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一部分真相,羽寂也开始寻找破解这个幻境的方法。只不过一想起来月璃曾经说过的事,羽寂又不禁露出了苦笑。
“是我输了啊,真的是,不是你的你,不是我的我,在另一个世界,居然真的互相爱上了对方。哈啊,就算另一个我拒绝了无数次结果还是逃不掉吗?证明我不会被人恐惧遗弃什么的,真是个傻瓜。”
在那个时界里,她所说的约定,真的实现了,所以现在,该轮到他来寻找她来实现约定了。
“现在,你想要什么呢?什么都忘记了的你,最开始的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说是温柔地对待最初的她,可是羽寂怎么想都不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才好。
回想起另一个自己所做的事,羽寂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行为举止的形象是不是就只有那个象征灰烬的他?因为总是那个陌生的自己夺走了她的一切,所以“他”做的事,由他来弥补?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明知道我是个奇怪的家伙,还让我做这种事。”
可能连羽寂也不清楚,自己发生了多大的变化,自从白羽回来之后,羽寂也比之前想的更多了,比起自己,羽寂更在乎身边的人,即使知道这样有些不对,可是他还是想将最好的东西给予身边珍惜的人。只不过白羽特殊了点。
“主人,要是多笑笑就好了。”
羽寂突然想起了白羽跟自己的身份奇怪地调换过来时,白羽曾经对自己无奈地笑着说的一些话。
“明明只要主人幸福的话,白羽也会幸福的啊。”
可羽寂想的是,如果他人不幸福的话,他又怎么会幸福呢?
只是呆呆地看着月璃,羽寂逐渐不再想那么多,唯独在想的只有一件事。
自己,真的可以吗?明明从没试过这样子去创造什么美好的东西。
但羽寂其实并没有意识到,美好的东西他已经亲手创造了很多很多。
在这个再度焕然一新的纯白世界,羽寂无意间瞥了一眼周围的昙花,想起羽心跟星幽,那两个小家伙,也真是够胡来的,两代千灵族的族神同为女性却缔结了那种关系。
“羽心……”
一想起羽心,羽寂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的事,那个总是爱捉弄人笑的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也会因为恐惧着什么变成那样吗?
抬起手,羽寂想起那陌生的力量,那是属于初世的他的力量,仅仅只是其中一种就已经达到可以毁坏星球的程度了,要是四种全部解放。
“也难怪那个观察者会那样,我这种怪物。”
如果是它的话,也一定会阻止自己吧,那种力量一旦全部释放,带来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根本不用想就知道。
“只能小心点不用这种力量。”
星陨火穹,第一次听到的武器名字,让羽寂想起了什么,抬手轻轻一划虚空,一种虚弱的反应出现,羽寂看着稍微有些裂痕的虚无空间,不禁有些兴奋。
“能够动用啊,兵器的能力。”
这样子遇到危险的话,也可以有自保的能力了。只不过羽寂看着淡淡的裂痕,有些无语。
“看来随着意志的核心交出去,我的灵力也被强行夺走了绝大部分吗?真是的,羽心那家伙,真该说不愧是我的心的一部分吗?”
虽然能够动用,可惜就是不能动用禁忌的力量,比如四把诅咒之刃,无论羽寂怎么呼唤,那四把刀的灵识一点反应都没,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后,躲进羽寂体内的白羽也不知为何一直保持着沉默。
只有自己一个人吗?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讨厌。羽寂闷闷地叹气。
手指轻轻地划开裂痕,属于羽寂的存储空间被打开,羽寂庆幸地看着身边如同水幕一样的门。
“不会太无聊了啊。”
羽寂这样想着,伸手进去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说起来,好像好久都没碰过了,自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堆起来之后,都没闲暇时间啊。”
手中的物品是一开始羽寂吹的口琴,回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跟现在的自己,一开始重新回到这个星球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羽寂不禁感慨着。
“过去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有些,没办法想起来了。”
羽寂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样的,只是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无法理解那种样子了。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简直如同两个人。
任由思绪飘远,羽寂慢慢地奏起旋律,轻轻地,像是夏日午后般,炙热过后所体会到的凉风,从身体拂过一样,只是安静地睡着,享受着平静的时光,静静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无忧无虑就那么露出真实的姿态,只是觉得这样便满足了。
羽寂放空了心中的思绪,什么都没有在想,只是闭上眼专心地吹奏,一直都是以分离为伴,一个人的旅途过程,在这里好像就是场梦一样。
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所以两个人牵起了手,由于两个人也还是有些寂寞,所以大家都牵起了手,很温柔的世界,很温柔的大家,羽寂喜欢着这样的感觉。
也因此现在心中更加强烈地希望着。
『大家要是能够一直幸福地永远在一起,就好了,这样的时光要是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如此希望着,祈愿着,对羽寂而言,这样的世界,就算他不在,也已经没有遗憾了,白羽不会痛苦的世界,大家都不会痛苦的世界,就是他想要创造的世界。
一个人或许会很难做到吧,可是不努力去试试的话又怎么知道呢?羽寂只是单纯地,这样觉得,他的存在如果能给别人带来哪怕一点点的幸福,自己也会满足了把。
羽寂也知道,这样的世界其实无论在哪里都不会拥有,有着幸福的同时便相对应地会有着痛苦的存在,就像光所照耀之处的背后,一样会有着阴影存在一样。
羽寂只是希望那种阴影,可以少一点,只是希望,即使是受伤,也是轻一点,可以很轻松就治愈好的那种。
如此希望着。
一曲终,羽寂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幽色的夜空,然后第一个想到的是为什么这里总是黑夜呢?不过羽寂不讨厌黑夜,因为在黑夜的时候星河会很绚烂,可是也有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冰冷冷的一片黑色。
“唔。”
“嗯?啊,月璃,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璃爬到了自己的面前,羽寂有些意外。而月璃只是看着羽寂手中的口琴,然后又看了看羽寂,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味一样。
“唔~唔~”
发现月璃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又加上之前的目光,羽寂只是笑了笑。
“月璃也喜欢这个吗?”
“唔!”
表示肯定一样,月璃站了起来,表现出了小孩子的兴奋。羽寂保持着微笑,只是拍了拍身边的地板。
“过来坐,想听的话我就继续。”
不过月璃反而是呆呆地歪了一下头,然后看着羽寂背后轻轻摇动的大尾巴,羽寂察觉到目光之后,有些无奈。
“随你喜欢好了,真是的。”
明明之前还一直试探,结果因为自己一次主动,这个小家伙就盯上了啊。真不愧说是小孩子吗?还是说不愧是女孩子?羽寂想起白羽,又想起千叶和千莲,那两个小家伙小时候也是,总是抓着自己想要抱尾巴来着,羽寂在妥协了好几次之后也是让她们更加任性了。
不过在回来这里时,羽寂想起在学院里的时候,那两个女孩儿没有做出那样的举动,羽寂也发现,那两个小家伙也长大了啊。
在这里安静的一个人的时光,没有像之前那样寂寞难耐,反而是因为想起了许许多多过往发生的事,羽寂觉得心有种奇妙的感觉。
“唔。”
月璃没有坐在羽寂身边,反而是爬到了羽寂怀里,似乎想像之前那样,背靠着羽寂,羽寂也把大尾巴盖在了女孩儿身上,看见自己的尾巴几乎可以当被子时,羽寂不禁在想,果然无论是白羽还是月璃,都太小个子了啊。一想到这个羽寂又苦笑着。
明明他跟白羽是爱人的关系,可结果一次都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每次都是他从心里产生了某种不得了的感觉最后都是以他的逃走为结束,这样一想羽寂总觉得白羽没有嫌弃自己真的是个奇迹。
“我跟小孩子,就那么有缘分吗?”
不仅仅只是在这里,寻找的旅途上,羽寂也曾在很多个世界遇到过这种情况。
看着眼前的小家伙,羽寂又想起了另外一个小家伙,他的话,现在过得还好吗?羽寂这样想着,在别的世界里寻找的时候,羽寂也停留过一段时间,所以收养过一些已经失去了家人的孩子。因此很多时候都放不下心来,所以拖了很久一直等到那个孩子长大了,可以自己独立了,或者找到了可以陪伴终生的对象之后,羽寂才放心的离去。
当然,也有着例外……
羽寂的心情黯淡了一会儿,心中有着被揪紧的感觉,那本该是可以有着幸福人生的生命,可是……他的诅咒……
一想起就算是分离的时候,那些面容都是温柔地笑着祝福自己的时候,羽寂就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我现在有好好地活着吗?没有辜负你们的祝福吧?很抱歉呢,以前的我,是个很不懂事的笨蛋呢。你们过得还好吗?在那边有好好照顾自己吗?可不要感到寂寞了啊,要努力地去交朋友啊,也要好好地珍惜自己喜欢的人啊。”
羽寂轻声地看着星空自语着,曾经他给白泠讲过星星的故事,也说过星星是死去的神变成的,不过其实也并不是这样,也有着另外一种说法,只是因为羽寂不想让白泠悲伤,所以那个时候没说。
自己喜欢的人,爱着的人,在离开自己的时候,也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看着自己。
在羽寂看着星空发呆的时候,月璃并没有打扰羽寂,只是安静地看着羽寂,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女孩儿的心思很简单,羽寂好她就开心,羽寂坏她就难过,所以她喜欢羽寂在好的时候对她温柔的样子,那个时候便是她最喜欢的时候。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女孩儿的心中,有种不知名的感情,她总觉得,好像除了眼前的男人,自己曾经也和另外一个人有着这样的情形。这样想着,已经理解了名字的意思的月璃突然想起了羽寂之前跟她说的一个名字,那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吧?可是他去了哪里呢?女孩儿低下了头,有些难过的轻轻叫着。
羽寂回过神来,发现月璃的状态有些不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是把手轻轻地搭在月璃的头上摸着,轻声安慰。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让你和安弥再度重逢的。”
听到羽寂的话,月璃不知为何感觉自己会那么安心,只是再度露出了笑容,她相信着眼前的人,如果是他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女孩儿如此坚信着。
因为在月璃心中的某处,另一个人的声音是这样告诉她的。
“他实现了我的心愿,也做到了跟我的约定,所以,他也一定可以实现的,你和他的约定,一定会实现的。”
那个声音给了她足够信赖他的理由,月璃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声音说的话,她也是这样想的,尽管自己不知道什么约定,也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就是这么相信着。
而羽寂,也是为了实现约定的同时,找回那个一直都作为他的心一部分的存在,羽心对于羽寂而言,可能已经是仅次于白羽的最重要的人了吧,不仅仅因为她是自己的一部分,也因为羽心的存在让羽寂懂得了很多东西,冀心国,天北国,在最后的时候,都是这个女孩儿让自己明白了很重要的事。
不过羽寂在想了许多事情之后,最后也只是以长叹为终。
只有两人的世界,永恒不变的夜空,等到羽寂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羽寂看着星空,不禁感慨着。
“原来一个人安静的时候,会想起那么多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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