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七八个莺莺燕燕的女子,香肩半露,春光乍泄。围着一个赤着上身的魁梧男子喝酒。
那男子怀中抱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满脸都是惊慌恐惧,一双小手无力地推着男人的胸膛。
男人口中衔着一颗葡萄,正向着小姑娘咬地死死的双唇而去,准备投喂。
踹门声让男人停止了动作,转头看向门口,发现是两个年轻公子。
“出去。”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吐了葡萄的男子,另一道来自满眼怒火的卓云帆。
姑娘们纷纷起身,想要离开。
“都不许走。”那男子指了指卓云帆四人,趾高气昂地道:“你们滚出去。”
姑娘们不敢走,但是衣服都拉好了,这几个人不是来花钱的,不能给他们白看了。
“滚一边儿去。”卓云帆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女子,那衣服拉好了,跟没拉也没啥区别。
姑娘们推推搡搡地退到一边。
“可以睁眼了。”卓云帆语气瞬间温和,捏了捏枫子昂的手指。
枫子昂睁开眼,顺便抽出自己的手,这一次卓云帆很快地松了手。
“曹大人好会享受啊。”卓云帆摇着折扇,满脸嘲讽。
“老子花钱喝酒,干你何事?”多少年了,没人敢在曹大人面前如此嚣张,曹大人火气很大。
“你就不怕洪水里死去的冤魂,半夜来找你索命?”
“洪水年年有,死几个人算什么?”曹大人不为所动,想找他索命的人多了,就怕他们不敢来。
曹大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调戏怀中的女子。
那女孩子满眼祈求地看着卓云帆。
卓云帆手指微动,一道内力击向曹大人面前的酒杯,酒杯瞬间四分五裂。
曹大人拍桌而起,那小姑娘被摔在桌下,连滚带爬地逃到卓枫二人身后。
“哪里来的小子,扰了老子雅兴,是你自己滚,还是我送你出去?”说话间,屋外闪进四名大汉,护在曹大人面前。
“易水大堤坍塌,曹大人你真的不打算管了吗?”卓云帆正色道。
“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曹大人看着卓云帆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你过来。”
“曹大人玩忽职守,寻欢作乐,你可知罪?”卓云帆亮出钦差令牌。
“你官服呢?你尚方宝剑呢?”曹大人嗤笑,“随便拿个牌子就敢吓唬老子?打出去。”
曹大人一声令下,那四名大汉立刻扑了过来。
只是眼前一花,人不见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拍倒在地。
“曹大人还想看看尚方宝剑吗?”卓云帆拍拍手,这人真不经打,打一下就趴下了。
“你等着,老子让你有命来,没命回去。”曹大人说着,向四人射出一把暗器,转身向窗户冲去,要逃。
曹大人快,卓云帆更快,拔了长安手里捧着的尚方宝剑,一个闪身,曹大人的发髻就被削掉了。
暗器被枫子昂打落在地,曹大人披头散发地跌坐在窗前的地板上。
“曹大人,这尚方宝剑可好看。”卓云帆轻轻吹去尚方宝剑上的碎发,眼中冰凉的笑意,摄人心魄。
曹大人恨恨地看着卓云帆不说话。
“绑了,带走。”
卓云帆下令,长安和初七把五人绑了,串成一串,拖下楼。
卓云帆和枫子昂正待要走,那个躲在他们身后的小姑娘,扑通一声,跪在卓云帆面前。
“大人救我。”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整个身子因为害怕抖个不停。
卓云帆把目光投向花楼妈妈。
“小姑娘不懂事,大人莫怪。”妈妈陪着笑,来拽那姑娘。衣袖下的手狠狠掐了一把小姑娘。
“我是被他们拐来的。”小姑娘使劲甩开妈妈的手。
“不是这样的。”妈妈慌忙阻止小姑娘继续说下去。
卓云帆不说话,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花楼妈妈,眸光冰冷。
看她一个人自说自话,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前面说了什么,前后矛盾得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卓云帆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语气凉薄:“妈妈,你这讲故事的本事可不行呀。”
正好长安看他二人没有出来,折返回来。
“长安,你带梦家军先走,让初七喊初三过来。”
初三被留在府衙看守审问马大人和宋知府。
很快,初三带着捕快呼啦啦围了花楼。
卓云帆看看那姑娘:“你会伺候人吗?”
那姑娘愣在那傻掉了。
“我们那里有个姑娘,你能帮忙照顾一下吗?”枫子昂瞪卓云帆。
“我会,我会。”那姑娘拼命点头。
卓云帆、枫子昂、初七带了那姑娘离开。
离开前卓云帆对初三说:“好好查,狠狠地查。”凡是取之于民的,都得给我吐出来,一个子都不能少。
走到街口,一名梦家军牵着四匹马等在哪。
那姑娘看看马,再看看四个人,拘谨得双手不知往哪放。
“初七。”卓云帆冲初七示意。
初七把姑娘扶上马,自己翻身上马,把小姑娘圈在怀里。
“姑娘,得罪了。”初七耳根微红。
小姑娘抬头看看初七,再看看正翻身上马的卓云帆和枫子昂,把背挺得直了一些。
回到大堤营地时,东边的天际刚刚透出第一缕曙光,五人四马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飞奔而去。
小姑娘坐在马背上,看着刚刚冒出个头的太阳,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初七把小姑娘带到蔷薇帐篷前,把她交给温沐。
温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小跟在公主身边,被公主的师父们教怎样算计,怎样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别人的性命。
走出来才知道,原来世界还有另外一个样子,也许公主是对的。
曹大人和他的四个手下被五花大绑,丢在大堤缺口前跪着。
卓云帆、老知县、枫子昂、墨卿四个人站在他们面前。
阳光从四人背后照过来。
曹大人刚被丢在大堤前时,看着那个偌大的缺口,确实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大堤坍塌是真的,更没想到塌的这么严重,每年都会发洪水,怎么突然就塌了呢?
不过塌就塌了,修就完了,最多就是渎职而已。至于喊打喊杀的绑了吗?曹大人晃一晃披头散发的脑袋,很不服气。
但是,当他看到卓云帆一身三品官服站在他面前时,那股不服气就灭在了肚子里。
这人竟然真的是钦差。
虽然官品比自己低一级,但人家是钦差,有御赐的尚方宝剑在手。
“钦差大人,我最多不过是渎职,不至于这样吧?”负隅顽抗一下还是要的。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宋知府现在怎么样了?”卓云帆居高临下地瞅着曹大人。
“宋知府怎么啦?”花楼里新来了个姑娘,就是卓云帆带来那个,曹大人这几天一心都在那姑娘身上,吃惯了顺口的饭,这种抵死不从又无力反抗的小姑娘,逗起来就格外有成就感。
“不知道也无妨,带你看个东西,你就知道至不至于了。”卓云帆拎着曹大人的脖领子,跃上大堤,把他狠狠地丟在大堤上。
曹大人被摔得生疼,正想开口骂,被眼前的一坑白骨惊呆了,心底里清清楚楚地冒出两个字:完了。
“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削下来的就不止几缕头发了。”卓云帆声音冰冷,“你就在这白骨前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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