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芙莉蒂雅，你…”
伊露露却是冷笑着。她有一个最能折磨神祇的方式了。
灰业是诅咒，可在伊露露身上却意外成为了最强的武器。这可怕的天赋也许是巧合出现……又或者不是。
灰业从伊露露的掌心涌出，硬生生地塞进了星象神的嘴里。
吃下了祂平生最厌恶又不敢承认害怕的东西，祂不停地干呕着，试图将其从体内排除。
“呕、呕呕！芙莉蒂雅…你这个疯子……”
可灰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吐出来？星象神竭力维持优雅的脸庞，已经半张脸被可怖的根须样纹路爬满，对着地面张着嘴不知所措。
他整个人变得枯瘦，背后却硬生生鼓起了一大块。他试图催动神力，可为时已晚，神力再也没有回应他。
他跪倒在地，一张一合的嘴像是离开了水的鱼。痛苦充斥着他的神志，可这距离芙莉蒂雅身上承受的灰业还只是冰山一角。
“怎么了，养尊处优的大贵族？这你就承受不了了？”
伊露露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临死前扭动着的虫子。
“你…我…”
“你刚才说，凡人是灰业天然的绝佳容器？但是要使用凡人，还需要把他们先转化成神使。”
“我觉得这不符合你的实用主义。”
伊露露冷眼旁观着，周围的诸神都被那暗金色的线控制着，只能茫然围观。
但却有神祇眼里燃起了希望之火。芙莉蒂雅，干得漂亮。
“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个更加天然的容器吗？这可是神祇之躯啊，能够承载无限的灰业……”
“不、不！芙…救…”他竭力想要后退，可神识已经开始被灰业占据。
“想要我救你？可以啊。”
“我可以护住你的意识，让它不会消散。”
伊露露的背影看上去呈现一种冷静的疯狂。她要让面前的这神祇体会到上次会议时芙莉蒂雅的痛苦。
永久。
在他绝望的目光当中，他有些朦胧的意识顿时呈现一种恐怖的清晰。
随后，两人之间笼罩着一股灰黑色的光晕，那是极大量转移灰业的特征。
污泥样的东西涌入了星象神的身体，他只感觉冰冷，如同泥水淹没到了脖子。
“芙莉蒂雅！我…我愿意付出代价，修好…”
“闭嘴。”
双手合十，伊露露控制着神力与神职带来的权柄，竭力让星象神的外观维持原形。
可这个时候，暗金线的效果过去了。
“阻止她！”
然而，神祇也并不总是敌对的。
红雾如幕布张开，法术如影般消散。那赫然是血族偷取法术目标的能力，让一切妨碍到芙莉蒂雅的因素消散。
“芙莉蒂雅，干得好！”一个青蓝色的巨大传送门瞬间展开，“带着那蠢货到凡间去，找个绝对不会被干涉的地方，让他受尽折磨！”
伊露露略微感到意外。虽然她认不出，但那赫然是黛丝娜和莉莉丝，两名芙莉蒂雅曾问候过的神祇。
看来一切皆有原因。机会稍纵即逝，伊露露按着星象神的头，径直冲向了传送门。
霎时间，凡间只看到一枚拖着长长尾巴的灰黑色流星坠落，沉重地砸在了一片森林的正中央。
在那坑中央，则是已经变成灰白色石像的星象神。
在这个完美的地狱当中，他将永远作为伊露露存储灰业的一次性肉电池。
他无法被复活，因为他从未真正死去。
他甚至不被允许以死解脱，因为灰业在他的体内涌动。
由于形体被固化，意识被芙莉蒂雅的权柄护住，他的痛苦也不重要了。因为，将没有人能听见他，也没有任何方法喊出自己的声音。
没有人愿意救他，因为那灰业正在被石化的外壳下躁动，没有人能承受。
……
洗净铅华的伊露露，头发重新恢复成洁白，那藏在深处的黑发也消失无踪了。
芙莉蒂雅的身体如获新生，力量也似乎变得更纯净了。体内曾由灰业带来的无时无刻的痛苦，也消失了。
但伊露露的意识并没有远去，她还得扮演芙莉蒂雅。
接下来就是要安抚小圣女，以及不得不回到众神的领域了。她可以逃避、一直躲在凡间，可萝莉议长却邀请她回去。
伊露露原本以为等着自己的是一场审判，以及承诺不再出手对众神做这种令人胆寒的事情。
可她彻底错了。
“芙莉蒂雅，”她看到高位上的萝莉议长，神色淡漠地宣布道，“神职不可空缺。经过在场所有人的见证，你被罚担任星象之神的神职，填补空缺。”
伊露露用自己的学识不好判断这是否是好事，但比起净涤这种神职而言，所有的神职都瞬间变成了香饽饽。
承受痛苦。忍痛。不叫出声，做出令人痛苦的抉择。
相比起来，其他任何神职都只是带来了些许工作量，甚至可以在累的时候摸鱼。
可净涤决不允许，灰业也不会给人喘息的空间。
“除此之外，在神职转移与继承方面的议题上，你拥有一票否决权，以免再制造出如同这次的争端。你可明白了？”
“若有再犯，将由你的神使来取代你的位置，而你将成为储备灰业的容器。”
这比起是警告，更像是在安抚。这赋予了芙莉蒂雅极大的权限。
因祸得福，制造争端的芙莉蒂雅却没有被惩处，警告条例也是基于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有神祇都早已商讨完毕，只在用复杂的目光瞧着场中央的芙莉蒂雅，并等待着她的接受。
伊露露点头，略微前倾着身子，说道，“好的，我同意。”
伊露露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去再次见到芙莉蒂雅了。与萝莉议长交流后，她渐渐明白了自己做的事情会造成什么影响。
她已经了解到了芙莉蒂雅最根源的记忆，并不由得对这个勇敢的神祇心生好感。她做出了她认为正确的事。
伊露露不由得还想再看到她那微笑。无论是揶揄的，还是暖暖的，即使自己被调戏也没关系。
不知不觉，伊露露已经把芙莉蒂雅摆到了小圣女的位置，是需要呵护与引导的存在。
那么大一个人了，总不让人省心。
她要终结芙莉蒂雅身上那扭曲的循环。从小圣女开始，她不仅要改变历史，还要改变未来。
然而事实是……谁才是谁的小圣女呢？伊露露似乎忘了一件事。
想要教训芙莉蒂雅，伊露露可得小心自己先被压得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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