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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人祸魔女

第35章 人祸魔女

“玛丽安奴”笑眯眯地走近葛萝瑞亚,把手伸向她的脸颊。

明显不太正常的女仆抚摸着动弹不得的葛萝瑞亚,一脸宠溺的说:“哎呀,小姐,听爱丽安娜小姐说,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经常一个人念叨我呢。”

“但现在,你怎么这么见外呢?就因为那个龙女仆,就忘了作为青梅竹马的我了吗?”

“玛丽安奴”扯了扯葛萝瑞亚身上的血荆棘,剧痛迫使大小姐停下了挣扎。

“你根本不是玛丽安奴,你究竟是谁!”

黑发女仆一脸陶醉地把沾上葛萝瑞亚鲜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品尝,抬起头悠悠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玛丽安奴,也不会有第二个爱丽安娜哦。失去的东西是不会再回来的。”

“玛丽安奴”将手再次放上葛萝瑞亚的脸颊,抚摸着鲜血干涸的伤口。那苍白的玉手冰凉彻骨,好像没有任何体温。

“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让人难过吗,我的小姐。你所珍视的玩具就这么坏掉了,不如让我来代替她们,如何?”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哎呀,没关系,当你成为真正的魔女之时,什么都会明白的~不过在此之前……”

葛萝瑞亚突然一阵恍惚,眼前挂着邪魅笑容的“玛丽安奴”面容扭曲了。片刻之后,在惊愕的大小姐面前,出现了穿着柏修斯国立学院校服的,已经死去的爱丽安娜。

“爱丽想和葛萝瑞亚小姐共度二人世界呢!”

变成爱丽安娜的怪物紧紧拥抱着葛萝瑞亚,贪婪地嗅着大小姐身上的气味。可惜,现在空气中只有血腥味。

大小姐想要摆脱怪物的拥抱,但血荆棘不断地折磨着她,葛萝瑞亚不断发出惨叫。

缠绕在身上的诡异血色荆棘不但割伤着葛萝瑞亚,也让拥抱着她的怪物血肉模糊,一如那天倒在天台上的爱丽安娜。

而随着损伤的加剧,葛萝瑞亚的鲜血和怪物的血液汇合成了一条小溪,顺着她的裙摆流到地上,化作了血湖。

出血量这么大,自己早该昏厥甚至死去了,葛萝瑞亚想。但她现在的意识无比清醒,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血管中蠕动着的异物,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

“看来小姐内心里还是不愿接受我呢。没关系的,只要大家融为一体,都变成灾祸魔女的一部分,就能够理解彼此了。”

“只要度过当前的灾难,每个人都能获得幸福的生活,大家都在做着这样的梦,不是吗?葛萝瑞亚小姐,只要忍一忍就好了,很快,我们就会不分彼此,大家都在梦中快乐地活着。”

慢慢地,葛萝瑞亚不再能清楚地思考问题,外界不断攻击防护力场的声音渐渐远去。她逐渐想要回应怀中少女的呼唤。

不公的待遇也好,谣言与中伤也罢,只要忍忍就能过去的吧?她渐渐陷入了虚假的梦境,不再考虑现实的苦痛。身体上不断传来的剧痛似乎在从反面印证着梦境的美好。

“现实的大家都在受苦呢,但只要大家都能像这样,跨过灾难与死亡的门扉,就能在梦境中找到真正的幸福,不是吗。”

“大概不是……这回事?”

葛萝瑞亚努力找回了一丝意识,如果可能的话,一定还是什么灾难都不要发生为好吧?为什么要忍耐呢?受害者难道是有罪的吗?梦里虚无缥缈,如同泡影一般的幸福,难道不是比现实里的幸福,还难把握的住吗?

她觉得自己不能给出肯定的答复。如果同意这样的观点,自己一定就不再会是自己了。她想起了格蕾丝。之前她已经偷听到了格蕾丝的过去,数次跨越生死的经历也没有击垮她。要是自己能像那位龙女仆一样坚强就好了,可是……

突然,比之前还要剧烈的疼痛从身体内部袭来,让葛萝瑞亚翻起了白眼。那种血肉被撕裂的感觉,不是人类承受的住的,而她被迫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感受到这一切。

“啧。大小姐,如果您能老老实实地睡去,就能少受点苦。您何必为难自己呢,和我融为一体后,你和我都能少受点苦。”

怪物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愠怒。现在拥抱着的两人,正被一层层细小的血荆棘包裹着,尖刺将两人同时变得血肉模糊。随着荆棘的收紧,她们的血肉似乎正在物理意义上的融为一体。

为什么,一切恶意都要向着自己来呢?葛萝瑞亚感到身体里升起一种无名怒火,但这团火焰在怒涛一般袭来的痛苦面前是如此微不足道。

谁来救救我?葛萝瑞亚在彻底崩溃之前,小声地呼救。这时,一声巨响传来,防护罩被突破了。

在昏厥倒地之前,葛萝瑞亚发现怪物焦急的松开了她的束缚并迅速远离,身体内的异物感也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红色龙爪从天而降,将葛罗瑞亚身前的地面化为齑粉,而怪物则刚好躲开了龙的重击。

巨大的冲击力卷起大量的灰尘,覆盖了整个竞技场。现在外面的人只能看到烟雾中巨大的红色龙头。那是阿尔比恩。

还没等她站稳,怪物的腰腹部就受到了侧向踢击。“滚开臭虫,你对大小姐做了什么?”

白发龙女保持着伸出腿的姿势。安吉尔借着阿尔比恩创造的烟雾发动了突袭。

怪物并没有用语言回应控制着格蕾丝身体的安吉尔。一打血荆棘触手从她倒下的地方伸出。

然而安吉尔以惊人的技巧躲过了所有的攻击,飞一般地冲刺向应该已经受伤的怪物。她优雅的身姿看起来就像是在荆棘丛中跳舞。龙姬摇动的尾巴巧妙地保持着平衡,让安吉尔得以依靠惊人的身体柔韧性做出许多人类无法完成的动作,避开无数高速袭来的藤蔓。

”不愿说话,那么现在就是拷问时间了。“安吉尔不仅战斗技巧远高于格蕾丝,她也知晓一些格蕾丝不会的魔法。至少现在不会。

”龙语魔法:卡萝尔的紫霜。“

和普通魔法不同,只有龙可以释放的龙语魔法,不需要任何咏唱,言出法随。不过,格蕾丝并没有长辈能够教她这种只有龙会的魔法。

”安吉尔姐姐,我以后想学这个。“

”我把这些藤条烧干净再教你。你也注意学着我的动作。“

源自格蕾丝母亲的特有龙语魔法自安吉尔口中炸响后,一股紫色的雾气以安吉尔的身体为中心出现笼罩了整个场地,能见度再度下降,这对不能在众人面前现出原形的格蕾丝和安吉尔来说是好事。

看到安吉尔使出这一招后,阿尔比恩赶忙救走倒在地上的葛萝瑞亚,低温雾气已经冻的她脚疼了,再不把大小姐救走就真交代在这了。

将葛萝瑞亚放回观众席后,一批医疗人员和圣殿骑士团就围了上来,试图救治她。奇怪的是,除了明显外伤和脸色苍白之外,葛萝瑞亚似乎并没有生命危险。

阿尔比恩回头看向激战中的怪物和安吉尔。对于龙类来说,大致确认雾气内的情况似乎问题不大,不但阿尔比恩能看清,安吉尔也一样。

在有减速效果的低温雾气中,安吉尔闪转腾挪,避开怪物失去准头的攻击。依靠体术,她居然完全压制了藤蔓怪物。

不过,她可不认为眼前的“魔女”只有这点水平。

为了试探出敌人的实力,她决定再次使用龙语魔法。

“龙语魔法:阿盖尔的山崩。”

精确计算着魔力的消耗,安吉尔再次使用了大威力的特殊龙语魔法。一股震荡波将本就在阿尔比恩的攻击下四分五裂的竞技场舞台直接击飞上了天空,大量的碎石和岩块,就这么飘浮在半空,随后朝着怪物的本体——化作名为爱丽安娜的少女形态的怪物砸去。

怪物预先埋在地下的藤蔓被直接抛上天,并被飞石炮弹撕成了碎片。安吉尔冒出一身冷汗,原来这个怪物贯彻防守是为了找机会阴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者摧毁了她布下的陷阱,现在可能自己就已经被藤蔓绑住了。

不过现在还是安吉尔的优势。高速运动的石块冲入紫色雾气组成的湖泊中,响起了连绵不断的轰鸣声。

不过,这声音似乎怪怪的?安吉尔并没有听到石块撕裂肉体的声音,倒有点像炮弹落入水中的闷响。

随着岩石雨停止,安吉尔发现在弥漫的紫雾中有一团红色的雾气非常不正常。那正是怪物的方向。

“小蜥蜴,想要抢走我的猎物可没那么容易哟~正好,我也能趁此机会把你处理掉。”

在红色雾气笼罩的地方,一只血肉凝成的巨手从一滩血湖中伸了出来,高举在半空中,随后拍向安吉尔。

大手的移动速度并不快,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它的体积也在不断变大。很快它就增长到了可以覆盖半个竞技场的大小。

巨手上不断滴落着沸腾的鲜血,这些肮脏的液体一落到地上就冒出白烟,腐蚀着地表。如果被命中的话,大概会尸骨无存。

这应该属于高阶鲜血奥术的一种。要完全不受其影响,最少也需要用高阶能量系法术把它生成的鲜血状物质消耗掉。但现在格蕾丝体内储存的魔力只够施放两到三个高阶法术了。

当安吉尔准备施法时,一道灼热的烈焰龙息直接和血手对撞上,是阿尔比恩。

安吉尔心领神会,小心避开落下的焦臭物质,绕到巨手背后,找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怪物本体。

然而,她惊讶地发现,在已经几乎被龙息蒸干的血手背后,居然什么都没有。

“血魔法,小姑娘。会这种东西的人会被自己的法术伤到吗?”

“爱丽安娜”自血手之中出现,从安吉尔的背后发动突袭,几束血荆棘眼看就要缠绕上银发龙娘,将其绞死,但一道剑芒闪过,将荆棘尽数斩断,而“爱丽安娜”的胸口亦出现了巨大的伤口。

“凯瑟琳。看到这些年你活成这样,我真的很难受,如果你恨我的话请直接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们的后辈。她们是无辜的。”

说话的人居然是高贵的神圣亚兰帝国皇帝约翰·帕列奥罗格。他手持一柄古朴但散发出强烈杀伐气息的长剑,正是这柄长剑,粉碎了袭向安吉尔的一切。

在他的身边,鸢尾花骑士警戒着,面具下的表情并不能看清,但她显然是被半龙形态的格蕾丝/安吉尔震惊到了。在她的旁边,是明显被激怒的伪史魔女与月之魔女,以及圣女奥莉亚。增援来了,而且明显战力溢出。

“人祸魔女,我和你说过你不可能补全能力成为灾祸魔女的,你现在竟然敢把手伸向我的女儿?”月之魔女失去光彩的眼睛突然放射出明亮的冷光,在她的身后,一轮虚幻的破碎月球浮现了出来,剧烈的能量潮汐表明这是强大的禁忌魔法。

“人祸魔女”凯瑟琳用手抹了一下胸口,巨大的创口瞬间消失不见。

“这可说不准呢,玛丽亚。”凯瑟琳冷笑一声,随后把目光投向了帝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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