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和平常一样,且依旧没有陈佩琪。多么美好,那样的生活。
我离不开孙绵羊。我早已被他深深的吸引,渴望着他那些活泼又有些猥琐的话题。那些人生中的阳光,早已不再照耀。杨与喇叭渐渐的明白了,我与孙绵羊其实是一样的人。她们震惊而厌恶,不再同我来往。但我并没有为之悔恨,那个过去的我,他的形体与精神化为灰土,在我陈旧的尸骸中,新生的我健康而爽朗,我完成了真正的自己,那是自由而奔放的我本来的灵魂。那残阳依旧出现在我的睡梦中,可它的形象渐渐暗淡下去。孙绵羊的微笑如此亲和,他正是那样友善的人。那正是新生的朝日,给人难言的温暖。
我向孙绵羊询问他的嗜好,懂行的人多称之为系统——那大概是某种缩写。孙绵羊痴痴的笑着,告诉我他更愿意去吃,正如我曾经做过的那样。我并没有多么惊讶,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早已习以为常了。我明白那宴席并不会休止,我的欲望填不完。
我从哪里去索取呢?再也没有陈佩琪那样的人。我的能力太为弱小,不足以寻得生人。我又一次登上影网,那里却空空如也。就好像有什么存在知道我的行动一般,另我惊喜而恐惧。在沉沉的睡梦中,又一次我见到那夕阳,散发着诡异的光彩,昭示着她要来了。我记不得她的影子,也难以想起那朵花。这人生中许多的事情就是那样的难讲,即便是骚绵羊也有他做不成的事情,比如向班内的异性同学公开讨论黄色。
我在想,那样的人到底是谁。我明白,她正在这个班里,只是我在好奇,为什么她久久不行动。那是在等待着什么吗?等待我被自己的欲望吞噬?不,这样的说法毫无理由,且叫人想要发笑。世界依旧如往常那样进行着,我等待着一切崩溃的那一天,然后继续轮回,至死方休。
我能明白这一切大约有着诅咒的成分了,我那始终无法被满足的欲望,以及这可悲的轮回。大概我怠慢了那个女生,如今她将我投入炼狱。我何地觅她,她何时满足?这样的世界里,哪里见她的身影?我的问题无穷无尽,向着那天空的夕阳,我无限的求索着,可是没有回音。
真是可怕的世界啊。没有固定的敌人,只有那无限萧索的高中世界里我轮回的晦涩青春。这样的青春里我连什么任务也没有,即便是满足欲望的行为,也如一日日的看书复习般无趣。我不明白,那进食的目标是否可以帮助我离开这个世界,到达那高远的天空,享受着无穷的欢欣,不再承受所有这迟钝的躯体带给我的困惑。我只能尝试,抛却我的人性,丢弃我的一切,为了那可能的美好,日复一日,干着那些叫人难以忍受的勾当。
我见到阿汪了,那个在我的回忆里时隐时现的身影。她出现在假日的街道中,我明白她的存在,可我不敢见她。并不是出自于前世的本能,而是明白着什么。她是我小学的同学,也许初中时我们也分在一个班。她可以是我的救世主吗?我明白这不可能。但她见到我了——
“何?”有些惊喜的,阿汪这样说。
“喔,喔……”我倒是尴尬极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啊,好久不见……”她说。
“啊……”我也同样回应着。
我的心中却出现了想法,我可以去诱骗她么?这样的想法使我惊讶,我牺牲陈佩琪,是因为他干了太多蠢事。可阿汪干过什么坏事呢?我有强欲,可我实在还是难以随意伤人。更何况这又是一个似乎平日与我要好的孩子,她那清澈的眼睛还在望着我呢,就像在希望着我可以给予快乐的回音。
总而言之,我走开了,留下了联系的方式。我不想同她见面,同她说话因为我明白,我早已成为猥琐的人。无论如何,我不想让她也变得猥琐,我害怕着与她的接近,害怕会玷污她的魂灵。
之前,似乎一直没有见到阿汪。
我同孙绵羊交流,不知怎的提到了阿汪的名字。提到她时,孙绵羊居然露出了更大的笑容。果真他也认识阿汪吗?我忙问他阿汪与他是什么关系。
“她是跟我一个学校的。”孙绵羊说,“似乎她异常的高冷——她拒绝了太多人。我还不信,于是尽心尽力的去接近她,但我的魅力似乎有些不足。”
“这里,我还有她的微信号。”他说。
原来是这样。
人的身体有两重本能之欲,我的两重欲望在遇见阿汪之后迅速增长。我更加的饥渴,更加的空虚。望向梦中的夕阳,那血红的色彩更加的让我联想到那些鲜艳的食物与鲜艳的肉体,它们渐渐的重合了。我妄图以异性为餐,人们雅称这种行为为秀色,是取自于“秀色可餐”这一词语。那样的被呼之为秀色的欲望,叫我日日妄想着。我开始分不清我身处何地,有时我是坐在了教室里,有时我却奔跑在夕阳中。有时我与互不相识的人们走在路上,有时我有好似升入了无人烟的虚空。我望见了,那是一条红色的街市,上面充塞着血与肉。在街道上空是那可怕的残阳,在街道远处是苍茫的肉色山峦,有如皮肤上凸起的脓疮,下面流着暗色的河水——那真是如同噩梦啊。不,那就是噩梦。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那是现实的,满世界的热血将我吞没。我的肚里什么都没有,根本难以抵抗那些诱人的颜色。我想去吞食,将那街市上的血肉一一啃尽,但我害怕着——我明白我所居之处已面目全非。谁知道我啃食的是何人的肢体?这样的环境令人厌恶。我见不到其他人了,看向我曾经凝视过的方向,不见了喇叭,也不见了杨,连孙绵羊也消失了,不知他们往何处去。
我看向那些混沌的产物,只觉得头晕目眩。我要从这里离开,于是我开始了起舞,在那教室的长街内,我歌颂着血与肉。我奔腾着,感觉世界也随我一道。我们,摇摆。我们,乱撞。我像那飞溅着的血液一般,四分五裂着洒在了如血的夕阳中。
我从医务室里醒来,四周已变成白色。这是我第一次造访医务室,直觉告诉我,以后我将成为这里的常客。听到我醒来的消息以后,老师很快便赶来,她那有些肥胖的身躯,此刻变得也更加的油滑了。
“你没有事吧,大和?”老师说。
我见到了一双忧虑的眼睛,但我知道,这双眼睛之下是一颗暴躁的灵魂。她身体虽然宽大,可性格毫不仁慈,在上课是无缘无故便会发怒,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节课的消失。同学们敢怒不敢言,只是在暗中喃喃的骂着,尤其是我那两个同座,骂她是尤其活跃。
“嗯……嗯……”我开始装傻充愣。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了,我在上课时突然起身,迷迷糊糊的逛了几圈教室,任老师怎样训斥也没有抬头。然后,毫无征兆的,我便倒了下去。大家都以为我中邪了,更不用提我之前也老是吃纸。一些具有科学精神的便声称我可能有精神病,但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天知道。
老师松了一口气。似乎什么都变得安全了。再躺在这里不多时,我便将重返教室。教室,这样的地点反倒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我不是那样的想回去。老师走了,并没有其他人来看我,本来我也不是那样出众的人。
我依然恐惧着,不想到教室中。一直到医务室的大姨提醒我可以离开,我还是愣在床上一动不动。在床上的几个小时,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白墙。但同时,我也觉得有无数的事物从脑海中划过,那些事物中应当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只是我遗忘的太快了。
漫游在一中的夜色中,我见到了深黑色天空中高悬的明月,身边散着无名的星群。望着那月——或许也望着那月亮之后更加悠远的存在,我的心居然慢慢的静了下来。可这宁静不过是一刻钟的事,很快我的世界再次发生了翻转,冰冷的月光中,一道小径直通天穹。
我的意思更加的混沌了,周围的一切也更加叫人难以理解。我于夜色中狂呼,月亮在我面前战栗着,星星也在颤抖,随着这宇宙一齐,于我的眼中剧烈摇晃。
我回到家了,学校建议我多加休养。那个可怕的存在也在我面前松口了,这是我以前重来不敢想象的事情。父母亲难以理解我的疯狂,我见到他们默默的留下了泪水。但他们又何必哭,不过是短短的一年。我要到精神病院去了,在那里我将接受审判,决定我是要进入那可怕的建筑里,还是仍可以自由的翱翔于天地之中。
我是幸运的,精神病专家豁免了我,我可以在家中接受治疗,平时也可以多到外面去走走。从精神病院回到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长度。父母默默无声,我也不说一句话。他们还要上班,于是收了我的手机,我明白,他们还是想让我不停下学习。但我不愿这样。
是欲望叫我起身,我离开了温柔乡,独自走到外面的世界,在街上又见到了阿汪。
“啊啊……”我不善言辞。
阿汪倒是惊了一跳。“大和?”她问。
“嗯嗯……”我说不出来话了,只能发出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混沌鼻音。
向前走,又见到了孙绵羊。
“我请假了。”他微笑着,那样说。
“你……你……”我想说的有许多,可我噤声了。孙绵羊,看见我那样的落魄,居然格格的笑出了声来。
我羞愧难当,只想找一颗树来撞死,可我没有死在树上,而是死在了不知是那个开车的新手手中。
更加可悲的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我迷糊了很久,看向四周,只觉得一切如旧般陌生。我的意识仍飘扬着,飘了许久,才慢慢的从宇宙来到我的躯体。停留在新生的躯体上,我不知道如何去爱,也忘记了如何去恨。仿佛一个可悲的疯人般,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明明世界就在眼前,我所体验到的却是一片虚空。
我还可以称之为人吗?
可怖的是,欲望仍将我驱使着,我不知到如何才能满足它。
又将是一个可怖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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