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莉莉丝小姐？我们这，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啊…约会呗，这不是很明显吗？反正也快到饭点了，你知道我不擅长料理的…啧，这玩意怎么这么难穿。”
时间回到四月十二号。在形状宛如曲奇饼干一般的房门内，理查德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扶着遮阳帽弯下腰，咬着牙尝试着将玉足踩进高跟鞋里。
他其实很想弱弱的问一句，其实明天自己的审判就要开始了，现在跑去逛街是否有点不合适。不过他知道这位莉莉丝小姐一旦做出什么决定是不会轻易更改的，为了避免惹她生气以后见死不救，理查德还是明智地换了个问题：
“你竟然会买高跟鞋？”
“怎么可能！这是上次某个找我辩护的贵妇当做礼物送给我的，因为听说很值钱我就收下了…哎，我真的服了，到底是谁想出这种反人类的设计的。”
莉莉丝终于将她的脚塞进了那双瑰丽的高跟鞋里，但不一会她就摆出一副苦瓜脸，又把鞋脱下来远远地扔到一边去了：“算了，本来还想穿给你看看的，不过果然还是找个时间把这玩意卖了吧…哦，对了！理查德，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呢？”
理查德泪流满面地看向莉莉丝。他正想说你终于想起我的事了，就看到少女对他露出明艳的笑容：
“你不是祝祷师吗？快给我上个驱尘魔法，我要穿我的毛绒拖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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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住的地方并不在克拉塞尔城内，和终年雾气弥漫的克拉塞尔不同，午后的圣兰格街上阳光明媚，让人不由得感觉到几分愉悦。理查德无言地跟在心情大好的莉莉丝身后，呆滞地看着那轻轻摇晃的烟草灰色长发有些出神。
“其实这样也不错…”
“嗯？你说什么？”
“我在想，临终前来见你一面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啊，你能这么想我真是太感动了。不过你这副绝症患者一样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毕竟我只是个律师而已，要帮你去请个医生吗？”
理查德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说莉莉丝这番话确实让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那就不必了。对了，说起来梅尔可呢？”
“梅尔可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这只笨猫可是偷吃了我宝贵的小蛋糕，现在也该稍微做点抵债的工作了。再说约会哪有带个电灯泡一起的道理…”莉莉丝说着表情骤然一凝，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理查德：“还是说怎么，理查德，你就这么不乐意和我单独逛街不成？”
“不，我哪敢啊，应该说高兴都来不及…”
“哼哼，和我约会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你就心怀感激地跟上来吧。比起这个，不如来聊聊你这一年来在勇者队伍里当内鬼的事吧，我还挺感兴趣的。”
“我其实真的不是……难道你不是因为相信我这点才帮我打官司的吗？”
“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正义的伙伴吗？”莉莉丝无语的看了理查德一眼，“没想到一年没见你的脑子依然这么迟缓，下次你再和魔族战斗的时候可别躲在后面了，冲上去把脑袋顶在前面吃对面一榔头，这样说不定会清醒一些。”
“一年没见你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啊。”理查德苦笑道。
“哼，只要你有麻烦，我莉莉丝就一定会帮你的，我也不在乎你和谁为敌，不过你尽可能地还是少惹点事比较好，现在的你每天都是新闻的主角，我每天喝早茶看报的内容都是一成不变，这让我很苦恼的。所以，不要对我有隐瞒，把你当卧底的目的统统告诉我吧。”
“我……倒也不是不能说，但这听上去很疯狂，我本来打算将这个秘密隐藏到底的。莉莉丝，我接下来说的，绝不是开玩笑。”理查德停下脚步，严肃的看着莉莉丝，莉莉丝也回过头来，那份眼神是认真的。
“我也不知道从哪来开始讲比较好，现在的世界，或者说现在的我，其实是第二世了。”
“你是理查德的儿子？”莉莉丝一脸严肃的问，理查德见她这幅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以为自己在开玩笑。
“哈……我说过了，这听上去很疯狂。”
“确实有够疯狂的。”莉莉丝点了点头，她知道理查德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我们不该去餐厅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医院，你这种病例历史上应该还是第一人吧？我想那些精神科的教授对你肯定会很感兴趣的。”
“我现在很正常，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理查德按了按太阳穴，他最近头痛的次数在逐渐变多。
“那就如你所说的那样好了，你这次重生后，为什么要组织勇者小队讨伐魔王呢？”
“这我也说过了，是拯救世界。”
“阻止勇者讨伐魔王，和拯救世界，之间有什么关联吗？作为普通人之间的一员，我还真有些不太明白。”
“因为这次的魔王是个主和派的，而她的手下，有一个异常激进的主战派的。上一世的勇者和魔王同归于尽后，主战派的人将他们的尸体炼制成了一把钥匙，而这个钥匙，能够打开人魔两界之间的极寒山脉结界，并融化盖在山头的积雪。原本连接两个国家的只有一座悬索桥，之后却开了一条能够让数十万大军一起通过的宽广道路。”
“我似乎预见结局是什么样的了。”
“嗯，人类和魔族最后不死不休，整个文明都毁在了这场大战中，我也在那种战争中挂掉了。”
理查德看了莉莉丝一眼，他又回忆起了上一世莉莉丝在他眼前被火烧死的场景，在那场大火中，眼泪一流出来就会被蒸发掉。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理查德突然说道。
“这是我要说的话才对吧？别忘了你现在所处的境地了。”
莉莉丝轻笑一声，转身打了个哈欠。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不过谁让你是理查德呢？如果换任何一个人对我说这些话，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就把他送去研究院做开颅手术。”
“你肯相信我吗？”理查德有些惊讶，正如莉莉丝所说，这些话听上去宛如天方夜谭。如果现在随便拉一个人过来告诉他，凯尔特公国马上就完啦！那对方肯定会把你当成傻子看待，并表示完蛋的是你的脑子才对。
“这我也说过了诶，只要你有麻烦，我莉莉丝就一定会帮你的，相信不相信的，都不重要啦。”莉莉丝嘻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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