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欣没有说话,女孩的脚尖拨弄着地上的石子似乎想要将它从高空扔下。
无依无靠的石子很快就来到了边缘,只需要轻轻再踢一下就可以消失在天台上,可她却停住了脚。
因为女孩忽然失去了兴致,在石子面前,她如同上帝可以随意玩弄它的命运,她开心了石子就好过一些,她不开心石子就扔掉了。
她的喜怒决定着石子的命运,可谁的喜怒又决定着她的命运呢?
“我知道了。”少女的声音很轻,彷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中。
男孩的话让她很难过,但正确的令人无法反驳。
林可欣感觉天台真的有点冷,少女伸出手自己抱住了自己,希望能带来一丝温暖。
刺骨的寒意让她有些想逃离这里,明明以前在冬天最冷的时节都无法让少女退去,可在还未入冬的秋天,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她有些讨厌天台了,为什么要修建的这么高,为什么会有安全门的钥匙,为什么吃完饭再上来。
为什么,自己还没能走进那个人的心。
林可欣忽然也讨厌自己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得寸进尺呢。
他是拥有山川河海的神明.而自己只是因与神明交错而发光的少女。能得到神明的救赎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幸运了,可自己却妄图亵渎神明。
少女仅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天台上似乎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悲伤,粘稠的空气让叶无轩有些难以呼吸。
没由来的,叶无轩感觉内心惶恐不安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如同落荒而逃的小贼一样匆匆下楼,“风有点大,先下去吧。”
林可欣没有动,她还是看着脚下的石子,是啊风有点大,吹的她眼睛通红。
天上的云彩似乎也没有先前的灵动,木讷的飘在空中不知去向。
少女看着快要匿于云海中的太阳,双手合十,素白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外神圣,这一刻她虔诚的像是个朝圣者。
没有流星,没有月亮,也没有他。少女依旧轻声开口说出了内心最大的贪念。
“愿我的神明保有能跃过山林游动海浪的灵力,愿我的神明常驻此地眼中有我。”
世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敢对少女大逆不道的话有所回应,只有自己用汗水所浇灌的农田在做她的见证人。
是啊,女孩想要亵渎拯救自己的神明,就像是将宣纸染上专属自己的颜色,欲望的毒花在林可欣的心中生根发芽,只有少年才是自己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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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打扫卫生的林母看着匆忙回来的叶无轩好奇的问道:“怎么先下来了,可欣不是刚上去找你吗?”
叶无轩没敢看她,只是欲盖弥彰的解释到:“刚才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学校还有些事情让我去一趟。”
闻言,妇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小叶你就先走吧。”
叶无轩没敢跟林可欣说声再见,拿起自己的东西跑下楼。
过了一小会,林可欣才缓缓从楼上下来,“他走了?”
林母担忧的答道:“是啊,说是学校有事就急忙走了。”
林可欣没有说话,可林母却放下手中的扫帚来到女孩身边,“你跟小叶在楼上说了什么?我总感觉他走的时候不大对劲。”
少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妈,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小叶吗,是个挺不错的孩子。没有嫌弃咱们家里的情况,对你似乎也是真心实意。”林母思索之后说。
“那让他当您女婿怎么样?”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林可欣还以为是自己母亲不满意少年,有些忧心的看了过去。
如果她不愿意接受叶无轩,那以后两人在一起的阻力可就难上加难了,自己还是非常在意母亲的看法的。
林母此时已目瞪口呆被女儿的话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老泪纵横的摸向林可欣的平坦的小腹,“真的有了?”
没听懂含义的林可欣明显的愣了一下,下一秒如同兔子一般红着脸退了几步,不让林母触碰自己。
“可欣,再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姥姥,让摸摸孙子都不可以吗?”林母激动的向前走去,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孙子,哪怕还只是在女儿的肚子里。
林可欣一边后退一边摇手,“不是啊,妈你误会了。我没有怀孕!”
听到这话,林母停住了脚步不满的说道:“还在骗我吗?今天中午我都看出来你们两个想干什么了。”
被揭老底的林可欣脸更红了,“没有啊,妈我们两个没干什么。”
“你都把他带到家里来做这些了,还掩饰什么呢。咱娘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说到这里林母就来气,自家闺女才上大学几天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那小子才认识她几天两人就发展成这样了。
不知道让男人轻易得到了就不会珍惜这个道理吗?林母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虽说是傻了点,好在小叶那孩子不像是那种吃完就溜的人。
“我,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啊,最多就拉了拉手还抱了抱。”
嗯,亲脸不算亲,再说他也不知道。林可欣在心底里默默安慰自己。
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女儿还是不承认。林母也有些疑惑了,“那你跟他今天中午都干了什么?他脸上的巴掌不是你扇的?”
“中午我们两个就想抱一抱,但叶无轩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就没了。”林可欣将内容简单的删减了一些。
“你们就只抱了抱,小叶就自己扇自己了?”林母感到惊讶,没想到小叶这孩子居然是那么传统的人。
“嗯,他说我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不可以做这些超友谊的事情。”把天台上的事情再放到这里显得合情合理多了。
林母也信服了自家女儿的说法,“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他想在家玩点刺激的,你不愿意才扇了他一巴掌,然后你们才会在吃饭的时候这么尴尬。”
这是什么奇怪的展开,为什么在自己家里就刺激了?单纯的林可欣显然没搞明白这些,不过眼下还是把误会说清楚更重要,“我们两人现在还只是朋友,所以我才想问问你对他的看法。”
“看法吗,如果是小叶的话,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林母摸了摸下巴说道。
林可欣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想要拿下小叶?”林母一脸八卦的问。
虽然有些害羞,但少女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想和他在一起。”
看到自家女儿一改往日犹豫不决的样子,林母也是欣慰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好!妈妈在大后方支持你。”
得到母亲的肯定后,少女干劲十足的回到了房间开始制定对叶无轩的攻略计划。
就在林可欣回到房间之后,客厅里原本一脸欣慰的林母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猛烈的程度彷佛要把身体里的肺给咳出来一样。
“妈,你没事吧。”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最近有点感冒,不碍事。”在少女看不见的地方,林母用手帕捂着嘴努力压低声音,待到咳嗽声小了之后,林母无力的松开了手。
只不过,素白的手帕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
“看样子,时间已经不多了啊。”昏暗处,林母看着柜子上一家三口的照片,微弱的声音像是对爱人无奈的诉说。
窗帘遮掩住了外面的太阳,阳光照不到客厅里,彷佛像是生与死的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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