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前……
肃杀的树林之中,回响着重重的金属敲击声。
银白色的锁链从地面伸出,牢牢缠住了那最后一只张牙舞爪的哥布林。紧接着,猩红的巨剑猛砸而下,毫不留情地将面前的哥布林砸成了一滩红绿混杂的稀泥。
地面上满是哥布林残缺的尸体。树林之中,血雾弥漫,而那巨剑身上的血肉却欢快地蠕动着,吸收着残留于其上的血液。
轻撩了下被汗液粘黏在额前的长发,塞西尔长呼一口气,环顾四周,确定再无隐藏的哥布林后,走到一旁,坐在了一块裸露的岩石之上,长呼了一口气。
“呼——”
自从她离开梅丽莎他们已经过了快一周了。离开之后,塞西尔便继续顺着杜兰达尔的指引,向着北方走去。
穿过盖尔边境,越过北海海峡,她现在已然来到了净海联邦的边境地区。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跋涉,她现在身处一片已经凋零殆尽的树林之中。正当她想要在这休息一会儿之时,她却遇上了一群出来搜集食物的哥布林。
这群绿皮的低级魔物几乎对她没有任何威胁。再加上疫医所赠予的血肉大剑的精神干扰,塞西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它们全部碾死。
而且在刚才的战斗之中,她还意外地发现了她的[守望]似乎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进化。
现在,她的[守望]不一定要从手心中释放,而是可以在周围一定范围内的物体上释放。只要是能够传导精神力的物体之上,都可以供她释放这些银白色的锁链。
不过,这种方法对目前的她来说还是有些勉强,而且准确传导力量所需要耗费的精神力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对于[永恒]这种极为独特的情感衍生物来说,这也称得上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刚刚的战斗与试验消耗了她不少的精神力。再加上先前的长途跋涉,她现在已经颇为疲惫。慢慢地,风声渐弱,她依靠在石块之上,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可就当她闭目养神之际,危险却悄然降临。
光秃秃的树枝之间突然钻出来一条深褐色的巨蟒。它的身上闪耀着些许漆黑的魅影,显然,这是一只高阶的魔物。
悄无声息地顺着树干盘旋而下,巨蟒慢慢接近了毫无防备的塞西尔。
它吐着信子,慢慢张开了嘴,黑色的毒涎在它那尖利的牙齿上逐渐汇聚。毒液滴落在了地面上的枯叶之中,发出嗤嗤的声响。它的脖子逐渐扭成s形,随时准备扑向塞西尔。
这时,天空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些许奇怪的响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作为高阶魔物,巨蟒具有一定程度上的智慧。响声越来越大,它实在忍不住了,下意识地抬起它那三角形的头颅,望向天空。
“轰————”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它连同那粗壮的树干一同砸断在地。
过了一会,烟尘缓缓散去,巨蟒此时已然被树干压倒在地。它眼珠暴突,徒劳地蠕动了一会儿它那仅剩的小半截身子,之后便再无动静。
“咳咳……”
塞西尔被灰尘呛得连连咳嗽。她抓起斜靠在巨石之上的杜兰达尔,警惕地望着烟尘中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嘶——似乎有点太用力了……下次不能学妈妈那种降落方式了……太痛了……”
(蛇:我觉得我应该更痛。)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微笑着看向了面前依旧警惕着的塞西尔。
“怎么了?不认识我啦?”
听到了这熟悉但又陌生的嗓音,她放下杜兰达尔,仔细思索了一番,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
“嗯……维多利亚?!”
“对啦!”维多利亚高兴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洛伦兹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不至于吧……至少公主殿下的声音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所以,公主殿下……”
“唔?怎么啦……”
塞西尔缓缓走上前去,轻轻将手放在维多利亚的脑袋上,然后骤然用力。
“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吗?而且我现在的样子可是易容过的哦?您是怎么一下子认出我来的呢?”
塞西尔浅浅地笑着,不过这和善的笑容却显得格外渗人。
维多利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始解释道:“其实罗兰先生给你的那个可以改变容貌的吊坠已经属于教会的高阶道具了……教会对这些道具都是有特定的追踪标记的,这样即使道具失窃也能通过魔法追踪快速确定道具的方位。但是罗兰先生拿走道具的时候似乎忘记去找个大主教取消标记了……所以……”
“所以你们一直在监视我对吗?”
“不不不,当然没有。”维多利亚连忙摆手,“也就一开始的时候派人追踪了一下你的行踪,不过后来我爸叫停了这一切。现在我们只是能够确定你的方位而已。对,仅此而已。”
轻轻拍了拍维多利亚的脑袋,塞西尔又问道:“那你是怎么一下子认出我的?”
维多利亚指了指插在地面上的杜兰达尔:“你休息的时候没有把杜兰达尔收回去,我一眼就看到啦。”
塞西尔:“……行吧。所以你咋来了?魔法学院不上课吗?”
“我们放假了啊?所以我就来啦。”
“你爸妈放你出来啦?不会是你自己逃出来的吧?”
“对啊。怎么可能是我自己逃出来的呢?我哪有那实力啊,我爸一矛就把我从天上插下来了。”
“?你还真试过啊?”
“嗯呐。”
(塞西尔:6)
“我这一路大概会很危险,你要不还是……”
“我不会回去的。”
塞西尔劝告的话还没说出口,维多利亚就立刻打断了他。
犹豫了一下,塞西尔也没有再继续劝导她。她深知维多利亚的心性,她想要做的事情,没多少人能够阻止得了。除非你打得过她。
但是,塞西尔还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她……虽然维多利亚这妮子理论课成绩一直是倒数,但是她的魔法实践课成绩可是全校第一啊……
将杜兰达尔再次用厚厚的白布包上,塞西尔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前行。
“那我们就一起走吧……我会保护你的。”
她转过头来,目光坚定地望着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嘴里轻声嘀咕着些什么。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还愣着干啥呢,走吧。我的时间可是很紧迫的啊。”
塞西尔又拍了拍维多利亚的小脑瓜,催促道。
“来喽~”她快走几步,主动拉上了塞西尔的手。
“呃?怎么了?”
“洛洛,其实,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
维多利亚抬起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洛伦兹的双眼。
“等等,你先放开……”
塞西尔明显感觉现在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地想要挣开维多利亚的那只手,但是那看似柔弱的手却拥有着仿佛巨龙一般的强大力量,死死地钳住了她的手掌。
(塞西尔: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龙?)
“什,什么事情?”
塞西尔咽了口口水,拿出水壶,喝了口水。
“就是,就是内个……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噗————”
塞西尔刚刚才喝的水现在喷得满地都是。
“你干嘛~都说了那是我爹喝醉的时候答应的,你咋就不信啊?!”
维多利亚抱紧了塞西尔的胳膊:“我不管,反正我爸就是给我们定了娃娃亲!”
无奈地笑了笑,塞西尔轻轻推开她。
“嘶——你看,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啊?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你呢?你才十八岁,你的人生都还没有真正开始,为什么就一定要吊死在我一个人身上呢?外面的世界很大,你完全可以……”
维多利亚目光坚毅:“不,我就要你。还有你这样说话很像那些不负责任的渣男诶……”
苦笑了一声,塞西尔的脑海中逐渐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特殊的生日……
那一晚,罗兰和谢道仁喝多了……
…………
“快哉啊,快哉。”
“你看那个菲尼克斯就是逊啊,才喝了几瓶,就醉了,真的是太逊了。”
“这个菲尼克斯就是逊啦……”
对着已经熟睡的菲尼克斯一顿嘲讽,谢道仁拍了拍罗兰的肩膀。
“老罗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洛伦兹都十二岁啦……”
“对啊……想当年咱们还在一块干邪神呢……现在孩子都这么大啦~对了,维多利亚也快九岁了吧……”
“是啊……所以,你看,要不咱俩给他俩定个娃娃亲吧……”
“啊??你就这么着急把维多利亚送出去?艾尔莎会答应吗?”
“艾尔莎?她算个什么东西?这个家,我说了算!”
“行行行,你说了算……你不被按在床上*就不错了……还你说了算。”
“啧……反正你就给个准话,行不行吧。”
“那不行……就是……啧,有些事情不太好透露。反正这俩孩子是不可能的。”
“为啥?俩孩子明明处得那么好,咋就不可能了?”
“哎呀……反正就是不行啊……”
“没事……试试吧,万一就成了呢?”
“算了,试试就试试吧,反正你会后悔的……”
“哈哈,不后悔不后悔,来,再喝一杯!”
“唔嗯……呃啊,你高兴自己喝啊!往我嘴里灌干嘛!咳咳……别灌了!tmd灌我鼻孔里了啊!”
此时此刻,十二岁的塞西尔躺在被窝里,而安杰洛斯则紧紧地蜷缩在她的怀里。(?)
现在虽然塞西尔现在才十二岁,但是她已经比安杰洛斯高出了一个头。这让安杰洛斯可以很好地把头靠在她那尚未发育但却已经有点料的柔软之上。
闻着妈妈身上熟悉的体香,她透过门缝,清晰地听到了门外父亲与谢道仁的谈话。
当然,当时的她也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觉得怀里的这只金发萝莉很暖和。
不久之后,她就睡着了,丝毫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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