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陈佩琪微笑着说,“上一次的结果我很满意。”
“怎么了?”我有些困惑。为什么之前我会无端端的昏过去?这不想是陈做的手脚。那么只能有一种可能了,照成这个结局的是这样的世界本身。
“可惜了,我太高兴,太不小心了。”陈佩琪遗憾的说:“居然让我们被车撞死,这太可悲了。”叹息了一会,他却又兴奋了起来,自言自语着,“陈佩琪努力努力在努力,加油加油再加油,杨是属于你的!”
看着这个自欺欺人的家伙,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静静的看着他发癫。又过了一会儿,陈佩琪终于正常些了。他转头却对我说:“这次也和之前一样吧。”
还要和之前一样?
我的内心无比复杂,就我而言,我再也不想帮这个恶心的家伙了。甚至,和他呆在一起都会让我痛苦。可是很明显,通过刚刚才有的体验,通过陈佩琪之前种种的言论,可以得出这变换不定的世界中我们是一体的,同样的世界里,无论我和他,有一个人失去了生命,那么另一个人也会失去意识,到头来还是同样坠入另外的世界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往往比我先到。
但那样的人,我发下了心愿。如果可以我不会让他的诡计得以实现。那样的猥琐的灵魂,绝不会让他浸染我挚友的纯洁肉体,那应当堕入色欲之地狱的恶鬼啊!
但我还是去了,踏入一中的校门,我别无选择。再一次的,我看向四楼的拐角,从通向五楼的楼梯上,又下来了不少的人。杨依然在那里,其实我不希望她在那里的。因为这也许说明,每一个世界都是不同的。可是她仍旧在那,证明着这个世界如往常般,味同嚼蜡。
我再度上前。“你记得我么?”
杨困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可我认识你,我知道你的一切,包括你抱有好感的那个男生,你并不是真的爱上了他,只是日久生情。因为你喜欢的是有肌肉的男生啊。”
杨变了脸色。她大概再也猜不到我是怎么知道她的秘密了,我递给了她一张纸条,然后,彻底的在她面前消失。
纸条上,我是这么写的:“回家周西门边那个矮小而有些猥琐的人,请远远的离开他,并报警。然后,你安全了。”
我选择了逃离,我要离开这里,离开那承载着我的欢乐与痛苦的过去三年的第二家园。我要去不知什么地方,卖艺或乞讨,我要好好的或下去,至于那个陈佩琪,叫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吧。
真如同梦一般啊,我十几年奔波的岁月。到头来,连我也没明白,我是怎样才活了下来。但是,我回来了。我又回到了我的故乡,乘着不知何时才赚钱买到的车票。我想看一看,那阔别了十几年我的梦境,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直没有消亡,苟活在冰冷的人世间。
出了车站,我见到两个人。两个人,在万千大众里不过小小的尘土,可是那也足够吸引我的注意力了。那个矮小又有些诡异的不正是陈佩琪吗?至于他身边的那已经年过三十,却依旧年轻如少妇的——不,这不可能。
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两只人影更加清晰。是的,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那正是杨与陈佩琪。他们什么时候变得那样的亲近了?我离开的太久。
“谢谢,谢谢。”陈佩琪微笑着感谢我,一时间,他那眼神里的猥琐气息也不知何时雪藏了。杨在他的身边,笑盈盈的。
“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儿了?”陈佩琪问,我的嘴里挤出笑来,苦涩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虽然不知为何警察就在旁边,但是毕竟自己只是发癫,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犯罪行为,于是,被教育了几句,便出来了。之后便与杨有了联系。后来,他一直追求着她,可她只把他当做笑话。一只到她后来所交的最亲密的男友出轨,在她万念俱灰时,陈佩琪站出来了……
我不想听下去了,悲伤蒙蔽了我的双眼。我明白,从此那朵美丽而纯洁的芬芳花束,就这样沾染了世俗的污渍。这并不是杨所想要的幸福,也不是我希望她可以到达的结果。
我婉拒了陈佩琪的邀请,独自一人向家中进发。那家,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去过了。十余年前不辞而别,到回归时,内心五味杂陈。我敲开房门,迎接我的却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她的神情古怪而有些畏惧。我的有了一个妹妹吗?
再向里面看时,却是一墙的手办与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这绝对不是我的家,这是一个宅男的家。我的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我独自流浪的十几年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喔喔!你,你呀。”从门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对我说:“你是那个叫何的人吗?”
我迷惑的点了点头。他接着说:“是你的父母把房子卖给了我们,他们说,如果你来了,就去老房子那里找他们。”
“现在,是我和妹妹一起在这住。”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他的神情虽然有些疲惫,但似乎也是格外快活的。我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会将他们所珍视的房屋卖出,但我还是住嘴了。
寻找这老房子的方向,才注意到这城市如今已经那么的繁华。十几年前时,这样漫长的时间便可以改变许多。科技生活日新月异,但我却逃开了,去往我不了解的远方,消磨几十年的岁月。
车看的比以往更快。交通早早变革,如今,车行道与人行道已经完全的分开了。以往可以横穿的马路,上面织满了车流。
我下意识的沿着老路走回家。
然后,那样的轮回又开始了。
陈佩琪依旧在那里等着我,眼神里却充满了笑意。
“可以度过那么多的快乐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他说。
我迷惘的望向四周,只觉得一切如此陌生。这是一个可怕的事实,因为我流浪的太久,人生的阅历,慢慢的将往昔的记忆吞没。现在,我几乎不了解初高中时我的人生了。我惊恐的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我的脑海中几乎只剩下了我、杨还有陈佩琪。
不,这绝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太可怕了。我努力去回想那离别的夕阳,开始,同学们的轮廓在脑海中渐渐的淡了下去。血色的夕光,也开始变得更深,由傍晚变为黑夜,一直到所有的人影散尽,只有永恒的虚无。
我进一步的遗忘了,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会将这一切的事物遗忘,仅仅记下陈佩琪与杨。和那如同一潭死水般的虚幻。
陈佩琪还在微笑着看向我,他那丑陋的神情,真是叫人作呕。
我决定忘记他,忘记这里,忘记我故乡的土地。我相信,只要我走的够久,这一切会自动在我的脑海中消失的。我应当到南方去,到国外去,彻底的远离,远离这可怕的温柔乡。
我很快便从夜幕里消失了,没有人注意到我,包括我的亲人,他们正在酣睡,想不到我早已决意离乡。
那样的夜啊……
我的脚步停下来,目光不敢相信的望向学校。我看见了本不应该出现的事物,不——因为是那个人,所以倒很合理。那正是陈佩琪,他趴在西门的门角,发出巨大的呼噜声。他的嘴里喃喃细语,大约是在梦中同他所爱的人说着情话吧。
为什么呢,明明本不应该是这样。那猥琐而又有恒心的人,那个有些变态的混蛋,我居然也有些同情他了 或许他只是生错了皮囊。要是他不在学习那些淫猥的话语,高大而猛壮,也许杨真的会倾心于他吧。
虽然上一次他也靠等待取得了幸福,但是在他人内心空虚的时节趁虚而入,这也太卑鄙了。我难以认可他,可我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推醒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问他。
他迷惑的醒来,见到是我,却露出了猥琐而憨厚的笑,并说:“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呆着干嘛,赶紧回去,别让你父母担心。”
“那你这又是怎回事?”我问他。
“我被开除了啊,反正我也答应我妈了,自己在外面打工,不用她担心。”陈佩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想跟杨离得近一些。所以,我才一直呆在这里。”
“你有点极端了。”我说。
“如果是可以让我和杨在一起,我并不在意。”他说。
“为什么你就非得抓住她不放呢?”我说。
陈佩琪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为什么你非得当电灯泡?你这个智商连小孩也不如的家伙,就别插手大人的事了。”
我看看他几乎高不过六年级小孩的身体,“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好啊,我就知道你不乐意见到我们两个成,你这个没眼力见的狗东西。”陈佩琪狞笑着,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这是事实,我咽了咽口水,你换个人吧!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你们不可能成的,价值差距太大了,我劝你少一些妄想……”
陈佩琪继续狞笑着,突然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刀子。“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混蛋!”我骂到,“我踏马才不陪你玩,自己闯学校跟你的妄想对象告白去吧!”
我跑了起来,在月色中狂奔,在月色中哭嚎。我见到陈佩琪又一次将刀对准了自己,有了可以回溯时间的本领后,不知为何人们便会自大起来。
陈佩琪倒在血泊里了,我又跑了回来,将他喉管上的伤口牢牢按住。我不会让他死的,我要让他活着,因为我想到了更加绝妙的方法,想到了有关于惩治这变态、让我真正自由的手段。
医院里的空气充满了消毒水的气息,医生推开门,告诉我陈佩琪的性命保住了。我打开他的手机,叫来了他的家人。
他的母亲见到了儿子,泪水从她的脸上划过,再变态的人,他的父母也是爱着他的,那是一中不图任何回报的无私的爱,比陈佩琪那充满了色欲的情爱之思更为动人。我留下了一百元,陈佩琪成了植物人,而他的母亲说愿意一直治疗他,直到自己寿命终结。就这样,陈退场了。
看着病床上几乎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的陈,我什么也没有说。再见了,我的故人 ,我想。我会一直努力的活下去,一直到陈佩琪的呼吸机停止运行。一切都恢复正轨了,杨也再也不必担心突然又有一个变态出现在生活中。但是,这之后我有应当做些什么呢?现在我才发现,完成了与陈佩琪的对抗后,我的生活完全没有目标了。即使有那一千余天后即将到来的重要的高考,可是这样的世界观里,高考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了。也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陈佩琪才会选择退学当社会人吧。 不过,现在这一切的事情与我也没有了什么干系,我只需想好向父母解释为何会在半夜出去的理由,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什么事,不如让它顺其自然。
那天空早已变了颜色。午夜的昏黑,已经化为黎明的曙光,只是我居然依旧在忧虑,恐惧着下一个夕阳的到来。
我也应当慢慢开始习惯这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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