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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恶毒到底后质子发疯了(30)

第三十章 恶毒到底后质子发疯了(30)

姬清晗捂上心口。

他恨自己为何要如此多管闲事,在发现她给的月季可能是失传已久的易梦花后,便急着要去告诉她。

这样便不会遇上赵贵妃进入她的殿里。

也不会因此藏在殿外听到她绝情的话语。

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也许,她对赵贵妃是言不由衷呢?

“就让我来试试这易梦花的真假吧。”

姬清晗伸手,抚上安然的面庞。

百川在侧殿等了半宿,才看到自家主子撞进门来。

姬清晗脚步虚浮,眼底发红,一路跌撞的样子像喝醉了酒。

明明地上洁净光滑,他却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主子!”

百川吓得急忙跨上去扶他,被他用力推开。

砖上映出他狼狈受伤的面容,也映出他的可笑与天真。

“你说的那些爱我的话,都是假的?”

姬清晗抚着她的面颊,紧紧盯着她。

“对。”

一个字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你从来没有,一丝一毫地喜欢过我吗?”

“从未。”

姬清晗后退两步,嗓音有些发颤。

“为什么?”

“因为好玩。”

安然照旧是毫无波澜,语气平得宛若一条直线。

玩他?

他不是在下午就知道了吗?

为什么,心还会这样痛?

这痛,似乎比他七岁那年后背被毒粉几乎腐蚀个对穿时还要厉害上几分。

姬清晗手指扒在地面上,却不知道要握住什么才好。

她玩玩的想法才是最合理的不是么?

“是我傻,遭受磋磨十几载,竟还心存妄想。”

“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

姬清晗,你竟因为她一时的温柔而动摇心志。

可笑,可笑!

他看着瓷砖里的自己,狠狠抽了自己一掌又一掌。

“姬清晗,你这样的性子,怎能成大事?怎能报你娘亲的仇?”

安然是被门发出的碰撞声吵醒的。

她从床上起来,看到大门那边开了一小道缝。

看向天道那边,天道团着身子睡得正熟。

天色尚早,但她睡意已散,便唤念秋进来伺候她梳洗。

安然问她,“你昨夜过来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念秋想了想,摇头,“郡主昨晚儿歇得挺早的,奴婢过来换茶水时,见灯已经熄了,门也合着,便没有打扰您。”

安然捏着唇继续在脑海里搜刮昨晚的回忆。

她是怎么睡着的?

好像是困的时候去铺床,铺着铺着,就没有意识了。

难不成是她梦游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么?

想不通便不想,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用过早膳,安然想起昨天姬清晗的反常,有些担心。

过去看看他吧,别到时候又有性命危险。

侧殿姬清晗的门向来是不许拴住的,是以安然轻松推门而入。

她原以为这个时候姬清晗还睡着,再不济也是刚起床,岂料一跨进去便看到他直挺挺坐在桌边,一只手搭在桌面上。

“少君今日醒得挺早。”

姬清晗身形未动,仿佛不曾听到她讲话。

一直走到他面前,看清他的面容后,安然愣住了。

他两边面颊肿高高起,手掌印清晰可见,嘴唇破了一角,挂着干涸的血迹。

再仔细看去,他眼里血丝密布,眼下一片青色,下巴处也冒出胡茬,凌乱憔悴的样子就像是一夜未睡。

“你。”

由于太过震惊,安然一时顾不得什么,下意识就上手捧着他的脸看了一下。

“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伸出手指想要碰一碰,却又怕弄痛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犹如对着珍贵易碎的宝物。

姬清晗的心被酸楚与恨意浸染,红着眼看她。

看哪,她现在又摆出这样一副关心他的模样。

他握住她打算收回去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除了出身宁国皇室,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她这样玩弄?

安然被突然抓住,再次看向他。

他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眼神湿漉漉的就跟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没有两样。

好像很需要主人的安慰。

她不明白姬清晗问的是什么。

是问为什么这样关心他吗?

她凭着直觉摸摸他的头。

“因为你乖啊。”

乖乖地让她换衣服,这一点很好。

姬清晗闻言,凄惨地笑了。

“果然,你是想把我当宠物养。”

他松开她的手,发狠说:

“珞安然,你没有心!”

安然面对姬清晗突如其来的指责,感觉自己无辜极了。

她怎么就没有心了?

在所有气运之子当中,对人如此和颜悦色,她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要不是难得遇到一个女儿装扮的好苗子,她能这么包容?

再说了,她有没有心关他什么事情?

整得她多对不起他似的。

心里理解不来,面上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安然看看姬清晗惨兮兮的小模样,还是心软了。

这个样子还能不能恢复?

会不会影响他以后整体打扮成女孩子后的感觉?

她弯腰凑近,要去捏他的下巴。

“你再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

手被他大力拍开。

“别碰我。”

手背撞到桌角,一瞬间涌上钻心的痛。

安然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愤怒了。

“姬清晗。”

她一拍桌子直起身,却在刹那晕眩不已。

想要呕吐的恶心感自胸口扩散至喉间。

安然身子摇晃一下,稳住身形。

深呼吸一下,顺顺心口,恢复了些许。

她瞥姬清晗一眼,朝门外走去。

这次就先放过他。

等她明日休息好了,再把今天受的气讨回来。

忍冬深一脚浅一脚,在一片黑暗中行走,耳边是淅沥的水声。

她搓搓自己的手臂,无端端有一阵恶寒袭上心头。

这里是哪里,她不应该在童华殿吗?

冷风吹过,仿佛掀开了黑色帘幕,忍冬眼前豁然明亮。

她在一个军营帐篷内部。

巨大的地图前,身着铠甲的男人转过身来。

火光映衬下,他俊朗的面容紫黑肿胀,眼鼻口处皆流出了浓稠乌黑的血液。

忍冬心里一惊,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珞珞珞,珞炎。”

珞炎朝她伸出手来,声音幽怨。

“赵敢言,我死得好惨。”

忍冬想跑,双腿却不听使唤,她徒劳地站在原地,急得要死。

“我只想给你下迷药,我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换成了毒药。”

“我没想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

珞炎的声音越来越近。

“赵敢言,你还我一条命。”

忍冬跑也跑不了,惊恐大叫,“救命啊!”

“醒醒。”

她被人拍醒了。

睁开眼,满天星斗,还有百川放大的脸。

忍冬晃晃脑袋,四处看了看,才拍拍自己的胸口,“原来是梦,吓死我了。”

百川抱臂站在一边,“你怎么在外头都能睡着?”

她心虚地笑笑,“这不是守夜太累了嘛。”

“你怎么会过来?”

百川说:“我听你一直在喊救命。”

“哦。”忍冬被戳中心事,“做了个噩梦。”

她不欲多说,要站起身,手伸出去拿灯笼才看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陌生的外衣。

忍冬看向百川。

他扭过头去,几分不自然道,“从主子房里拿的女装。”

她垂眸,拢了拢外衣。

夜里凉意渐渐,而这外衣一罩,将这些围绕着她的凉意都挡在了外头。

“百川,我犯了一个错误。”

话一出口,她有点想哭。

百川问,“什么错误?”

忍冬停顿了许久,久到百川按捺不住要追问的时候,才拖了点鼻音说:

“我粗心大意,把要送人的帕子弄丢了。”

百川声音冷静,“你还记不记得大概在哪里丢的?”

她随口掐了个地点,“白日里曾路过荷花池,也许那时被风吹走了。”

“行,我去给你找。”

说罢,百川转身就要离去。

没料到他这么雷厉风行,忍冬禁不住睁大眼睛。

“诶,你傻不傻,这乌漆嘛黑的你找得见?”

百川停下,“总要试试,我也只有晚上能出来这么一会儿。”

忍冬问,“你知道那帕子长什么样吗?”

他摇头。

忍冬便拿出好好收着的帕子来到百川跟前那么一晃。

“它长这样。”

百川的目光随着那帕子而动,粘了一会儿后挪开,一语不发。

忍冬嘚瑟完以后,才意识到他可能因为自己戏弄他生气了,有些惴惴不安。

她握着帕子,忐忑出声,“你······”

“你这帕子,要送给谁啊?”

百川的声音里有些酸味。

忍冬敏锐地捕捉到,抬起头来调侃地看着他。

“吃味了?”

“没有。”

百川酷酷地弯起手臂抱着,扭头避开忍冬的目光。

“我就,问问。”

先前的不安全然消散,忍冬心情愉悦。

“你想要吗,我给你绣一条啊。”

百川放下手臂,视线在她手上转了一圈。

“和它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

“这帕子是拿去还人情的,我压根就没花心思,绣得很粗糙。”

忍冬扬扬手中帕子。

“你看着精致,其实是念秋帮我修得好。”

她诚恳地说:“给你绣的话,我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绣的。”

百川又转头了,好似被她直白的言论惊到了。

忍冬半晌才听见他微不可察的一声“嗯”。

自己这码事解决了,她又想着解决安然与姬清晗之间的事情。

忍冬走向侧殿,“醒都醒了,我去找八皇子解释一下念秋帮郡主绣帕子的事情。”

不料百川听到她的话,一个闪身拦到她面前。

“别去。”他皱眉,“别在主子面前提那个毒妇。”

忍冬:?

她大感不解,“你为什么管郡主叫‘毒妇’?”

“郡主以往性格是恣肆了些,可不至于到毒的地步啊。”

“这你别管。”百川神秘莫测,“总之,现在主子恨透了她。”

“你别去找不痛快。”

他劝忍冬,“主子的功力在我之上,他若是动手,我拦不住。”

忍冬心里尽管有疑惑,听了百川的话,还是乖乖停下了步伐。

安然一夜都睡得不踏实,一觉起来,头还是晕,浑身酸软无力。

她踏在地上,颇有种踩在云端,头重脚轻的感觉。

天道猜测,“是不是你下一次毒要发作的征兆?”

“不知道。”安然揉揉额头,显出四分的虚弱,“可能吧。”

念秋过来传话,“郡主,皇后娘娘请您去凤栖宫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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