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明白,到底我的人生是怎么了。阿汪看见了更远的时间中的“我” 这个“我”和现在的“我”是同一个人么?难道说,我,是被什么人给取代了?取代了我,然后那个家伙为了逃避,将“我”流放到这样一个离奇而古怪的时间线里?信息变得丰富起来,也变得更加杂乱了。
“你,是想要干什么来着……”我问阿汪,可阿汪并没有回答。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也不再坐着,她站起来了。在我的身边游走,看着我,看着这昏暗的世界。良久,她终于微笑着说:“让我们先离开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是火海,是黑夜,是我所从来没有到达过的地方。喧嚣与怒吼,责骂声,惊叫声,混杂着各种各样的言语,叫人心烦意乱。这里是哪里?我想大声问。我忘记了自己的社恐,自己懦弱的身份。你们在干什么?我在质问。没有人回答我,我的身影淹没在这如同墨滴般的暗色中。
又见到了那金碧辉煌的大门,上面还写下扭曲的字迹。明明是我所认识的话语,可在面前,一个字也念不出。里面熙熙攘攘的人影,慢慢的散开着。行李箱滑动的噪声,从外面一直延伸到院心里……
还有那散着夕阳色天空的五楼,空无一人的门框边诡异的小纸条,那上面的扭曲字符,慢慢的朝我靠近了……
我摇摇脑袋,又是新的一天。窗帘外的淡漠的光芒,依旧照耀在我身边的床褥上,风在摇动,窗帘也在摇动。光线轻轻的晃着,闪了我的眼。
我走出家门,望着外面的世界,风是清凉的,它从我的小腿上爬起,一直慢慢的攀上我的心窝。我毫无理由的感觉到一股悲怆,似乎岁月就静静的在我眼前溜走,而面对这些悄无声息的离开的日子,我只有静默和迷惘。
但我还是披上几件厚衣服,勇敢的走出门外了。外面的世界很陌生,让我感觉有些厌恶,说不出的不快……我继续向前走,期望可以预见一些新鲜的人。但我知道不会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在等着我,迎接我的只有那些烂家伙。
阿汪的身影,却熟悉的在眼前出现了。
“啊啊,阿汪。”我平静的小声说到。
阿汪看了看我,脸上并没有什么欣喜或悲凉。她慢慢的向我靠近了:“近来过得可好?”
“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我沉默着,喃喃自语着。
阿汪也不再追问,“想不想和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她提议到。
“虽然我并不打算到其他的地方去……”我拉了拉衣领,将自己蜷缩在秋衣中。“但是,无所谓了,你想到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好了。”
阿汪的表情看上去倒是很愉悦。“这个地方,你不会后悔去的。”
她快活的拉起了我,向前跑去。我惊讶的张大双眼,哦,她并没有拉着我,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我伸出的手,却独自曝露在寒风中,已经变得有些发青。我慢慢的缩回手,脑子里还残留着被牵手时的余韵。果然我的幻想症是越来越严重了,想到这里,我禁不住摇头叹息。但是阿汪已经走出去了好远,我慌忙赶过去,跟在她的后面。
我们穿越了层层叠叠的街道与房屋,看着那些破败的赫鲁晓夫楼发愣。远处青翠欲滴的是沾满了严霜的松柏,脚下咂咂的响着的是被冻干到枯黄的草枝。小径里,什么都没有,人,或者其他的,都潜在不知什么地方去冬眠。天上偶尔飘来几片白雾,但很快就消散了。
荆山的轮廓,淡淡的,在眼前浮现着。
“我们,要到哪里呢,荆山?”我好奇的询问着,而阿汪微笑的点了点头。我有些失望。荆山,又有什么有趣之处呢?一片干瘪的颜色,完全没有生气。我希望更加有趣的地点,尽管问也不知道那些有趣的地方现在在哪里。
“那么失望干什么,荆山上也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啊。”阿汪微笑着,“还是说,你想好了其他的地方,比如……”我望向阿汪,看见她的嘴唇中,分明形成了“我的家”的形状。
我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这是……”
“怎么了?”阿汪露出一份疑惑的表情。“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其他想好的好玩的地方啊?荆山之外的,看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荆山的样子嘛。”说着,阿汪似乎又有些生气。
“怎么可能呢,不,不……”我垂头丧气,说:“我们还是去荆山吧,我也有好几年没有到荆山来了。”
怎么可能呢?我在心里暗暗的想。那样的事情,愿意邀请我去她的家……果然这也和刚才的那一次一样,也属于我天真的幻想?伸出手,颤抖着的,那被北风吹拂而冻的青紫的左手,那上面依旧没有温度。闻闻,嗅嗅,上面只有属于我自己的味道。
这样,好变态。我闭上了眼睛。是啊,这不就是陈佩琪所做过的么,看来我是一辈子也逃不掉他对我的影响了。突然回忆起他看向我的奇妙眼神,从那时起就谋划着么?陈佩琪那东西。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跟着阿汪走。风依然在拍打着我的身躯,让我变得更冷,也更加的无趣了。风,北方的风啊,是多么的不讲情面。他冷酷的敲打着我,封闭着我的灵魂。很快,我的大脑便被冻住了,我已经变的无法思考了,每当我想要谋划一些什么时,那些额头上沾染的寒意,就止不住的往我的脑袋里钻。到最后,我只能慢慢的靠墙坐下,手捂住额头,满脸扭曲而痛苦。
额头在发烫。
阿汪回过头来,见到了倒地的我,她惊讶而恐慌。她小跑着向我赶来,用手摸摸我的额头。“发烧?”她惊讶的喊到,“这得快点叫救护车。”
“别,别打……”我不知不觉的张开了嘴。
“什么?”阿汪惊讶的喊到。
“医院里,全是人……”我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慢慢的将我的说话权夺走,我想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办法表达出来。可是我的嘴却恐怖的摆动着:“最近……很严格……”
“放心吧,现在也没有几个人出门,医院里的人,不会太多的。”阿汪微笑着站起来,打通了电话。
“不……不……”我的嘴还在述说。
眼前的光景慢慢的消去了,我又见到了那些复杂的未来。有什么被封闭了,冰冷的,没有声音的,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沉默。有什么在飘荡着,那是幽灵么?还是别的什么?完全看不清楚。
那些场景与我忽远忽近,有时,我贴在马路上,有时,我被甩到高空中。又是,我像风一样快速,有时,我又如蜗牛一般迟缓。有时我是雨,汹涌在干枯的河道上,有时我又是雪,飘逸着散漫在无限的晴空中。夕阳和朝阳互相交替。而我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眺望着远方的城市。
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些什么。一切在不久之前,似乎还是可以解释的,可到了现在,一切都没有办法理解了。不管是陈佩琪与怪谈,还是阿汪与补习班之夜。
眼睛一睁一闭。
床,温暖的感觉,又一次从手心和脚尖传来,啊,真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呀,这些床铺。我慢慢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外面的光亮却耀眼,全然不似我家中那有着鹅黄色的淡淡光晕。医院吗?我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却有着住宅的装潢。
家?我有些难以相信,再次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是的,是家,不过不是我的。
阿汪的家?我浑身颤抖。
“啊呀!这孩子拜托我时,我还真的是吓了一跳。”一道中年妇女般的声音念叨着。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并没有,我只是掀开了被子。我的衣服还是原来的样子,这让我有些放心了——不知为什么。
“哦,哦,你醒了。”一个浑身扑满了香水气味的老女人走了进来,“我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不,不用啦,大姨你就会添油加醋。”阿汪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穿过来,那个被叫做大姨的老女人,微笑着让开道路,阿汪走了进来。
“唉,唉,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大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退出房间,将房门关上了。只留下我和阿汪大眼瞪小眼,互相尴尬着。
“啊,其实……”我们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句话,随后马上又互相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阿汪主动开口:“其实刚刚的……是我认识的开小卖部的大姨。”
“哦。”我回应着,然后我们继续陷入沉默。
“其实,我感觉最近有幻觉。”我盯着阿汪,认真的吐出字眼,生怕不知不觉间,我眼前的人影,嘴里的文字,会突然改变了形状。
“那、那么,是不是在这里休息上一段时间比较好……”阿汪建议到。她的脸忽然红了。
不对,不对。看着阿汪通红的双脸,我连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红起来呢,一定是我又在乱想。我的确在乱想了,我在琢磨着阿汪的想法,居然脸红……
陈佩琪的思想又在作祟了。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闹哄哄的,又是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永恒,如同朝露般痛苦的,完全令人无法理解的另一个人的人生。
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
痛苦极了。又是怪谈时候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
捂住头,只看见阿汪朝我慢慢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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