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尝试撤销照片。
系统消息:您的撤销操作失败。
再次尝试,还是失败。
林深有点想逃离地球,去火星生活了。他怎么能把没有修容的脸发过去让她看到,他不仅违反了杀手准则,还违反了二五仔准则,难保这位大小姐以后不会雇佣杀手做点什么。
何鹿带来的消息,让他现在彻底没法脱离组织了,组织要是知道他私下交易这事情,他就是下一个任务目标。
林深定了定心神,找了个常见的借口。
好穷哦:对不起啊,手滑点错了。^_^
发完消息,他将约定的照片发过去。
生活好无聊:嗯。
林深看着大小姐惜字如金的消息,脑袋冒黑线,这天有点聊不下去了……
好穷哦:对了,该怎么称呼你呀。^_^
生活好无聊:称呼?
好穷哦:嗯嗯,总不能叫你生活好无聊吧。你可以称呼我穷鬼。^_^
收到消息的大小姐,被这跳脱的称呼逗笑了,能有那么多钱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穷鬼。
笑得很开心的大小姐回复:没必要,直接交易就行。
林深语塞了,好一个冷酷的大小姐,简直比他还要像杀手。
好穷哦:那好吧,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_^
消息已读。
林深也不指望对面的大小姐会回复他了,他发了个消息给老大,告诉老大自己的联络器坏了,发完,将手机揣回兜里。
他拉开客厅厚重突兀的玻璃门,家里所有玻璃都是林深从黑市里买来的防弹玻璃,虽然武器的快速发展,导致这些玻璃只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但是聊胜于无。
林深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夜空里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数不清的监视器被挂在天上,说不定那些黑心肝的商人们真的已经朝着太空发射了监视地球的监视器,想到这种可能性,林深笑出声来。
就算他们没有丧心病狂到监视全人类,又有哪个国家的普通人没有活在监视下。
这个世界,钱代表着尊严,人人都可以拥有钱,但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尊严。
林深伸直胳膊,尽力地张开自己的手掌,在虚无的黑暗中用力一抓。
他也说不清自己想抓住什么,或许是自己的命运,也或许是一种可能性。
那边大小姐收到林深的最后一条消息后,意外地觉得这个人也许不坏,大小姐已经很久没和陌生人聊过天了。
住在这里的人,每次出门都要全副武装,带上十几个保镖,生怕自己在外面会出什么意外,如果可以他们甚至不想离开防护级别足够高的G区。
就连她也是如此,从小到大除了G区,她再也没去过其他地方。
每每她提出想去别的区看看,父母都会以不够安全的理由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朋友安慰她:“G区什么都不缺,你要出去干什么呀,外面还那么危险。”
是啊,G区什么都不缺,但大小姐还是想出去看看,她总觉得G区是一种另类的囚笼,她被锁在这个外表打扮得富丽堂皇的笼子里。
大小姐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抬起头看着夜幕下亮闪闪的星星,她想起了小时候偷偷跑进父亲房间翻看的那本童话书,书中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
大小姐一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养在温室里的这朵白百何甚至天真得认为人生来平等。
“小姐,您该休息了。”
女仆贴心地为自己的小姐端上一杯安神的热饮。
“谢谢,我待会儿就休息,你也去睡吧。”
另一名女仆走过来将窗帘拉好,大小姐最后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夜空。
而在地球另一边的何鹿才从飞机上下来,她提着手提箱,头上带着不合适的宽边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整张脸陷入阴影下,冷冽的寒风将她宽大的风衣吹得鼓起。
何鹿抬起手将快要被吹飞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她这次来到M国是为了收集刺杀任务的情报,顺便寻找前一天组织给她发布的任务的一些信息。
拿到任务的时候,何鹿一头雾水,既没有任务目标也没有其他情报,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杀死那个二五仔。
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怪的任务,她拿着任务去询问上司,坐在皮椅上喝着茶的上司意外地很宽容让她不着急做任务,随手从桌上堆着的一大堆文件夹里,抽了一个给她。
“这个任务不急着做,你先去帮林深一起做完这个任务吧。”
何鹿接过文件夹,她翻开代号为hikari的文件,第一页赫然是她的前辈林深的个人资料。
何鹿翻到第二页,空空如也的白纸,什么情报也没有,甚至连任务计划也没有。
何鹿当场想推脱这个看起来有点不靠谱的任务和不靠谱的前辈。
“我的能力胜任不了这样的任务。"
何鹿将文件夹放回桌上,谦卑地说着。
上司没有搭话,慢悠悠喝完一杯茶,将另一份文件夹扔给了她,并且提供了一些情报,暗示她新接的任务目标应该会在M国。
“这两个任务都不着急完成,你去和林深商量一下吧。"
上司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未关的窗户,透进丝丝刺骨的寒风,何鹿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盯着顺着缝隙爬进房间里枯黄的爬山虎。上一次来这个房间,还是鲜绿的爬山虎,现在已经变得干枯,丧失了所有的生命力。
好一会儿,她才动了动发僵的手指,小心地摸了摸爬山虎干枯脆弱的叶子。
“希望,下一次再见你,你还在这里。"何鹿轻轻道。
何鹿收起桌上的两个文件夹,决定联络那个看起来不靠谱的前辈。
之后,便发生了林深家里的那场乌龙事件。
M国过于寒冷的天气,让何鹿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瞬间在空气里化成一团白雾,晴朗的天空刺得何鹿忍不住眯起眼睛。
本来这个任务应该她和林深一起来调查的,但是她不习惯和别人一起出任务,搭档,同伴,这些看起来美好的词汇,会让她平静的心情失去控制。
反正已经通知过前辈了,她一个人把任务完成,也算是任务完成了。
何鹿低调地通过了机场安保,她现在急需去组织在M国设置的暗桩,领取武器和一个不会露出破绽的假身份。
“抱歉,何鹿小姐,我们无法为您提供武器和身份证明。"
暗桩里的业务员没有感情地对何鹿道着歉。
“为什么?"何鹿平淡地问。
“因为组织有过规定,小组任务必须小组成员全部到场,才能领取武器和身份证明。"
“组长过两天就会赶过来,我事先来调查也没有办法领取这些东西吗?"
何鹿换了个说法。
“抱歉,何鹿小姐,您说的这种情况只有组长才有权限。"
业务员一脸公事公办,一点通融的可能性都没有。
“我知道了。"何鹿点点头,没有过多纠缠,提着箱子就离开了。
一打开门,M国的狂风就糊了她一脸头发,何鹿冷着脸将头发绑起,被风吹得乱跑的发丝,让她绑头发的动作变得不顺畅那个,何鹿有点后悔自己没将头发剪短,而是为了什么狗屁任务留长了头发。
真是出师未捷啊,她现在算是有点体会到组织里对那位前辈的评价了,衰神。
一个会吸取搭档全部好运的衰神。
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林深的私人联络方式。
半夜三更,正在家里呼呼睡大觉的林深,被突然想起的铃声吓了个半死,他惊疑不定地摸着胸口,大口喘着气,看到屏幕上的来电联络人,已经到嘴边的脏话他又咽下去了。
林深觉得自己真的是脑抽了,才会在何鹿临走前叫住她,将自己的联络方式给她。
现在报应来了吧。
“喂?"林深没好气地接通电话。
“前辈,现在乘组织的直升机来M国。"
“为什么?"被吵醒的林深语气很不好。
“因为暗桩需要前辈的权限。"
何鹿的声音虽然有点失真,但林深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的冷淡和一丝烦躁。
“不去。"林深任性说完,便要挂断。
“前辈,如果你不来,我只能向组织汇报任务失败的原因,我们的通话录音将会作为证据。"
林深做杀手那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威胁,还无力反驳对方。
“那你也等我睡醒,天亮再说吧。”林深咬牙切齿地说道。
何鹿看着街道上亮起的霓虹灯,四周的天空逐渐暗沉下去,越来越冷的风直往她的衣服里灌。她因为没有权限,不仅没有办法申请到组织的住所,也没有办法用以前的身份去旅店开一间房间。
何鹿沉默了一瞬,低低地说了一句:“好,打扰前辈了。”
“嗯,你也快休息吧。”
没睡饱脑袋不清醒的林深说完,就无情的挂断了电话,继续沉沉地睡过去。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何鹿抿了一下唇,思索着今晚该去哪里待一晚。
“哈哈哈卡尔,快过来啊。”
“等等我,艾丽丝。”
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互相追逐嬉闹,叫卡尔的那个孩子因为吃力地追逐,脸蛋变得红通通,脸上的笑容快乐得就算风暴来临也无法淹没。
何鹿侧了侧身子,为这两个孩子空出地方来。
“啊。”
叫艾丽丝的女孩子还是撞上了何鹿,何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没让她摔倒。
“艾丽丝,你没事吧?”
卡尔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关心地询问道。
“我没事,谢谢姐姐。”
艾丽丝不好意思地捏紧了手里的玩具,向何鹿道谢,大大的蓝色眼睛,没有任何恶意害羞地看着何鹿,清澈得仿佛地球最后一片未受污染的**。
何鹿张了张嘴巴,刻意放柔了声线:“注意安全。“
“嗯!姐姐再见!“
卡尔牵起艾丽丝的手,朝着何鹿挥挥手,向远处走去。
孩子们的笑声再次响起。
何鹿垂下眼捷,神色莫名地盯着脚下的土地,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去想这些孩子之后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似乎出生就意味着某种不幸。
亮起的霓虹灯越来越多,天空也彻底拉下黑色幕帘,何鹿提着手提箱漫步在霓虹灯下,和一个又一个麻木的行人穿梭而过。
杀手的工作在黑夜中进行,黑夜掩藏一切可悲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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