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聆听着灵月的述说,黑月宛若坠入了梦幻之中,遥远而神秘的东土大陆上,人口总数超西土大陆总人口二十倍以上的统一帝国,绵延万里的群山和大河,数之不尽的珍奇,还有那降妖除魔的道,普渡众生的佛。
然而唯独谈到东土妖魔时,灵月却避之不谈,这多少让黑月感到有些失望,毕竟灵月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东土的妖魔平均实力远胜于西土大陆,即便以他现在的实力,也就只能斗斗二流的妖魔。
故事讲了整整一晚上,然而一觉过去,黑月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每天过着一边修行的同时一边被灵月和鹏鹏修理的日子。直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海之滨那场屠杀开始时,一位挚友找上了黑月。
那便是现役三大传奇盗贼之一,“夜神”子不语。
子不语依旧像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只是将一封信交给了黑月,随后便离开了,黑月并没有察觉到那时候灵月看着子不语时眼神中流露出的异样,因为他看到信中的内容时,已经凌乱了。
“搞什么鬼,脑子都坏掉了吗?这就是去送死啊!”黑月极度地愤怒与不安,完全无法理解这封信中所写的事情。
随后灵月拿过了信看了一眼便说道:“走吧。”
“师父也要去?”
“废言,难道要为师见你去送死吗?”
黑月也不再多说什么,若是有灵月出手相助,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师父,这么远我们要怎样赶过去啊!”黑月现在唯独担心的一点就是时间,路途如此遥远,所能想到的方式就只有飞行,但黑月并没有掌握那种能够长时间飞行的技能。
“但可放心,有鹏鹏在,半个时辰就能赶到了。”灵月依旧平淡如水地回答。
“鹏鹏?”黑月看着灵月肩头的那只金鸟儿,但此刻他脑子里完全是一片浆糊,一时之间无法理解。
只见灵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鹏鹏的头,只见金鸟儿煽动翅膀飞了起来,随后扑进了湖水中。
“怎么回事!?鹏鹏钻水里做什么?”黑月感到有些意外。
“睁大眼睛看好了,笨徒弟!为师说过,你每次下水时,鹏鹏都在保护你的周全。”
“下水?保护我?”黑月正在琢磨着这句话中蕴含的意义时。
忽然平静的湖面像炸开锅了似的,巨浪喷涌而起,随即黑月感到自己的视野被一巨物所遮蔽,那是一条大得出奇的鱼,并且一身金鳞,绚丽夺目。
“这是!?”
来不及让黑月去询问答案,那条跃出水面的大鱼周身发出耀眼的金光,强光刺得黑月几乎睁不开眼睛,但他隐约看到那条大鱼在光芒中发生了变化,等到强光散去时,强风拂面。
黑鱼睁开眼时,一只金色大鹏正在湖面上展翅盘旋。
“这是!?”
这是黑月第二次发出感慨,灵月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一笑,握住了白星和黑月的手,腾空而起,飞落在大鹏的背上。
“启程吧,鹏鹏!”
伴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名叫,大鹏展翅,向着西海之滨飞去。
才一小会儿,金色大鹏已经载着三人飞在了云海之上,纵然气流强劲,但屹立在大鹏背上的三人却不受影响。
“这太神奇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大的鸟,就算是传说中的巨龙之王在它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
“你还记得《逍遥游》吗?”灵月问道。
“逍遥游?那是啥?”
“不记得了吗?是啊,你现在怎么可能记得。”灵月的语气出奇地柔和,仿佛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她回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北冥有鱼。”白星轻声说道。
“北冥有鱼?”黑月万万没想到白星竟然会接上了灵月的话。
“跟着我念。”灵月手指轻轻一拨自己的发丝,看着远方的云海说道。
黑月并没有在意灵月没有再对他自称师父了,只是点了点头应道:“好!”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南冥者,天池也!”
……
虽然自己心中牵挂的人们正在远方遭受着厄运,但此时此刻,跟着灵月和白星两人念诵着这些词句,黑月感到自己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悸动,让他情难自己地兴奋畅快起来。
直到全篇念完,灵月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那份兴奋悄然隐去,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她对黑月说道:“现在你知道鹏鹏的出身了吧!”
“鹏鹏就是这《逍遥游》中描绘的鲲鹏吗?”此时黑月心境澄明,那些繁杂的心情都已经随风消逝了。
“是,也不是!”
“这话是什么意思?”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终有一天是哪一天?”
“我想那一天不远了。”
“师父,我感觉你有好多事情瞒着我。”
“哼!”灵月轻哼了一声答道,“所谓真理,应该由你自己去追寻,由为师来告诉你,岂不是毫无意义。”
“你就是不想告诉我……哎呦,我知错了,我自己去找答案。”
“有些答案,是需要用生命去追求的,你有觉悟吗?”
“那当然!”
“很好,那为师先告诉你一点。”
“等等,师父你不是刚才才说不告诉我吗?”
“为师改变主意了,觉得告诉你冰山一角,效果会更好点。”
“哈?师父你是想故意激起我的好奇心吗?”
“是,也不是!”
“……”
黑月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了?”灵月问道。
黑月答道:“我如果说师父你说吧,你一定又会说改变主意不想说了。”
“哈哈~”灵月猛地笑了起来,随即笑声一收,面无表情。
黑月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灵月的话。
只听灵月不紧不慢地说道:“世界是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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