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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差一点

第十七章 差一点

他发现了人类的踪迹…

德林沿着土路行走约莫两个钟头,然后看见了前方金色的天际线下的缕缕炊烟。

德林思索一番决定前往,天即将入夜。绝大多数亡灵生物,食尸生物以及被诅咒者都是夜行生物,独自一人在野外,即便他实力不错,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会被骚扰的身心俱疲。

前往村落的道路比想象中的要短。

但德林此时却有些心神不宁,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呼.....刺骨的寒风从西面的荒野上袭来,寒风中充满了木头烧焦和新鲜血肉的气味。德林打了个激灵,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村落越来越近,空气中的焦味和血腥味越来越重,德林的心也逐渐沉到谷底…

“究竟…发生了什么…”

往日繁华的村庄早已化为了废墟,地上满是黑色的尸骸,仅存的几栋建筑此刻也在火焰中摇摇欲坠,他刚刚看到的不是什么炊烟,而是这座村庄最后的悲鸣!

德林感觉自己胸口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他很难过,也很想哭。并非是这里有他的亲人,仅仅只是身为人类的共鸣罢了。

德林避开残骸,慢慢的向村庄中心走去,越是深入,景象越是触目惊心,断成两截的尸体和武器,死不幂目的神情,遍地的鲜血,尚未燃烧完全的房屋,在火焰的渲染下,此处宛如地狱…

德林来到了村庄“广场”不,说是广场,但不过只是一块稍稍大一点用来日常集会的空地罢了。

广场比道路更加惨烈些,大量的尸体和残肢堆在一起形成一到“低墙”周遭还散落这大量的草叉,镰刀等物品,看起来村民们在这里做出了最后的抵抗。

尸墙后面是一为身穿板甲,头着草帽盔的男子,当然,是死掉的。男子面目扭曲,双眼怒目圆睁,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两个鸡蛋,恐惧和愤怒还有惊讶毫无维和感的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男子的胸膛破开了一个打洞,厚重的板甲看起来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相比脸上的惊讶也是来源于此。在男子身上摸了摸,看看能不能摸到什么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他不太想这些村民和这名骑士像无人过问的野狗一般死去。至少…至少立个碑证明他们曾经活过,没有毫无意义的死去…

就在德林将男子从浅坑挪开时,一根插在土中短小的棍状物体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根小型血肉长矛……

德林神情复杂,既不出乎意料,也没有不合理,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到是谁干的了,只不过真的确认之后,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这个村庄的覆灭—他也有责任…

如果他能用尽全力杀死那个怪物就好了,如果他能将这个怪物引到不为人之的地方就好了,如果这样是不是这些人就不用死了?德林并非那种喜欢包揽责任的人。但是他明明能阻止这一切却没有做到。

近百人的死亡…他无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许有人会说他已经做的很好了,毕竟谁也没想到怪物游荡到这里,他差一点就可以拯救这些人了……

但一句没想到、差一点真的能将近百条人命一嘴带过吗?也许有人可以,但绝对不是他。

德林曾经安慰一个比武失利的朋友,说他做的很好了,差一点就赢了。

但朋友脸色一下就黑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后来他问朋友为什么生气,朋友没有回答他,而是讲了一个故事:朋友是一名消防员,那天是除夕晚上,刚好朋友那天晚上值班,他们接到一个有人轻生的报警电话。朋友和他的同事迅速穿戴装备出发,虽然穿衣服时朋友有些手忙脚乱的,但他们一点也不紧张,他们处理过很多次这种事件,绝大多数轻生者都并不是一心寻死,他们对这个世界还是有留念的,基本上只要好言相劝,控制住情绪,加上给个台阶,基本上都会乖乖下来,偶尔比较坚决的,在被拖够时间后,跳下去也基本能保住轻生者的性命。

如果是一心寻死的轻生者,大概接电话的就不是他们消防员,而是警察了。到达现场后吃瓜群众基本已经被控制住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消息,绝大多数跳楼(跳下去)的轻生者都是因为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导致。

同事迅速在楼下将气垫展开,而他则作为“谈判专家”上去劝解,必要时可以武力拿下。

就在朋友他踏上顶楼的一瞬间,他惊呆,那是一位极美的少女,一头白色的长发垂置腰间,粉红色的瞳孔上盖着一层雾气,若隐若离,那张俏脸堪称天合之作。

但只有一瞬,朋友就反应过来,这孩子是寻死的!她跟平常那些轻生者不一样,她眼睛里完全没有任何对生的留念!朋友一句话不说直接朝少女冲了过去,他很明白,交流没有任何用处

少女偏头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朋友心里一窒,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跑的如此之慢,从来没有觉得十米的距离如此之远,从来没有如此希望时间能慢一些。

“谢谢…”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天台边缘,朋友趴在天台边缘痛哭流涕,他差一点就能拉住少女的手了,差一点他就能拯救一条生命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往往那么一点点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朋友到现在任然会在想,如果他平常训练在刻苦一点,动作在灵敏一点,速度在快一点,是不是他就能救下那名少女了,如果当时他处置在妥当一点,救人的时候在拼尽全力一点他是不是就不用看着那孩子父母痛苦崩溃的面孔了?

一句没想到,差一点,没全力以赴并不是推卸责任的理由,这近百人的死亡,他必须担起责任!

德林默默的将每具尸体在广场上整齐摆好,能找回来的断肢都尽量找回来,这些人中有年轻的孩子,含苞欲放的少女,和蔼慈目的爷爷与奶,盘算着家事的母亲,辛劳工作的父亲。但如今…

我会替你们复仇的,德林默默的在心里发出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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