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委会——实际是夜宵时间定在周五晚上。柯及找浦微之问了个离学校不算太远的小摊,结束了一趟公交就能回学校。
向文苡有模有样把会议议程发在群里,问有否增删和修改的内容,朱欣衣经验之谈,说这玩意儿一般没人看。
“就几个人,想到什么说什么呗。”
这工作方法跟冀言澈应付董事会那几个老爷爷的方法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了。
“记得前几天格格让你做一个支部发展半年计划吗?”冀言淇温温吞吞提醒她,朱欣衣立马露出一个春风得意的笑,“早做好了,就等晚上各位发表意见了。”
“记得周四要交学习统计表吗?”
“早交了。”
“记得向向让咱们帮忙选一个图案吗?”
“这还真忘了,你选了吗?”
“选了。”
朱欣衣夹着尾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把向文苡发给她的二三十个款式的信纸和信封看过去,看完又往上翻柯及几个人发来的链接。
“所以,哥几个是没有审美吗?你们要不要看看自己都选了些什么?那玩意儿四年后你会愿意打开看?”
朱欣衣一掌拍在桌面上,摆炒粉丝和炸串的金属盘子被震得隐隐发颤,对面三个人瑟瑟发抖,一脸悲切地求助冀言淇,她回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朱欣衣这个人,人一多她就怂,要多和气有多和气,恨不能容纳这世界上所有的负面情绪,包容这世界上所有冲动型犯罪分子。
人一少,她那股决胜千里的气势就出来了,向文苡刚好习惯把讨论的时间拉长,听取大家的意见,于是,朱欣衣常常这时候成了炮仗。
不过,今天确实该炸。柯及眼光是不错,挑的信纸和信封设计感十足,简约大方又不失俏皮,但就是——死贵。一张信纸和一个信封加起来近二十块钱,花里胡哨的附赠一堆。
另外两个,一个说好听点是高科技感十足,另一个把人直接扔进广场舞的队伍里,感受老奶奶们的闲适和悠然。
冀言淇对朱欣衣的话十分赞同:“要不就是你们工作不认真。购物软件不会用吗?或者,我可以教教你们,如果你们不会……不,用不习惯的话?”
柯及摆摆手,“谢谢妹妹好意,我挑的那个班费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贴点,好看实用最重要,哦对,还有仪式感。”
“班费倒是够,”冀言淇翻着登记表,前几天刚收的每人一百块钱,现下一分没花,“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
朱欣衣看向向文苡,征求意见:“我倒是觉得,让他把钱花在有意义的地方也是一件好事,省得留了去欺骗那些无辜的小姑娘。”
“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一向都是用魅力征服姑娘们,跟金钱什么关系?”
“周二自习室,你给隔壁班女同学送了个三层蛋糕,一个自习室的人都羡慕坏了,女同学眼睛就没往你身上放过。”
冀言淇咬着吸管扭头看她,朱欣衣停了一下继续说:“一直盯着蛋糕顶层的银手链。”
冀言淇看向柯及:“有这事?”
柯及:“你就胡说八道吧,明明她感动得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了我,眼泪汪汪,要跟我海誓山盟。”
朱欣衣笑了笑。
“海誓山盟没注意,眼泪汪汪更没看见,我就知道自习室考研的师姐对你这个行为进行了三分钟声讨和谴责,并且,”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你的亲爱的,今天脱单了,对象不是你,啧。”
柯及这人别的事都没脸没皮,就感情这方面相当好面子,恨不能向所有人展示自己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一看支瑆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这事一无所知。
“我说柯总,你不把我们当兄弟啊?这令人肝肠寸断的事怎么不说出来让兄弟几个乐一乐?”
“滚滚滚。你听她一张嘴去说?”
“你就说人家说的是不是客观事实。”
“这么明显的歪曲事实你看不出来吗?就算像你说的,人家只是看中我的钱,跟我暧昧过一阵,钱难道不是魅力的一部分?”
朱欣衣摆手,“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当然觉得是。从我身上出的,不都是我的,我的眼睛我的嘴,我的鼻子我的耳朵,我的大长腿我的小蛮腰……以及我的钱。”
“这钱里有一分是你挣的?”
“谈的是归属,谈什么来源?”
“偷来的钱也彰显小偷的人格魅力吗?”
这俩越吵越激动,冀言淇坐在朱欣衣左手边不动声色地伸筷子夹菜,柯及忽然一个问题扔过来:“妹妹?”
她一个激灵,夹了个生蚝扔在碗里,“我觉得见仁见智吧。朱朱肯定就不觉得金钱也是魅力的一部分了。”
“你呢?”
“我跟朱朱一个想法……”她说着,店门口的烟熏火燎里走来一个穿浅紫色防晒衫的瘦高女生,步子踩得脚底生风一般,兴冲冲朝他们的方向蹿来,她看愣了一下,想确定那个人自己认不认识。
她没在脑子里思索完。
不管那个人认不认识她,她认不认识那个人,女孩肯定是找他们几个人或者其中之一的。
朱欣衣和向文苡啃着瓜子看不速之客的动作和神色出奇地一致。
向文苡扔了瓜子壳,“你是?”
坐在对面的三个男生转头,柯及明显心虚了下,缩了缩脖子,试图抬手遮脸。
那女生没理会向文苡的询问,吃人的目光径直落在柯及露在外面半张略显惊慌的脸上,语气极具威胁:“你躲什么躲?”
几个人的目光于是接连集中在柯及身上,考究且嫌弃,他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我没躲,你是?”
“我是谁你不认识?”
“我……我想想,”他转头来,目光乱飞,“我不太记得了,要不提示一下?”
“于桐桐。”
于桐桐。冀言淇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但没想起来。不过,这人明显来者不善,她刚一走进来,朱欣衣的气场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柯及绞尽脑汁地想,神色痛苦,“于桐桐……我真的不记得啊,你到底是谁?我不记得我和你有什么瓜葛!”
“我你不知道,张晏乔你总认识,”于桐桐拉开他身边的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一手搭在贴面纸破了好几个口的椅背上,“我找过浦微之,叫他管好班上的人,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他直了直身子。未知的恐惧实在把他吓坏了,现在知道是风流债,反倒觉得没什么大事。就是不知道浦微之那厮说了什么违背天理的,希望能留他一命。
冀言淇被他的淡定感染,伸手拿了颗瓜子,扔进嘴里,权当看戏,柯及瞪了她一眼,她抿抿唇,不为所动。
“他说叫我来管教管教你。”
柯及偏头跟叶之晟低语:“浦微之这个卖兄弟的王八蛋。”
他话音刚落,冀言淇豁然开朗。
于桐桐啊!浦微之前几天给她送饭的时候提到过的应化班的助导啊。浦微之当时说她很负责任来着,为自己班小朋友找到这里来,可以说是真的很负责任了。
她把手肘搭在桌面空出来的地方,摆出一副你不死我誓不罢休的态度,“你选吧,是要这会儿改过自新还是将来一点一点慢慢还?”
“具体点。”柯及不耐烦,且有几分退却。把椅子往叶之晟身边挪了挪,叶之晟翻个白眼,起身坐到冀言淇身边,对向文苡建议:“班长,我觉得我们应该及时退场,不然容易殃及池鱼。你看呢?”
“别啊别啊,我还看戏呢。你想想,这种痛扁渣男的戏码多大快人心啊。”朱欣衣此刻只有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送给对面欲哭无泪的人。
于桐桐说:“这会儿改过自新,给我们班女生打电话,有几个号码打几个,承认自己是人渣——”
“渣男……”
于桐桐眯了眯眼,像酝酿一场风暴。
“人渣就人渣吧。”
“承认自己玩弄别人感情——”
“我没玩弄!”
“四个女生骗了三个,一个还跟你出校过夜了,你这叫没玩弄?”
冀言淇和朱欣衣往后扬了扬身子,齐齐“咦惹”一声,柯及看过来,“你们别……哎!”他长长叹口气,看向于桐桐,“师姐,我没那个意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跟漂亮姑娘做朋友而已,张晏乔我不记得谁,但我保证,跟这四个当中哪一个,我都没睡过。你这惩罚过了吧?”
“电话打不打?”
“你这纯粹叫我在材能学院混不下去啊,不打,坚决不打,捍卫我的尊严。”
于桐桐点头,一边慢慢说:“那我们就只有慢慢还了,柯及同学,到时候别怪我打压新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尽管来咯。”
于桐桐笑了笑,笑意掺杂着些许嘲讽,笑新来的小孩儿不知天高地厚。她站起身,拍拍手,伸手拿离她最近的一杯雪碧,抬手从他头上浇下去,“先给你上第一课。”
柯及呆若木鸡,裹着气泡的液体在他军训刚过尚光溜溜的头顶水花四溅。
冀言淇忍不住喊了声“师姐”。
于桐桐看过来。
她悻悻说:“不至于……吧?”
于桐桐正要说话,柯及先她一步开口:“至于。”
众人聚焦。
至于?
“当然至于。师姐情急之下动手,也是为保护自己的小朋友不被人渣玩弄感情,真的很至于。”
冀言淇被他这模样吓蒙了会儿,“你是不是被浇傻了?”
“我好得很。师姐,你要是现在不走,我就报警了。”笑里藏刀啊这家伙,果真是没傻,冀言淇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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