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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一段内心

59.一段内心

“你那有合同吗?”

“你要干嘛?”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我,似乎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只想悲伤,然后怨世愤俗。但我不能让她就此沉沦,而是要转过头来,先振作,等振作完了之后,再选择颓废。

“你的合同给我,我让我的助理找法务。这些套路贷是违法的,你根本不用还钱。”

“累了,你走吧。”

“大姐,我刚给你还了一笔钱你知不知道?而且可能这些钱已经超出了你应还的份额。你现在可以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同时免除很大一笔债务,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池逸恒,欠你的钱我会还你。但我现在真的不想听你说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自己不选择挣脱苦海,那么你的结局,就只有在深渊里埋葬。甚至没有葬身之地,只能成为无限黑暗里飘渺的死尸。”

“死了多好……”

丛心颖的声音低沉拖沓,没有了昔日高傲的神情。那个曾经在我眼里闪过光的女孩,如今已经完全暗淡,变成宇宙里不再发光的行星。

“我只希望你,振作一点。”

我嘴上只说了这么多。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希望你,振作一点。否则在未来,当你要一个人面对诸多事情的时候,你会彻底放弃,放弃这世上的一切,放弃生的希望。我希望你,清醒一点。过去的一切只能成为你宿醉的理由,但是眼前的一切才是你要面对的现状。努力工作,好好生活。我希望你,理智一点,因为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我来帮你,也有可能会是别人来帮你。那个人来的时候,一定是你生命里的不可撼动的光。

人,不会只被一束光照亮前程。因为人生是黑暗,所以才会成为谜。当有人逆着黑暗向你走来的时候,他是带着你余生所有光。

我希望你,在没有遇到爱你的人时,好好爱自己。

我不能再喜欢你了,我不能再念着你了。

我不能再隐瞒佳彤了。

我们,要筹备结婚了。

我想说的太多,但是全都堵在嘴边,一个字吐不出来。最后只能用八个字,来证明我想说,也只能说的话。

“振作?我欠了七千万,你让我振作。”

我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我没有她的经历,所以我不能自大的说些评价。这或许也是,成年之后,我始终贯彻的一条行为准则。本意应该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但我稍作修改,应是未经他人苦,不揣他人行。

如果身边有那些只是看了别人的经历,就妄自评价的人。这种人最好离他远点,不然就像郭德纲老师说的,雷劈的时候容易连累到你。

“对不起。”我淡淡地说。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现在只想静一静。你想喝酒吗?”

“不太想。”

“那你走吧。”

我挑了挑眉,随后欲要打算转身,结果还是下定决心,说:“我觉得,你的合同,如果有的话,还是给我吧。至少还能免去不必要的债务,对现阶段的你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我们之间,就算不是情侣,彼此也算熟络的人。这种看合同的事情,我是行家。我一眼就能找出几个毛病,如果给我的法务看,说不定还能倒打一耙,让你拿到不菲的赔偿金。”

“你走吧。”

她的眼眶上,泪珠开始起舞。结合着午后还算明媚的阳光,融合在一起,成了秋天独一无二的珍宝。

我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你知道,最让我绝望的是什么吗?”

我刚走到门口,她忽然开口。

那会儿我迟疑了两秒,抬起头看着门口的天花板,空空如也。然后我猛地想起,家里门口的天花板,满是星空。每一颗星星,都装满了佳彤对我的思念。

“是什么啊?”

“是当我想找你的时候,才发现,你早就把我删除联系了。”

此言一出,脑海里的星空,轰然坍塌。

……

……

我站在门口没走,低着头看着手机,发现丛心颖果然不在我的微信列表里。甚至就连手机通讯录里,都没有了她的踪迹。

“我不知道,不是我。”

我连忙转过身,拿着手机表示无辜。然而丛心颖淡定地笑了一下,说:“不是你,那就是蒋佳彤。你要知道,她的老师,害我不浅。而她,也是她老师为了博得红利,想要越赚越多,而诞生出一个红火的人设,把我踢出黄金档。我是有理由恨蒋佳彤的,你要明白。而她现在,又把我从你的列表里删掉,只会让我更有理由恨她。”

我摇了摇头,难以置信。

佳彤什么时候删掉我手机里关于丛心颖的联系的?

我记得,有一天早晨,她还拿着我的手机,给我看丛心颖的朋友圈。那个时候如果还在,那就是在那之后,她删掉的。

“这件事我真不知道。”

“知不知道,不重要了。事情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那就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改变。不过——”她忽然撩了一下头发,随后说:“既然她执意把你手机里的我删掉,那我大概猜得出来,她一定是用你的手机,看了我的朋友圈。”

“的确是这样,不过……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啊,因为我给你可见的,和给他们可见的,不一样。蒋佳彤是他们可见的,而你单独可见。两个朋友圈不一样。”

“你……”

我大惊失色,忽然想起,佳彤的确是看到丛心颖的朋友圈之后,才变了脸色的。

——你没点赞啊。

——你不是也没点。

然后,蒋佳彤的手指在屏幕里变得颤抖。

“她看到的是什么?”

“照片。”

“然后呢?”

“没了,只有照片。”

我连忙拿起我的手机,正要翻,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账号里早就没有丛心颖了。于是我抬起头来,看向了她。

“你的就是多了一行话,祝你好梦。希望你这一晚能够安稳入眠,有什么错?”

我眯起眼睛,随后问:“是不是,你发完之后,佳彤就给你的朋友圈点赞了?”

“对啊。因为在她眼里,我可是她既崇拜又满含着愧疚的前辈啊。所以我一发朋友圈,她可是最先就点赞的。”

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内心咯噔了一下,随后意识到,我在佳彤那边,已经犯了致命的错误。

隐瞒碎裂的时候,一个人会被撕裂成两半的。

这一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走了。”我开口说。

“再见。”她的语气忽然冷漠。

“再见。”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了丛心颖的家。回想起这一个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来来回回全都是惊险刺激。而最刺激的,是我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安顿一切的方案,却在不经意间,得知被安顿的一方,已经将我全部拆穿。

这样一来,其实也可以变相说明,人都是会隐瞒的。

因为,佳彤也在向我隐瞒。而且,她的借口一定是——

爱我。

所以我何尝不是呢?

……

……

下楼的时候,天空像是燃烧的火焰。

我原本的计划是,打车回家。但当和丛心颖的最终对话后,我站在她家小区的商店里,驻足许久。

郊区的远方,是朦胧的山峦。夕阳缓缓地移向山后,渐渐露出娇羞的神情,宣告白日结束,夜幕将临。

这样的天气,迫使我走进商店里,从冰柜中取出一瓶冰镇过的烧酒,再买一包爆珠香烟,随后付账,坐在小区商店的门口,喝一口酒,抽一口烟。

闲来无事的老板娘,磕着瓜子站在我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搭话。路边的流浪狗趴在我的脚下,玩着地上的树叶,玩累了,就安然入眠。肆意奔跑的孩童,攥着五块钱钞票,思考着要买哪种口味的汽水。加班结束的大人,神情疲惫的走进商店,选择今日份的冰咖啡。

我想,如果这个世界,只身一人,应该真的很有趣。

可以减少焦虑,可以增加自由。甚至可以不必考虑如何应对女友,也不必担忧自己动摇的天平会不会有一天彻底坍塌。

但是,我不能。

我有许多事情要做,如果我一旦懈怠,那么身边的人都会受到波及。

我不是神通广大,但是我责任重大。

透过前方住户的窗户,勉强看到现在我的人模狗样。穿着佳彤给我挑选的最贵西装,内心里狼狈又忧伤。狼狈的是,我一点都没有表面这般的光鲜亮丽。忧伤的是,我看清了太多现实。

……

……

“池总,丛小姐发给我几张照片,我看是一些合同。她说是要给法务看,是你让的。咱们……找哪家的法务公司啊?”

“我知道了。你就找我们之前一直合作的法务公司,给他们看,然后如果有问题就和你对接就行。我想要的结果是,这个非法的套路贷公司,要受到法律制裁。同时,丛心颖在这家公司的所有债款,一笔勾销。”

“好的,池总。”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进兜里。

这时老板娘把瓜子皮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正要转身,我从兜里拿出一叠钞票,拍在台阶上。

“再来一瓶。”

……

PS:内心戏较多,是我的一些独白。

感情里的双方,开始相互隐瞒心事。

之类的blablabla。

呃,有点乏了,最近可能太忙了。估计如果状态太差,未来一段时间应该每日一更。

但如果我发到这里的时候看的人很多的话,那还是有可能继续每日两更吧。

不知道,反正你看的这篇是我几天前写的。我现在在写什么,我也不知道。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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