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修,你混蛋。”
苏意晚拽着他的衣领,摇晃着男人的身体,声嘶力竭吼道,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怎能为了救他的孩子,葬送了自己的骨血,何况,那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却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女儿。
“晚晚,我。。。。。。”
男人嗫嚅着嘴角,难以辩驳,她说的是实情不是吗?他确实存着一命换一命的心思。
“你走吧,我们永不再见!”
女孩瘫软在地,他不爱她没关系,他利用她也没关系,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自己拿命换来的孩子。
男人定了定心神,稳了稳自己有些趔趄的身子,终是无法再开口。怕是,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原谅他了吧。
僵持的局面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去了门口拨打电话,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出事的,他怕。
莫然接到电话的时候,震惊了几秒钟,扔了下自己的客户,疯了一样跑出公司。
“晚晚现在在人民医院,你,可能需要来一趟。”
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下,接着开口。“照顾好她,拜托了!”
是苏小宝还是小乖,为什么会在医院,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月子中心吗?挂断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她也不敢过度猜想,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医院。
莫然慌不择路的赶到的时候,看到苏小宝斜跪着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木管呆滞,嘴唇发青。月子服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胸口的地方湿乎乎一片,脚上的拖鞋只剩一只。到底,出什么事了,她昨天还去看了她们母子,今天?!
压了心里的怒火,走上前去,叶寒修欠她一个解释。
“苏小宝,苏小宝,我来了,别怕!”
医院人来人往,大家也见怪不怪,没人会特别关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生老病死,苦难集聚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感同身受的地方,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着距离。只是路过的行人还是能听到女孩语气虽柔,颤音却也抑制不住。
“莫然,小乖她。。。。。。”也许是见到了亲近的人,崩溃到极点的苏意晚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她该怎么说,又该从何说起呢。
莫然紧紧拥住苏意晚冰凉凉的身子,给与她最大程度的温暖,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谁能告诉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苏小宝,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从医院回家后的苏意晚,也不说话,三天不吃不喝,本就不多的母乳,也就一滴也没有了。
莫然去了几次月子中心,得到的是一样的回答,苏意晚是得知孩子被他抱走才追了出去,后来的事情大家就不得而知了。医院也托男盆友宋继明打听,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孩子直接消失不见,叶寒修的手机也是断联的状态。
也考虑了报警,只是以苏意晚目前的状态,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再刺激到她事情朝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本就虚弱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就请了男朋友来家了给挂了点滴,加了些镇静类的药品。两人看着她熟睡之后,轻声退出了房间,移步客厅。
“莫小莫,我这可是非法行医,被人知道可是要吃牢饭的,你记得欠我好大人情的。”整理着手里的提包,打趣着莫然。
“好啦,我的宋大医生,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恩,记得就好。不过,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那个男人,哦,就是叶寒修?”
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漫不经心的开口,这个女人,最近为了她的女朋友,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让他天天独守空房。
“具体我也不清楚,能想的办法都用了,还是毫无头绪,就连隔壁我都去看过了,什么线索也没有。”
更过分的是,去物业调了监控,才发现那个人渣最后一次回家是两个月前,细思极恐,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那个时间点是苏意晚生产前后。
“这也急不得,慢慢来吧。”
从莫然之前零零星星的描述里,他觉得这事实在是诡异。
“叶寒修,叶寒修。。。。。。”
床上的看女孩呢喃着,思绪随着浑浊的记忆飘向从前。
女孩从人口大省杀出一条血路,考上重点大学的生物工程专业,本以为凭着优异的成绩和名牌大学的加持,以后能有不错的发展。谁知毕业那年遇上百年难遇的金融风暴,毕业即失业,面试屡屡碰壁,人也一直颓废不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大学时期被当做业余爱好的写作,反倒让她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她的一部名为《江南才俊》的小说爆红,让她挣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50万,适逢经济萧条的的时候,捡漏了现在居住的这套还不错的房子,故事就从这里开始说起。
全款买了房的她,经济上又再次拮据的像是回到了刚毕业那会,23岁的她只能窝在毛坯房里边写作边挣装修费。趁着《江南才俊》的热度,她咬牙连开两本小说,《夏风》、《流金岁月》,也许是自己真的很有天赋,又或者是那个时候的网文火爆时代刚刚到来,读者的要求没有那么苛刻,她的两本小说再次翻红。怀揣150万的她,终于鼓足勇气走进了装修公司,签合同商定了开工的日子,就潇洒的开启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旅游。
历时半年之久,经受过山川的洗礼,领略过祖国的大好河山,风俗人文,她也开始对自己的发展有了新定位。杜撰的东西不过是哗众取宠长久不了,要想历久弥新被认可,是非常困难的。她自己也非常清楚,三部小说爆红,运气占了六成不止,只有真材实料,真情实感,自己的作品才不至于被岁月的痕迹冲刷掉,才会被历史所铭记。
新家重开新书,相熟编辑三无不时的电话轰炸,不得不把新书提上日程。一周的时间构思,大纲摘要写了改改了写,反反复复,头发大把的掉,也许是心境不同了,不同于之前的功利想法,这次的选题和写作,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再三的斟酌。两周的时候,才把前期的准备工作捋顺。习惯性的睡前整理读者的私信,给大家写了寄语,安抚了大家迫切想要看到新书的心情,踏实睡去。
凌晨4点才睡觉的苏意晚被电钻声吵醒,试图裹紧被子,奈何只是徒劳,那声音就像是拿个电钻贴在脑袋上滋滋乱钻,反反复复半个小时,没好气的起床洗漱,照常点了外卖,准备开始码字。每当有点点灵感的时候,电钻就准时响起,半天时间过去,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三点,她愣是一个字也没憋出来。打算趁着出门扔垃圾的时候,观察下隔壁的情况,其他声音倒还好,电钻的声音,就是带着耳塞也隔绝不了。
睡意外面直接羽绒服,雪地靴就出门了。等电梯的时候,歪头看了看对门,应该是家具进场,门口堆着一些泡沫,纸箱子,就是门口的玄关处放着屏风,里面具体什么情况看不真切。
“叮。”
电梯门开,苏意晚下意识抬起的脚放了下来,里面有人出来,是个带着鸭舌帽,口罩全副武装的高瘦男人。侧身礼让了下,等人完全出来就上了电梯。
门外的男人久久不能平静,女孩干净的脸和记忆中的如出一辙,让他觉得好像顾姚从没离开一样,似乎她就像刚刚那女孩那样,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出门扔垃圾去了。惊喜大于震惊,老二的新房今天家具进场,刚好自己在附近,就帮着过来盯一下,没想到会有这样猝不及防的偶遇。
没有灵感,好在有太阳,她便沿着小区闲转。萧瑟的季节,光秃秃的树枝,冰冷的板凳,没啥吸引力干冷的北风吹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她也没一点想回家的意思。吸吸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子,揉搓着僵硬的耳朵,羽绒服的拉锁到最上面,取下套在脖子里的松散的粉红围巾,又重新缠紧塞在领口的缝隙里,似乎没那么冷了。小区下面没啥人,只偶尔会有大人追着不听话的小孩嘱咐着“宝贝,慢跑。”
回家时特意又瞅了下对面,地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片纸都没有留下,看来结束了。
心里不免有些窃喜,应该不会再有噪音了吧,即使有,应该也危害不大了。
手机提示有微信消息,原来是莫然发来的。
“星夜大大,请问,你的爽文何时更新呀,人家等的好着急呢。”
她是苏意晚最早的读者,那时候的她还没啥名气,两人因为志趣相投,比较谈的来,慢慢的由线上发展到了线下,由读友发展成了闺蜜,现在是她粉丝后援会会长,这不,某人又来崔文了。
“难道不是应该催我找你约饭吗?”
“知我者,晚晚也!那咱什么时候安排,半年多没见了。”忙于生活,忙于生计,姐妹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
“还等啥,那肯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得嘞,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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