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浪费……
看着那鲜红的液体滴落，洒在地板上，这便是南明月的脑海中率先跳出来的念头。
随即，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她打了个冷战。
我……刚才在想什么？
明明人血应该是最令她痛苦和讨厌的东西，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此生绝不会做出吸血这种野蛮丑陋的行径，她居然会认为魏无忌的血落在地上是一件很浪费的事情。
不，我才不会那么想，我才不会去做那种造成自己一切不幸根源的行径！
交错的犬齿因为过于强大的咬合力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然而，从犬齿的缝隙中，却不住地有唾液渗出。
可是……真的好香啊！
南明月感觉额角的血管不住跳动，带来一阵阵刺痛。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并非没有接触过人血。相反，作为护卫，在保护护卫对象的时候必定会发生战斗。
事实上，就连被敌人反溅回来的血喷了一脸的情况都有数次。
可即便在那时，她也从未产生过如今天这般强烈的冲动，也从未感觉到有谁的血液如此美味过。
虽然就连鬼族自己都不知道原理，或许只是单纯的狩猎本能，无关修为高低，天赋越高的人，其血液在鬼族看来就越是美味。
天魔宗的圣子，其天资居然恐怖到如此地步吗！
这里需要澄清一下，虽然魏无忌在原本的游戏剧情里被主角团一路压制，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讲，他破境的速度也一直和主角保持着一致。
或许，玩家可以喷他是个**反派，但毫无疑问，他的天赋也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
加上南明月强迫自己二十年内没有吸食一次血液，现在这情况用能过审的比喻来说，就像是在一个饿了二十年的人面前摆上了世界第一美味的珍馐。
不行，我一定要忍住！但是，稍微尝几滴也……
不行不行！加油南明月，你可以做到的！不过，再凑近一点闻闻味道……
被强烈激发的本能和坚持了二十年的意志间发生激烈的碰撞，就在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疯掉之前，南明月艰难地抬起头，用一双彻底泛红的眼睛瞪视着魏无忌。
“那么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啊？”
痛得隐隐抽凉气的魏无忌下意识地回了一声，就如同南明月被他的血液弄得心不在焉一样，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也不断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代价？什么代价？哪来的代价？
比起这个，好痛！虽然想过会很痛，但没想到会这么痛啊！
别看魏无忌先前大战苍风鹫搞得遍体鳞伤，还被谢诗雨这个老六来了个满剑气擒抱，但那是在极端状况下，精神高度紧绷，加上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等原因，暂时压制了疼痛感。
而且，在那场战斗后，魏无忌第一时间将身上携带的全部疗伤丹药给一口闷了，还没等他能怎么仔细感受痛楚，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全恢复了。
这和自己主动割腕，而且考虑到修士强大的自愈能力很用力地割腕完全不是一回事。
真的超痛好不好！
以前魏无忌还以为割腕自杀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现在他是真的佩服那些敢下刀子的家伙了。
然而，在南明月眼中，魏无忌的反应却根本是故作玄虚。
愚弄我，就如此有趣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为何，你为什么要帮我变强？”
善意？同情？
别开玩笑了！
经历了这么多，南明月早不是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天赋异禀之人的血液能帮助鬼族大大提升修炼的效率，还有可能帮她觉醒特殊的技能，可凭什么魏无忌要做这种事？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究竟想从我这里谋求什么？我明明……”
早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
魏无忌真的是满头黑线了。
我谋求什么？我求你以后放过我还不行吗？
怎么这年头不仅说真话没人信，就连当舔狗都这么难了啊。
我都凑上来舔了，居然还不收？还要理由？
“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在持续飙血的状态下，魏无忌勉强挤出微笑。
“因为我需要你。”
需要你帮我投诚，需要你以后别来找我寻仇！
“不要再戏弄我了！”
南明月嗓音嘶哑。
“天魔宗的圣子需要我？需要一个肮脏的异种余孽？你有能争锋天下的师尊，有为你护道的师叔，还有仰慕尊敬你的同门……我又能为你带来什么？”
“哼，在你眼中，是这样看我的么。”
师尊、师叔、同门……有什么用啊！能保住我的菊花么？
对于知晓未来世界走向的魏无忌而言，南明月眼中他拥有的一切，他所持有的优势，全都是镜花水月，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知道，在原本的剧情中，这一切都没能改变他最后的结局。
“因为是天魔宗的圣子，所以我便不会有敌人，也无需担心未来，你，难道真的这么想？”
我要是摆烂下去，过不了几年就得被一群猛女天团给撅咯！还是你当先锋的那种！
被魏无忌如此反问，看着他无比认真急切的眼神，南明月也不由得思考了起来。
似乎，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在天魔宗的二十年，南明月看遍了魔门的丑恶。笑里藏刀，背后偷袭的事情比比皆是。
天魔宗的圣子又如何？盯着圣子之位的天才大有人在。
师尊强大又如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是啊，从小在魔门长大，从小就是天魔宗宗主唯一的亲传弟子，眼前的这位，又怎么可能是那种温室里长大的少爷。
“你对现在的魔门怎么看？”
不等南明月回答，魏无忌继续发问。
“我觉得很不好，如今的魔门，早已陷入了衰败之中。滥杀无辜的血刹宗，肆意抓捕炉鼎的合欢宗，泯灭人性的幽冥教，还有从天魔宗分裂出去的那越发嚣张的圣魔宗。魔门五宗早已貌合神离，而我亦不愿与那种家伙为伍。”
是的，我现在就想洗白去正道联盟，这魔门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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