会净化掉她身上的灰业，让她回归正常……”莉迪亚作势要靠近。
少女想要逃跑，但却被伊露露牢牢牵住，用一只手臂拦在了少女身前。
“谢谢你，莉迪亚，”伊露露望着一定眼前实力高深、又从未出手过的执行官，“这样就好，她对我有用。”
即使之前有一场气氛不错的交谈，但伊露露不希望把要做的事情赌在信任上。两人见面时间还短。
伊露露有些担心她强行出手，如果打着保护神使的旗号，那就更难办了。
她戒备地盯着莉迪亚，而那富有特色的执行官也只是保持着微笑，一时没有答复。
毕竟根据教义，芙莉蒂雅的信徒理应净化灰业以保护他人，即使不被理解也要背负重担。
是选择神使，还是选择教义？伊露露略微弓起身子，蓄势准备发力。
“好吧，大人，”莉迪亚却最终轻笑一声，然后转过了身，“您说了算。”
她选择了神使。
虽然没有丝毫压迫感，但这并不比面对敌人要轻松。如果莉迪亚选择坚持，伊露露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真是矛盾的关系。
伊露露松了一口气，转头望向少女。少女怯生生地瞧着她，没有面对莉迪亚的时候那么害怕了。
“所以，这个怪物是你干的？”伊露露望着远处的圣武士们忙着净化拉玛什，一边问道。
“这、这个……”她不得不承认，“是的。而且…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确实用灰业施法…”
她害怕圣武士听到，只能极其小声地用这种委婉的说法，表示她是魔女。
“我盯上了这个大怪物的灰业，然后没有人注意到我，所以我就……”
“…打破了屏障，然后放任它给我带来麻烦？”伊露露皱眉。
“不不不不是的！”年轻的魔女却极力否认，“我看到那个大罩子是灰色的，所以在想它是不是也是灰业呢？我只要偷一点就够了！”
“我只是要用来研究我的法术……但是我碰到屏障的时候，它就突然破掉了！”
怎么可能？伊露露本能地质疑，芙莉蒂雅的这种灰色屏障，显然是从星象之神那里抢来的能力。
这种东西的坚实程度，是足以用于神祇之间攻防的，绝不可能被凡人打破，持续时间也几乎无限。
“它……”魔女焦急地挠着头，她急切想要让伊露露相信她的说法，“你知道泡状破裂吗？”
“那法术是被折射的灰业影子，在我靠近的时候突然转成了无因管理模式！”
令人不知所云的话。少女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讲出了专业名词，眼前看起来地位崇高的伊露露肯定没法听懂。她匆忙想要弥补，“抱歉，我……”
“不，没事，”伊露露的反应却让少女大出所料，反而笑了起来，“我能理解，不过你最好用通俗语言解释一遍，以免有偏差。”
伊露露的笑容里透着某种亲切，这让少女更加疑惑不解了。成为高阶神职人员需要艰苦卓绝的努力，她是如何找到时间掌握这些晦涩的奥术词汇的？
她难不成是萝莉外表的老怪物？
但少女不能陷入沉默，“好的。泡状破裂的护盾就是……”
伊露露跟着老神父学习过了无数的知识，前不久甚至还能在奥术方面讨论关于灰业的事情。这一讨论极度高效。
也许对两人来说这没什么，但对于普通的奥术师，恐怕得秃四个脑袋，多出来的那些是他把别人也挠秃了。
灰业同时是奥术领域的璀璨王冠与禁忌，危险极大、极度违背直觉，又没有任何收益。但如今，这已经被悄然改变了。
果不其然，伊露露理解没错。她的知识体系和魔女是通用的。
简单来说，就是护盾在她靠近的时候，突然陷入了没有人用力量维持的状态，所以像肥皂泡一样啪地炸开了。
这很罕见，不是消失而是炸开，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在施法者突然死亡时才会出现。没有人维持不等于主动解消，而是那个人本身仓促消失了。
伊露露捏着肩膀，难道是芙莉蒂雅洗澡又泡晕了？
不对，芙莉蒂雅那家伙顽固得很，不到天塌怎么可能洗澡。用魔法清洁身体，会留下一种特殊的廉价香味，被伊露露称作小狗味。
也许该先回去看看。一转头，她本来想和站在神像旁边的莉迪亚说一声，但却看到她竟虔诚地朝一个另外的方向，单膝跪下了。
什么情况？伊露露头顶上冒出一个小问号。
周围的气氛显得突然肃穆，环顾四周，圣武士们都看起来都做出了极为虔诚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难道神使的身份暴露了？
天花板上的星星全部变得耀眼，整座教堂里充满了几乎能被称上炽烈的银光，如同在燃烧一般；穹顶上的月亮也变成了满月，连地上被压制到一半的拉玛什也几乎停滞了。
不对，引发这种意象，肯定是因为还有什么更不得了的东西。
往头顶上一看，那赫然是芙莉蒂雅本尊，穿着华贵而极为特殊的神祇正装，背后悬浮着从来没见她拿出来用过的神祇光环。
“呀，芙莉蒂雅，”凭空悬浮在空中的女神俯视，看见娇小可爱、打扮奇特的伊露露正笑呵呵地招手，“你怎么下来啦？”
毕竟是那个没有神祇架子的芙莉蒂雅，怎么打闹也顶多作出温柔的惩罚，没什么好惧怕的。伊露露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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