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中，果然最令人在意的还是五楼。
五楼，开始还是会举行一些活动的，比如那些对某水中学的粗糙复制的各种“课间竞赛”。
可是自打上高二的那年，五楼不再让进了，那些学校派人处心积虑抄来的“某水式经验”，也同时化为了泡影。
我并不是在怜惜这计划的半途而废，只是那五楼上的事物实在是令我好奇。
曾经有两个之前犯过错的倒霉蛋，一不小心居然登上了五楼，还在上面玩了一阵。学校自然是不准许的，他们被扣了分。累积的扣分太多，最终使他们被开除了。
我问同桌：“要不要去五楼看看？”
“诶？去那里干什么？”同桌有些惊讶。
“你不是说最近感觉很无聊么？”
“去！我是比较没意思，但我还没有蠢成这样。”同桌吐了吐舌头，“你去看看，反正最近你也是很风光吗？上课打瞌睡好几回，老师都没骂你。”
确实是这样。
“很好，那我要去了，就在晚空挡的时候。”我说。
“去去去，我要学习了。”同桌没好气的说。
“先把你书下的小说给我交了——”
“你好烦！”同桌一把将我推开。
我知趣的走了。没有人与我同行，多少有些遗憾。但我还是动身，向着那不被准许进入的地方。谁知道我是不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反正我可以重来。
沿着漫长的阶梯，我走上了五楼，放眼望去是一片萧索的地面，上面集满了尘灰。走在厚厚的灰土之中，脚下传来沙沙的声响，门窗紧闭着，从门上望过去，里面是被排的整整齐齐的座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
我还特意等了一会，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什么鬼魂，也没有什么被关在房中的怪物。什么都没有，只有大风拍打窗户的匡匡声。
世界还是老样子啊，明明都有说法，讲黄昏是最容易见到非此世之存在的时候。
“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对同桌说。
“难道你还真希望有什么出现在上面不成？”她笑了，还是如以往那般可爱。没当看见她的笑容，我总会想到陈佩琪那老小子，然后心中充满了愧疚。
最终还是无法反对陈佩琪啊，在我到他那里连着吃了两个苦头之后。不过也没有什么嘛，反正最后同桌也会拒绝他……
我又走出去了，这几十天来，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沉默少话。
就这样、就这样继续重复我上一世的人生……
那还真是有些可悲。
要不要再去一次、那五楼。
尽管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又一次登上了五楼了。看着窗外一片灯火通明。其实我被许可不用上晚自习——这自然又是因为我那说不出的毛病，但我不想走。
我总觉得如果我真的走了，反而失去了什么。
“老孙，要不要去一次五楼？”我问。
“你刚刚不是去过一次了吗？”老孙也同同桌一样的笑着，却叫人心中不快。
“我想和你再去一次。”
老孙站起来，“约会？”他嬉笑着说。
“你又在讲这些猥琐的话题了。”我有些不满。
“唉……那行，上去说吧。”老孙回答。
又一次登上了五楼，这是第几回了？不重要。
我和老孙一齐趴在栏杆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说。
“问吧。”
“你到底导不导？”他甚至没有展开地图。
“够了。”我感到厌恶，老孙总是那样。
“你应当正视自己的欲望，”老孙说，“男人都是会导的。”
“别把你们那些家伙等同于所有男人！”
听了我的话，老孙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一直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
“那你说实话，你会导吗？你导过吗？”老孙反问我。
“这、这个……”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老孙轻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会导的吧。”
“这、这只是我无意间……”
“不要那么说，佐。”老孙拍了拍我的肩膀：“男人，正常的嘛！不必忌讳性，性是神圣的行为，如果没有了性，人类根本就无法繁衍。”
“导，反而也不太利于人类繁衍吧……”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知道，生物学上说，人体呢，是有精气的，这个精气呢，是会满的。老子说，小孩子不知道搞黄色，他就硬……”
“够了。”我说，“我只是不喜欢你在公开场合说这些。”
老孙还是那样的表情。他说：“我也不希望你那样闷骚的生活着，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可以和你交流交流我们不同的XP。”
“行吧，或许……”
我们不再说话。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第一回与老孙那样细致的说话虽然自己仿佛也失去了什么，不过，也就这样吧，不管如何，生活终于不再像往常那样无聊了。
“我看过那个……嘿，真劲爆！”
“不……还是这个这个更好，你看……”
新的一天，我正与老孙快活的聊着，可后背不知给谁挨了一下，疼得我发出连连的哀嚎声。
“臭，这叫声臭死了。”老孙掩鼻道。
“梗小鬼爬。”
我斥责着老孙，回过头看一眼，却发现是我的同桌。她正举着一只小拳头，满脸通红的盯着我。
“你、你——”
“什么？”
“你怎么也变成猥琐男啦？”她生气的说，“再这样，以后我就不跟你完了。”
生气的样子也是很可爱……
完了完了，我这下真成猥琐男了。
不过，倒也没有什么不快活的感觉。我的脑子，不会真的坏掉了吧。
老孙啊老孙……
所幸，同桌只是和我冷战了一段时间，毕竟我做的不像陈佩琪那样出格。只是她跟我约法三章，不许我在她面前谈那些猥琐的事情。很好，很好。
“上厕所导去不？”老孙说。
“教学楼里？”我有些敬佩老孙的勇气了。
“五楼。”他笑着说。
哦五楼啊，那确实是个好地方。
穿过了无人的厕所，一直走到蹲坑。好兄弟排在一起，努力竞争着自己的能力。
之后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当我的眼前开始明亮起来时，赛先生依旧如往常那样站在我的面前。
或许真的有什么诅咒吧，那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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