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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惡夢與否

序章。惡夢與否

「我……快要死了嗎……」

周圍不停有風呼嘯而過的感覺,風傳來的巨大破空聲使耳朵感到微微刺痛,衣服瘋狂拍打著身體,這種輕飄飄……不,“毫無阻礙”的感覺,應該正在墜落吧。我不情願地睜開眼睛,雲霧徹底遮掩了所有的視野,我伸出手試圖抓住些什麼,卻什麼都沒有,手掌埋入厚厚的灰雲中,空氣中瀰漫一股濕氣,似乎快要下雨了?不過到底想怎樣,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真的就要這樣死了嗎……真的……

「這樣也好……吧……」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我真的在此時此刻結束思考,再過幾秒,一切就真的跟著結束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不像我的,瘋狂地笑著,「終於……可以結束了啊……」話語中帶著满滿的喜悅,然而我卻感到眼眶一陣濕熱,不爭氣地大哭了起來。

到頭來,什麼都沒做到,真是愚蠢到了極點啊,竟然還天真地以為我能做得到,我成功地讓人相信我可以,甚至成功地說服了我自己、那個膽小的自己,結果呢?

我讓他們失望了。

出乎意料的我還在墜落當中,也許墜落的高度比想像中的還要高很多,這種感覺好讓人難受,想一次死得痛快……這種高度應該是可以實現我的願望沒錯啦……可是……我……真的想死嗎……

知道我的“習慣性優柔寡斷”又發作之後,忍不注更加討厭自己,所以我才討厭等待,等待的時間越長、越容易胡思亂想,這就是我。

正因為如此,她才離開我的對吧……

因為我的沒用、我的矛盾、我的遲疑,使她厭倦了……

我一邊哭著,一邊發出毫無意義的哀號,卻也確信一件這輩子、下輩子、甚至下下輩子都不會變的事。沒錯,她放棄我,是我的錯,如果我也放棄了她──

還有誰可以保護她?!!!!

「絕對……絕對不可以死在這種地方──!!!」我張開雙手好讓下降的速度再慢一點,開始逼迫已經有些使用過度的大腦再度運作。

「快點給我想起來……」我喃喃自語:「不該忘記的……最重要的……逆運行的基本公式,為什麼偏在這種時候……」

「乾脆放棄吧。」熟悉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給人一種甜甜的、舒服的感覺。

我絲毫不理會她的話,繼續用盡全力思考著……早知道就早點作決定了!!!

不可能的主目標──我要活下去、不可能的地點──比東京鐵塔還要高上好幾倍的半空中、不可能的時間──混亂的十九世紀末期,接下來就是……

不可能的想法!!!

腦海中已逐漸浮現出自己的那個渺小、卻無法實現的願望,真諷刺呢。

「“把她還給我!!!!!!!!!!!!!!!!!!!!!!”」

我放聲大吼,下一秒,游絲狀的白光從我體內迅速放射出去,光團正中心的我,就像回家似的,回到印象中的小時候,那股強大的溫暖將我緊緊包圍。

項鍊不穩定地飄浮著,綴飾散發出閃耀得刺眼的光芒,「拜託了,白晶(Thassos)。」我心中一澟,沒有任何動搖地說:「白晶特殊公式,逆運行──塑成!!!」

「怎麼可能……」就算只有聲音,我也聽得出來那個“她”究竟有多麼驚訝。

「就讓你見識一下吧──」

大約只有十五層樓高的公寓浮現在我眼角的餘光,這證明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按照現在這速度應該……不行,要再更快一些。

「記清楚了,什麼叫作“真正的王者”。」

我朝正上方露出自信的笑容後,收起雙臂,抱緊自己,以無比恐怖的速度墜落。

每個人都匆忙地走過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看似有著很著急的事,但其實根本弄不清楚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麼、最重要的是什麼,只是盲目地去做著其他人正在做的事,可悲的現代人,焦點與生活重心永遠放在自己身上,導致自己身邊即將有人要死了都不會去注意到,好比現在的情況。

地面頓時出現一個超巨型的法陣,卻無人察覺,整個法陣由三層各自獨立的符文組成,同時朝逆時針方向轉動,就像是某種快進的時鐘。而從天而降的少年,沒錯,從天而降的我仍然沒引起旁人的注意,算了,反正目的本來就不是這個。

少年在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消失了……

當所有的不可能交集於一點時,一切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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