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她情绪很糟糕，一整夜没睡着。
大清早就坐在大殿的走廊里，目光狠辣，表情凶恶，等待着密可琳的到来。
牧师修女们都不敢惹她。
“怎么了？大清早找我？”密可琳问道。
塞西娅走进密可琳的房间。
站在她的波浪红木桌前，双手拍在桌上。
“请问首席大人，乌鸦尸体现在在何处？”塞西娅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密可琳放下手中的蓝墨水金头钢笔。
“这是我狩猎的，我有权过问。”塞西娅说道。
“用完了。”密可琳低下头，继续书写文字。
“什么叫用完了？”塞西娅眯眼。
“用来做实验了，做成了道具。”
“道具呢？”
“那是另外一个计划了，计划外无关人员一概不予知晓。”密可琳淡淡回答，不带一 丝情绪。
塞西娅扭紧拳头。
“我是圣修女，我应该有权过问。”塞西娅说道。
“我是圣修女之首。我说，你无权过问。”
密可琳抬起头。
盯着她。
塞西娅逐渐沉默了，她后退了一步，发现了一个可怖的事实。
她以为来到接近铁十字顶点的位置就能了解到这个教会的全部面貌，结果她反而是对教会了解最少的人。连莱泽都知道的比她多。
“现在你可以走了。”
密可琳指着门。
塞西娅平复了情绪，转身离开了。
可笑啊...自己都是圣修女了。
铁十字教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正义...确实是可笑的正义。
莱泽的嘲讽可太对了。
乌鸦的嘲讽可太对了。
没有一丝一毫正义。
全是生意。
“塞姐姐，看！石榴裙。”阿努比斯开心地跑过来。
“穿这么好看，是要去干什么呀?”塞西娅打起精神，微笑。
“有帅哥追求我呢。我要去约会略，吃好吃的去咯！”阿务比斯开开心心蹦蹦跳跳。
别遇见渣男了，塞西娅心说。
“你去吧。”塞西娅挥手送别。
“我先走啦！”阿努比斯开着小飞机，嘴里嘟嘟嘟地跑走了。
塞西娅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叹气。
连16岁的阿努比斯都找到男友了，她还恋爱都没谈过。
为了天使、正义、铁十字，付出那么多。
却连一个计划的内容都不知道。
铁十字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她？
“我坚持的东西...真的是正确的吗？”
塞西娅好疲惫，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一直坚定信任的东西出现了裂痕，这种痛苦是无法忍受的、钻心的。
即便是大哭一场，猛烈地喊叫，嘶声裂肺，喉咙干哑，也无济于事。
虚伪...即正义...
呵呵，呵呵。
如果虚伪才是真正的正义？那我算什么？铁十字算什么？修女们、牧师们，每个人都相信正义就如同革命者相信胜利一样。
我们为了正义，付出那么多，坚信着天使会给予我们回报。
全都是泡沫，是一刹的花火。
“你又来了。这才没几天。”
教皇端坐在天使的金色光幕下，看见了门口的塞西娅。
天使大幕，天使留下的唯一圣迹，具有很强烈的天使气息，只有杰出贡献的人才 有资格在这里体悟天使之力。
这里也是圣女雨祠的地点。
以往塞西娅每次进入都要虔诚地默念三遍教义，剔除凡尘之心，方才进入。
但今天她没有这么做。
“我想再尝试一次...”
塞西娅说道。
她无法批驳莱泽的嘲讽。
区区五个字，却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她。
五字，不行。
“晋升仪式一生最多三次，再多可能身体承受不住。你想好了，这是你第二次机会，把握不住，此生难得寸进。”教皇提醒道。
圣水也分很多种，晋升仪式的圣水药效很足。
配方可比莱泽自制的手工药剂更丰富，效果很好的同时也让后遗症更大了。
如果无法晋升，继续吸收药效，继续突破。
恐怕筋脉被圣水持续冲击，受伤严重。
“我需要一个答案。”
她并非为了晋升而来。
而是为了答案。
所谓正义的答案。
这几天的折磨，她已经快疯了，快项不住了。
她的强大都来自于绝对坚定的信仰，宛如最深层的地幔，支撑起世界的高楼。
地幔溃裂。
世界崩塌。
每天都在哭泣得像是个精神病人一样，不停质问自己，吵地阿嘉莉都有些害怕呆在宿舍。
当然，也许她已经是精神病人了，只是信仰让她看起来正常。
“请站上高台。”
塞西娅面对金色的辉煌。
闭上眼睛。
“饮下圣水！”
塞西娅没有丝毫犹豫。
举杯饮下。
“轰！！！”
随着天幕拉开，视野里，那位六头天使再次出现了。
“何为正义？”
天使问。
塞西娅哭了。
她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她颤抖着说。
“虚伪...即正义。”
太可笑了，当着天使的面说出这种答案。
怎么可能正确呢？不可能的啊！天使就是正义，身为正义的它们怎么可能认为自己是虚伪的呢？
对！
莱泽是错的。
他一定是错的！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告诉我，他错了！
告诉我，我的路线没有任何偏移。
“哦，恭喜你晋升91级。铁十字又获得一名91级圣修女。”
教皇喜悦地张开双臂。
天使睁开瞳孔，酒下金色的光辉。
此时，铁十字强者又多了一名。
“你是千年来第一个领悟正义路线的人！恭喜你，塞西娅！你也步入了强者的圣殿！”教皇十分高兴。
哦，原来天使并真的不代表正义，正义真的只是虚伪的蠢话。
塞西娅猛烈地锤击地面。
她跪在地上，绝望地哭喊。
她的悲伤。
与教皇的喜悦。
在同一个空间内出现。
宛如黑暗与光明的分界。
令人唏嘘。
“不！我不信！我不信！”
体内，90级的瓶颈在不断突破，像是无法阻拦的飞驰马车，冲击着那91级的门槛。
我不想要这个能力！我不想升级！
“别过来！”
天使...你别过来啊！
她该如何看待自己的信仰？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
可是现实岂能被她那么轻易扭转？正如乌鸦所言，有些东西你看见了，但是无法改变。
这就是塞西娅无法改变的现实。
顿悟：虚伪即正义。
新增世界职业：盗贼，最小人且最虚伪的可耻偷盗者。
新增路径：独秤路径。
独秤路径。
只有单独边的天秤，像是单臂的人。
永远只会朝着一侧倾斜，权力永远不会偏移。
塞西娅放声大哭。
她哀嚎着。
眼角流出血泪。
正义的梦。
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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