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一个叫大卫,一个叫费恩,有一天天空下着暴雨,三岁的大卫和费恩就被威尔带上了渔船,在大海上驰骋
每个雷丹普森的孩子生来就有对大海的归属感,大卫与费恩更是,他们迎着大雨站在甲板上,拽着父亲的衣袖,似乎他们无论从身体还是内心都已经对这片大海产生了共鸣
暴雨中,父子三人一起站在甲板上,威尔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心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的孩子们会比他更加优秀,更加热爱这片大海
于是,回到家后,两个孩子感冒了,而威尔也被艾琳娜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几年后,两个孩子也长大了不少,威尔也留起了胡须,外貌上看,已经和酒馆的史密斯不像是同龄人了,而艾琳娜还是像以前一样经营着水果摊
有一天,病床上的奶奶坐起身来,将威尔、艾琳娜和两个孙子叫到了身边
奶奶面色红润,没有了之前病怏怏的样子,艾琳娜煮了一碗鱼汤,大卫和费恩拿来了水果,奶奶胃口大开,从她生病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胃口
鱼汤喝完后,奶奶和她亲爱的两个孙子坐在床边,奶奶伸出了干枯的双手抱住了两个孙子,讲述起了他们刚出生那会儿的故事,还有自己年轻时是有多么美丽,多么贤惠,有多少男人为她沉迷
“奶奶,爷爷去哪里了?”
“爷爷啊,我们年轻的时候很相爱,后来,他向着大海前进,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奶奶讲述着年轻时的故事,她一生仅爱上过一个人,爱上了一个让她用一生等候的男人
不知道讲了多久,外面天色渐暗,奶奶支开了两个孩子,将艾琳娜叫到床边
“艾琳娜,我就要走了”
“说什么呢奶奶,你的身体比之前要好不少”
“艾琳娜……”
奶奶用微弱的声音呼喊着艾琳娜的名字,将视线停留在了艾琳娜的脸上
“一转眼,我的艾琳娜都长这么大了,知道吗艾琳娜,从我生病到现在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子看你了,你结了婚,当了妈妈,每天看见你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就知道,艾琳娜已经不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了,但是啊,艾琳娜”
奶奶把手放在了艾琳娜的脸颊上
“你永远都是奶奶心中那个最天真的小姑娘”
“奶奶……”
泪水顺着艾琳娜的眼角滑落在奶奶的手上,奶奶伸出手擦拭着泪水
“艾琳娜,我这一生做过很多后悔的事,但唯有一件事,我从未感到后悔,那就是把你从竹篮中抱起,把你抚养成人,知道吗,每当我看见你,我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对生活充满希望,从不抱怨的姑娘,我也曾经有深爱的人,他也和威尔一样热爱大海,只可惜啊,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你不一样,你有一个爱你的丈夫,两个听话可爱的孩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艾琳娜,能看到你这样,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奶奶将手从艾琳娜的脸上拿开,她慢慢躺下,握住了艾琳娜的手
“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现在是时候该走了,我也该去见他一面了,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他,他和每个雷丹普森的人一样,艾琳娜、威尔,能有你们这些孩子陪着我走完最后这几年,我想,我比任何人都要幸福,谢谢你们”
艾琳娜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握住奶奶的手,怕和奶奶走丢,怕再一次失去自己的亲人
奶奶的双眼慢慢沉了下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那些过往的回忆犹如走马灯一般在脑中回转,记忆的碎片慢慢拼凑起来,一条宽敞的大路浮现在眼前,直到最后,她望向记忆的尽头,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放在一个竹篮之中,她抱起婴儿,朝着远处,跑啊,跑啊,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奶奶过世后,威尔与艾琳娜为奶奶举办了葬礼,葬礼规模不算很大,只有奶奶几个生前的朋友和一些和威尔艾琳娜关系亲密的朋友参加,记得奶奶说过,她不想要多么盛大的葬礼,只希望有几个好朋友再来看看她就好,之后,她希望她的骨灰能够洒向大海,去寻找那个让她等了许久的男人
“你还好吧”史密斯拍了拍威尔问道
“还好吧,心里总是空空的,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好像……和格尔菲斯一样,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
“艾琳娜和两个孩子呢?”
“从奶奶走后一直在哭,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两个孩子还小,只知道再也见不到奶奶了,也哭了好几天”
“是吗……”
两个大男人沉默了片刻,他们望向天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知道吗史密斯,我也开始害怕了”
“害怕什么?”
“我害怕哪天如果我发生意外了,艾琳娜她会有多伤心,她在之后会做什么,又如何一个人照顾我们的孩子”
“我记得你从来不会害怕的”
“也许是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娶了艾琳娜,也可能是有了大卫和费恩,又有可能是奶奶去世,每次出海我都会小心一些,我不敢把船开的太快,也不敢驶入更深的海域,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变懦弱了”
威尔脸上露出了一丝胆怯,这些话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只敢在今天和史密斯提起
“我想不是,威尔,这从来不是懦弱,这是你的责任感,你对你妻子、孩子、朋友、家庭,为所有人,为每个雷丹普森人的一份承诺、一份担当,要记住一件事威尔,真正的英雄并不一定是一名劈石者,也可以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这些永远不会拖累你,反而是你前进的目标,如果你还是有所顾忌的话,想想曾经的格尔菲斯”
格尔菲斯的名字出现的一瞬间就点醒了威尔,那个在他心目中如同父亲一样的男人,肩负的责任永远都不是退缩的借口
威尔想通了,他一巴掌拍向史密斯的后背,差点把史密斯拍倒在地
“多亏了你史密斯”
“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记得下次下手轻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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