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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篇.祭祀与天职

上篇.祭祀与天职

(本文又名《烛娘》)

* * *

【上篇】祭祀与天职

我家有祭祀的习俗,每年的特定时间都会摆上一桌子饭菜,有时配酒配烟,最后再在桌前点上两支火红蜡烛,直到燃尽才会撤下。

家人的看管下,我便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看静止不动的佳肴,看空荡荡的座位,再嘴馋也该等“祖先”或“神灵”先吃。

世人眼中,它们是神圣的,值得尊敬的,就算不存在形体也该比我们这些凡人先动“碗筷”。

“要是我们先吃,你一个人就吃完了!太爷爷太奶奶不高兴,没东西吃就吃了你!”

伯伯曾这样恐吓过我,于是从小我就习惯于盯着蜡烛看,看火苗舞动,看白烟升腾,最终消失,也很喜欢观察它们流下的“水”,惊叹于固体变成液体的过程。

小时我以为,蜡烛并不会真正损失,它们只是在燃烧中变为了烟和“水”,却被人抛弃。

我心生怜意,喜欢将它们收集起来,总因为这样被爸爸骂。

“从小没出息,连蜡烛还要省!省点饭吃才是真的!”

......

直到我长大,祭祀的习俗依然存在...

我孤身一人,面前多了几个烧锡箔纸钱的铁盆,伯伯因纸钱没算够,装不满铁盆,又下去找人说价。纸钱本身就便宜,商贩根本不会承认缺少的这点点分量,完全不肯让步。

握着手中跟随年份愈加肥美油量的蜡烛,我抚着它们,这样心情便会开朗些。

“烧的纸钱再多,也要蜡烛来招魂啊。”

现在我以为,产生多少烟或蜡油都不重要,那些白烟的消失,才是指引逝去灵魂所付出的代价。

“要辛苦你们了。”

听到脚步声的同时,我于香台插上蜡烛并点燃。突然,我听到一句“傻啊,你不先吃饭吗?”这样的话。

感觉是个女性说的,阴森森里却带着愤慨,仿佛很急迫想要我开吃,一想到我曾听至亲之人说过这话,便认定是错觉。

在晚上四下宁静且黑暗的偏僻小区里,这种错觉特别吓人。

“不敢,不敢。太爷爷会吃了我。”我连忙在脑中回应。

又想这次祭祀不止有太爷爷一人,便大胆起来,直直看着桌上少见的红烧五花肥肉,强忍口水。

伯伯突然点燃纸钱,飘飞的烟雾与碎屑遮挡住视线,是个偷吃的好时机。

蜡烛上原本明亮的火光变得若隐若现。就在这时,我仿佛看到烟尘中有一个少女现身桌前,正撩起火红长发,捻起一块肥肉。

想必刚刚那吓人的话也是她所说,这女人不怀好意,居然装作已逝之人说话来侮辱我的胆量。

我是谁啊!?不敢偷吃还不敢捉贼吗!

“伯伯!那有人偷菜吃!”

我跨过燃烧的铁盆,恼羞成怒地冒着裆部被烫黑的风险扑上前去,然而,眼前什么人都没有...

“你太爷爷非得把你的头扣进铁盆里烧了!为了吃个肉至于吗?伯伯以后攒点钱给你买!没必要,没必要!钱慢慢还!”

伯伯的怒骂中,我匪夷所思地看着少了一大块的五花肉。

难道真是意识错乱了?原来小丑竟是我?

总之我在行跪拜之礼后,就被伯伯推着进房间里睡了,心里是又难过又恼怒,同时便又是深不见底的空虚。

如果没看错也好,还有个少女能陪着我,性格恶劣点也没什么...

这么一想,才添上的负面情绪自然就消散掉了。我开玩笑似地给常住外地的女友发去消息。

就说看见一赤身裸体的少女突然出现在家里,没来得及上去抓住就又消失。

隔了约一小时,她回了句“神经病吧。想女人想疯了!”。

突发奇想,我又发了句“那是,想你了。”,结果对方只说稍后可以来语音玩游戏,就没了声音。

...在床上挣扎着躺到快睡着时,伯伯的叫喊声突然传来。

现状是蜡烛没烧完,纸钱却都已燃成黑团,伯伯觉得这显得我们不够诚意于是赶忙熄灭蜡烛,和我一起对着饭桌赔不是。

“这蜡烛这么耐烧,成精了真是!都建国半世纪多,邪乎!也好,能力强好招魂,你先保管着,必要时候再拿出来。”

他小心把蜡烛交到我手里,奇怪的是,另一支明明已经烧完,而这支只烧过小半。

确实是邪门...蜡烛我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就没见过这一支奇葩。

因为太困,我把蜡烛放在桌上就又躺上床,半梦半醒间,思绪从没停止过。

我和女友在学生时代认识,某段时间有流行一款造兵打仗的网游,男生们都很喜欢。那时的我因为丧事几乎失去学习的动力,就专心练习这游戏,导致身边的朋友全都因与我的水平差距远离了我,老师也公开称我着了游戏的魔,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自此我便成了被孤立或厌恶的对象。

某天,我避开同学去往另一家老旧的网吧,走进最里头,突然发现班里一女生也在玩这个。她算得上是才貌双全的美少女,只是嘴臭而已,莫名其妙也被群体给孤立了起来,我这才知道原因...

“我去!看什么看!怎么我躲到这里都会被同学发现!”她狠狠瞪着我,“玩男的喜欢的游戏怎么了!骂脏话怎么了!”

“一个个,非要说我想撩男人,浪荡,啧!你快滚啊!”

但在我打开电脑开始操作后,她便突然转了个态度,似大开眼界,又似带有怜悯。

同为被排斥的两人,我们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好了许多,随时间愈加亲密,交谈也愈加频繁,最终莫名其妙就吻在一起,在成人后的某夜里躺上了同一张床。

我们决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不去管任何外人的言论。...没想到外界是没出什么问题,我们本身却出了问题。

毕业后,她来过几次我家后执意要回去老家,我们无法再经常见面。工作很忙,我几乎一个月只能去见她一次,慢慢地,加班与顾家便连这机会也夺过去...

之后,连我们曾一起玩的网游也即将死去,她玩的新游戏,是我没时间去涉足的,更别说变得很强...

我的女友,渴望被强大所征服,渴望被力量所支配。而我则被更为强大的现实所支配着抽不开身。

我自顾自地为这中二却实际的想法而苦笑。

再加上异地...再喜欢甜食的人,在看见蛋糕离自己越来越远时,也就没那么喜欢了。更别说是恋爱。

躺在床上的我唉声叹气辗转反侧,试想她边喷我边提分手,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又实在没人能倾诉,抓狂到极限就又盯着桌上那蜡烛。

谁知随着一片红光,被烧黑萎靡的烛芯成了头发,油量光滑的表面成了肌肤,自胸脯向下照原本上大下小的形状成了身躯。

蜡油滴满她的身体,缓缓向下流去,映着手机的微光,看上去像穿着性感的油光袜。

“...我实在受不了你!真的蠢啊,蠢到我都变形了!”她转脸对我喊叫起来。

“先把衣服穿上吧。”

见她的样子,我惊讶自己没像想象中那样跳下床或转过脸,反而给她递去一身衣服,这是母亲曾穿过的,一直被我保管在枕下,平常我是谁都不让碰的,连伯伯都不让。

“啊!这个我不能穿,是你妈妈的!你自己抱着睡那么久,每天都抱得紧紧的,怎么这么简单就给我穿?”

“对啊...因为,你穿着它我就会感觉更亲切,也更容易原谅你偷吃东西害我被骂的错误!那个人就是你吧,以为头发换个颜色我就认不得了?”

“至于斤斤计较嘛!!我就是来帮你的,而且那件事也有你的原因!你不动就没事啊!自己没胆吃还怪别人...”

面容姣好的蜡烛女人转过头嘟起嘴,勉强把衣服套在自己暴露的躯体上,意外很合适。

“好了好了,不怪你。这时候能有人陪也不错。你先说你要怎么帮我,骂我的账要另算一笔。”我有些心虚。

这根蜡烛不知为何很了解我,且看上去让我难以讨厌。不知道附加了什么神力,或者真是成精了。

“在那之前...燃烧真累啊。要不是吃那点东西,我的命就要被烧光了。”她打着哈欠躺到我的床上,不自觉让身体接触上我的手臂。

“真的会被烧光?不是转变成蜡油和白烟吗?”

“当然会烧光死掉!燃烧就和人运动一样,热了会流汗,太热会冒烟。但人能燃烧千万次,我们只能燃烧一次!我们必须天天思考怎么死的有意义。你们也在赋予着我们意义,意义不管轻重,都代表我们烧掉的灵魂。但是你不一样,你有在犹豫我们的去向,我们的灵魂,比任何人都要珍惜我们。所以你有被我帮助的价值。”

“......”

我哑口无言,既觉得从小的怪癖得到承认,又觉得对不起她与她的同胞。自此重新开始审视起她的重要性。

“燃烧是我的天职,我想要快点死去,快点找到我命里注定的意义。这个最后要由你来选择!在那以前,我会帮你想想办法解决难题。请你尽快!”

她挺直身子,用上半身蹭着我的胸口,衣领里暴露的肩头似刚出浴般残留着被水气蒸红的痕迹,看上去有些色气。

我明白她向我展现出的如饥似渴,是想要快点履行自己的神圣天职,催我接受她的帮助。

同时她身上的衣服,似真的成了她的一样,也贴上我的手臂催促着。

“我是有很烦恼的事情。”我说。

“女朋友的事?你不用解释太多,因为我是蜡烛变的这么离奇的事情都会发生,知道你的事情也不奇怪了。”

“那我还用得着说什么吗?”

“她说可以玩游戏,你为什么不去找她?现在就发消息给她,说不定她就来了。”

“这...”

“怎么?发个消息有这么难,要不我按住你的手指帮你发?那个是你女朋友,又不是上司领导什么的,不会扣钱的!”

“...空虚。如果是扣钱倒更愿意...也不是,扣钱就没饭吃...反正不行,想想就会很痛苦。”

虽然这么说,我早已编辑完消息,但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始终没有按下去。她一出现,我这时便决定要先放弃。

“你肯定要想办法不是!?这么办,你去找你伯伯,你从来没主动跟他请教过什么事,但这样总比你直接和女朋友接触要好叭?”

“伯伯啊...”

“嗯!我也会帮忙!快点快点。”

她推搡着我的身体,催我下床。现在已经是午夜,虽然外面还亮着光,但伯伯已经收拾完祭祀用品累到躺下了吧。

“那你也要去看看他,真睡着了就明天说!”

“好啊。”

我推门摸到客厅,祭祀用品果然都已经被收掉。我见桌上摆好碗筷饭菜,伯伯躺倒在椅背上呼呼大睡,手上紧攥着一副筷子,面前碗里约一半的饭却没动过。

而一旁被拉开的另一把椅子前,是盛满饭的碗和整齐摆放的筷子。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正饿到不行,但看到现在的场面,竟然也不怎么饿了。

记得小时他每次恐吓我之后,等到祭祀完还是会动碗筷吃饭的。自从我和他住一起后,他每次吃晚饭都会等我一起,虽不会开口叫我,但我不吃他就不吃,每次祭祀后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这次实在是太晚,都已经半夜他还不动碗筷,让我感觉他的嘴皮有如铁板一样沉重,但对比起刚才的自己,又自责到想马上钻回房间。

“不叫醒他吗?”蜡烛握住我的手说,弄得手上多了丝丝黏滑的蜡油。

“睡觉,我们说好明天再说。”

抛出这一句,我真的回到床上侧身闭眼想快点睡着,可惜肠胃里空荡荡的,只是这样我还是可以勉强睡着的,但空荡荡的并不止是身体...

不知为何,明明身边还有人在,还不是孤单一人,却已经觉得他们越走越远,明明没做什么错事。

这样,继续活下去可能和死了没区别,死了后说不定还不会觉得孤独空虚,因为会有人在等我的,吧?

脸颊感觉到湿润,才反应过来我在哭了。小腹处暖暖的,我想起刚才身边发生了怪异,还有别人在。

“没事没事,不哭的。明天说好要请教别人,今天就好好睡觉。实在不行就点燃我,多少可以更暖和一些。”

她将身体缩在我怀里,不知是衣服还是头发的纤维蹭挂着我的胸口,拯救了我即将坍塌的心灵世界,我想多半是衣服的因素...

不,这番话与她确实触碰到了我的内心,在我发现之前。

“...喂。我怎么称呼你?可不能一直叫你蜡烛女人...”

“蜡烛就是蜡烛啊?还能是什么?名字不需要的,只活着一时而已。”

“不,就是需要名字的!只要活着,再困难也好,名字都是必要的,蜡烛有很多,没有名字的话你不就和它们一样了吗?”

“但我本来就是蜡烛,一样的。为什么给我起名字?”

“因为,你...有让我好受一点,我想记住你。哪怕你要完成天职,你也在我身边陪过我。”

“哈哈哈!”她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雪白面庞与辣红色小嘴一下子凑到我面前,仿佛更油亮了些,展现着喜悦。

“笑什么。”

“不不,你多少,就一点点!有一点点和我的想法一样了。”

“和蜡烛的想法一致...”我苦笑,觉得有些违和。

“不不,换个说法,你已经往前迈出一步,而且是为了我们,当然会开心。”

“还不是你先说要点燃你,这样的,宁愿不要比较好。”

“但真正点燃我以后,你还是会感觉更好的不是吗?我自己也觉得让你好起来,燃烧一下下也很值得。所以不要去想这种事,多考虑考虑我。”

“啊,嗯...但总是不想要你燃烧的。没了就真的没了啊。”

“毕竟我不是人嘛!但燃烧是我的天职,为了某件重要的事而燃烧,必须要燃烧才行,是不?”

“嗯...话说回来!名字该叫什么呢?”

因不想继续讨论这些,我转移话题,见她眼珠一转。

“就叫灼!阿灼就可以!”

“这个名字!?犯规了,而且不符合女孩子...”

“就算是我,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想多被叫一叫名字,不止是你,要让更多的人叫一叫。知道吗?我想听到更多!哪怕不符合,也拜托你!”

“好吧...”

“嗯嗯,那快点睡觉!明天还有事情要办,睡觉!还是要我唱摇篮曲吗?阿灼?”

“不用。”

我连忙羞耻到闭上眼睛。

为什么会羞耻?

阿灼,是我的小名,以前只有家人才会这么称呼我...她似乎是听了我的话,才会想取这个名字,才会想世上有更多人叫她吧。

想着想着,意识开始朦胧,阿灼变为蜡烛,躺进我的手心,紧紧贴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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