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庭回头望去,心头骇然。
只见山体剧烈晃动,“隆隆”声不绝如缕,数十米的峰石逐渐破碎,崩灭,不断洒落山涧中,俨然有大灾之势。
大雨不知何时已停,天边泛晴。
“驴哥,再快点……”
钟庭提醒:“再不下山,咱两要被活埋了。”
两边林木不断后退,无数鸟兽啼鸣,嘶吼奔走,一人一驴飞速前进,加入首潮中,但钟庭觉得还不够快。
山体极有可能会坍塌,只有下山,到达空旷平川地界,才算是安全。
驴子闻言,不耐烦道:“用你说……”
“坐稳了。”
驴子气血运转到巅峰,风驰电掣,化身一道灰色小闪电,奔行在山间,瞬间便超越首群。
一尘绝骑。
途中,钟庭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镇灵司两人,庆尘和黄广平,丁阮不在,想必是受伤不轻。
他连忙掩面,遮挡住面容,生怕被发现,这两人上山,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如今修为尚浅,能避则避。
所幸,面对山体崩塌,而人也是慌忙逃命,并没有注意到钟庭。
在驴子的努力下,片刻后,两道身影出现在平川地带。
奇怪的是,这里比较寂寥,不似山上林木葱郁。
荒草萋萋,深秋,草木凋零,似乎这地方才符合季节景色。
钟庭坐在地上,身旁漂浮着一柄断剑,这剑没有剑鞘,拿起来很不方便,途中好几次差点伤到自己,驴子也被擦破了皮,一路埋怨。
“小稔?……”
钟庭呼唤。
“……”
半天没有回应,钟庭放弃。
这剑似乎有灵,它抛出去,人家自己会回来,一直跟着他。
剑身上有一行字:小稔正在炼化中,后台智能服务中。
钟庭思索,对方意思应当是:“我不在,但我会跟着你。”
这样也好,省的抽出手拿着,能自己跟着,到是好生养。
驴子靠近了过来,看着断剑,神色一亮,道:“我能看看么?”
钟庭大方笑道:“自然可以。”
同时心中暗道不好,这驴子不会是想拿回这剑吧。
断剑是从人家那里拿来的,对方让自己拔出剑,却并没说给自己。
“哎……谁让自己实力弱呢。”
钟庭将剑递给驴子,心中叹气。
方才驴子狂奔中,全身气血鼓荡,他可以感受到对方修为,应当是八品,与青兀差不多,自己不是对手。
吕曜蹄子拿过断剑,看向远处已然崩塌的山体,眼中泛起回忆,半响不说话,最终将剑还给钟庭,道:“它是你的了。”
“我承父命,在此镇守近百年,你是第十二位来我洞穴之人,也是最后一人。”
“我很好奇,你是否学会《长冥龙啸功》?”
吕曜不解,父亲当年带它来到此处寻宝,发现洞穴,学习《长冥龙啸功》,无意中沾染因果,于是被困一生,不能解脱。
要想解脱,便得有人能拔出这把剑。
而拔剑的前提,是需要入门功法,修行领悟越强,越有希望成功。
在它看来,钟庭是失败者,可又是成功者。
它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钟庭闻言一笑,为自己的心思感到惭愧,心中真心赞叹驴子仗义,笑道:“驴哥有所不知,我自幼领悟力强,这功法修炼起来很是容易,我已掌握。”
顺着,他起身调转气血,嘴巴轻轻一张,顿时一道龙吟传出,震荡四方,不远处鸟雀惊飞,古木直晃。
威力不俗,钟庭很是满意,继续道:
“这功法不同于方术,与我以往修行的功法到时相似,你若想学,我便教与你。”
吕曜将信将疑,道:“你练到了第几层?”
“第九层。”
钟庭在《长冥龙啸功》中看到了上一世功法的影子,因此很容易便修行成功,并且按照自己理解,合理补全。
但话到了吕曜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不可能,这功法总共才八层,你骗我!”
钟庭微讶,他并没有骗吕曜,这功法明明不止八层,石坛上写的明明白白的。
对了,这功法是残缺的,应当是驴子修炼有误,于是解释:“我没有骗你,功法是残缺的,不信你看。”
他当即为吕曜演示,一口气施展到第九层,并且逐一解释。
片刻后。
驴子缓过神来,眼神落寞,潸然泪下,道:“是了,是了,我父亲穷极一生,也未能研究透彻,原来是功法残缺。”
“还请钟兄弟教我。”
吕曜神色坚定。
“我修行百十年,不过练到第五层,我明白这功法有缺,但我能力有限,不足以补全。”
钟庭也不吝啬,立即将补全的功法倾囊相授。
片刻后,一道又一道龙吟传出,响彻云霄,紧接着大笑声响起。
吕曜热泪盈眶,它以为这功法只有八层,可钟庭告诉它,有十二层,经过其传授,它已然达到第八层,比之钟庭,还差一些。
但它很满足。
一日之功,胜百年之功。
破解这个秘密的人,修为还不如他,初次修行就是第九层。
何等讽刺。
吕曜平复了心情,认真道:“今日幸亏遇到你,我是天妖山,吕氏族人,吕曜。”
钟庭看驴子开心,满足道:“我叫钟庭,嗯…野修。”
他觉得,丁阮口中的野修听起来还不错,做个无拘无束的修行者,又何乐而不为呢。
非得是寄人篱下,受人差遣才算舒服吗?
钟庭不这么认为,也许走了组织,会有很多好处,但他上一世便是闲散性子,惯了,到是喜欢这种生活。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怎么才能出去?”
钟庭提问,他至今还不知道许如星去了哪里,当然也不是很关心。
如今身边走了吕曜这个八品高手,已经不是很关心许如星,对方想必已经达到目的了吧。
他关心的是,怎么才能出去。
吕曜道:“这处灵境叫做剑墓,藏有九柄名剑,来人都是为宝剑而来,剑每被取走一柄,便会有一道出口打开。”
“那么灵境被取走了几柄?”
“八柄,这里还剩两柄。”
吕曜道:“我知道一处出口,名为天门台,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
“我这柄剑是其中之一?”
钟庭觉得应当是,但还是问出来。
此剑虽然破碎,生锈,卖相极不好,但好歹折磨吕曜近百年,理应不是俗物。
但吕曜摇了摇头,道:“并不是。”
“但也不普通,应当也是某位大能留下的名剑。”
钟庭听的出来,是安慰的话。
他心中有一丝失望,但很快抛之脑后,白嫖的,剑不嫌弃他弱小,他怎会嫌弃剑不够好。
况且,这剑用来趁手,锋锐无比,是好剑。
一人一驴稍加休息,并没有逗留,朝着天门台走去。
路上钟庭才了解到,吕曜父亲修习天命之术,当年带它来此寻宝,最终沾染到因果,被困在那座山中,山不毁,二驴便不能回到外界。
最终吕曜父亲去世,仍然没人能拔出剑。
父亲临终留下预言,会有人拔出剑,让吕曜不要自暴自弃,好生修行,耐心等待。
诚不欺它,今日钟庭便是预言成真。
天黑了,静谧。
在吕曜的带领下,经过平川,河湖,钟庭来到了一处山岭,在一片低矮树木中,找到了所谓的天门台。
一轮圆月当头,趁着月光,钟庭观望四周。
周围草木稀疏,眼前是一座破败的院子,门前有一株松柏,出奇的绿,夜晚冷寂,寒气逼人。
踏入院子,吕曜带他来到院中,道:“等到天明,日出时,破晓时分,这里会出现一道门,到时我们踏入其中,便可以离开此地。”
“这里好冷”
钟庭找来柴木,生了把火,道:“比你那口水还冷。”
吕曜笑了笑,道:“每逢夜间,便是最冷的时候,传闻是灵境葬有一名先天寒体大能。”
“至于我那诞水,可不是寻常口水,当年在外界,很多妖族求着我,我都不给卖呢,我族天生不畏寒,体液也都是冰冷的。
“若是夏天,我倒是可以为你降暑,如今却也是无能为力,忍忍便好。”
钟庭搓了搓手,有些僵硬,只是深秋,气温却如寒冬,好在生了火,明焰跳动,散发出光热。
院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若是有间房也好,起码可以遮蔽寒风,暖和一些。
可惜并没有。
——————
凌晨,一片祥和。
可祥和往往会有人打破,吕曜突然耳朵微动,道:“有人朝我们赶来。”
“几人?”
“两人,一人八品,一人准八品。”
“不好,是丁阮同伙。”
钟庭面色一变,道:“距离天明还有多长时间?”
“一刻钟。”
吕曜神色郑重,道:“不能退,错过这次,就得再等三天,我有预感,此地会发生大变,夜长梦多,能早离开就早点离开。”
“不用怕,八品而已。”
钟庭点头,坦白道:“是冲我来的。”
“无妨。”
有了吕曜帮助,钟庭稳下心神,悄然调转气血,准备迎敌,安静等待两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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