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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充满淤泥的折枝花.其三

第十一章 充满淤泥的折枝花.其三

破碎的镜面,随着海水向上浮去。

沉重的意识,随着海底向下沉去。

沉重的眼眸微微睁开,眼前的场景却已经不再是不断坠落的海底,而是堆满仓库,放满囚禁着各种玩物的牢笼。

我透过镜片,看着其中的一名紫发女孩。那名女孩对我来说显得格外显眼,因为我还在不久之前的样子和她十分相像 。

就可被从大自然捕捉进笼子里的小动物一样,在笼子里畏畏缩缩的蹲在笼子里的角落旁,黑暗和恐惧已经使她睁不开眼。

『安静点,别吵。今天不想吃饭了是吧?』

一个穿着军衣的粗壮大汉,手里拿着一条皮鞭。一边向其中大声呵斥,一边快步地走在仓库的路上。如何被他听到有任何的声音,但会被他连续抽打好几鞭子。甚至如果他的心情很不好或者高兴的时候,还会直接将笼子里的“小动物”们抽打的生不如死,而且抽打完之后,他还会从他的口袋中,拿出那放在口袋里那成堆的白色的小颗粒,然后狠狠地他们的身上。被散到的人比之前叫的更加厉害,更加的痛不欲生。

女孩面对这样的情景,只能默默地呆在一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抽泣着。两只手非常严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就是连眼泪也不敢落下。只是默默地靠在笼子最后面的小角落,抱蹲的坐在那里。心中不断地希望眼前穿着军衣的军官能够赶快从自己的眼前离开。

潮湿的环境,生锈的铁笼。附近滴答滴答的水流声,预示着时间的缓慢流逝。听着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听着周围突然一片死寂的,只有军官的行走声。

面对着这样的场景,感觉上,这段时间的长度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长。仿佛没有尽头,一切时间就像是一个闭环,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天的时间,一星期的时间。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事,而女孩只能在那抱头蹲坐在那里,对眼前的一样——无能为力。

……

海流依然在平缓的流动,破碎的镜子碎片从我的身旁飘走。

我的身体仅仅是“睡”了,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但我还醒着,还能感受的到。水流微微地触碰着我的肌肤,抚过我的每一寸皮肤。外面透明的液体细细地沾染着我的身体,感受着那每一刻湿润。我好像被困在了里面,无法逃脱,无法离开,无法离去。

沉重的潮水不明我的想法,依然带着我向下漂流了很久。不知几时,我似乎又看到了一面漂流在水底的破碎的镜子。

透过镜子的碎片,我又看到了刚才的场景。只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

在一个夜深人静,无论是巡查的军官,还是牢笼里的“动物”,又或者是那些穿着各种白大褂,奇装异服的男人女人们。在此刻,在他们所有人都已经熟睡的时候。

眼前的紫发女孩睁大了她的瞳孔,而她的瞳孔中,映射出了一个特殊形状的影子,而女孩的手上握着一块银白色又好像有点透明的水晶状的东西

『你……是……谁……?』

看着眼前的影子,女孩的眼神中出现的并不是好奇,紧张,欢乐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更多的是对眼前事物的来自心底的恐惧。而女孩的嘴颤颤巍巍的在其中的缝隙中微微地张开一点点的小缝隙,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只有做出来的样子。

女孩在眼前的事物中感受到了无比的恐惧,但她的恐惧,更多的是来自其他的人,来自那些军官所带来的恐惧,来自那些“人”所带来的恐惧。

眼前的影子貌似并没有在意女孩样子,而是逐渐地收缩,然后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形轮廓的影子。影子逐渐地开始构成骨架,血管,之后是内脏器官,肌肉。而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外面的正常人的模样,穿着也十分正常,穿着和

外面的“人”一样的衣物。

『初次见面,你好。』

在影子变成了穿着黑衣的人的模样后,便用着十分礼貌的语气向着面前的紫发女孩说道。

看出她的担忧,由影子变成的黑衣男子又继续向着紫发女孩补充道。

『我看出了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不用为此感到担心。现在,你我的对话都不可能被任何人听到。周围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不想说话,那只要好好在心里好好想想就行了。』

女孩有了些许反应,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语,然后便抬起头望着他。她的眼神中仍然带有刚才的那些情感,但这次似乎多了一种渴望的感情。

『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女孩默默地在心里想道,她并不指望眼前之人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相信它能够知道自己想的东西。

『当然。那,你想要干什么?』

女孩有点诧异,但她感觉这只是碰巧罢了。并且刚才自己的眼神像是在哀求的样子,自然也会被它发觉。

虽说是这样,但是突然感觉她自己其实也挺矛盾的,明明心里充满了很多的疑问,明明厌恶着世界的不公。明明渴望着得到救赎,却在真正可能得到救赎时质问对方。但是,已经面临过人间炼狱的她,她已经无法在相信任何人了,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跟别人说话了。

看着眼前女孩的犹豫,黑衣男子便向她提出了她应该不会拒绝的请求。

『我来带你离开这里吧。如何?』

女孩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一直悬挂在悬崖边的石头,短暂的落下了。便向着他拼命点头,十分不想,这个眼前唯一的希望就此破灭。

在看见紫发女孩的动作后,黑衣男子便抬了抬手。霎时间,一阵黑雾从地下喷涌而出。黑色的烟雾将两人包裹了起来。

将两人都带离那个任何“动物”的不愿在回想的动物园,不过有时候外面可不比“动物园”里面安全。但所有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动物也会存在被“动物园”抓回去的情况。

……

漂泊在水中的镜子碎片再一次碎裂,沉重的意识依然不断的沉入海底,却怎么样也沉不到底去。

飘荡的意识没有去处,只沉淀在海里的世界。等待着一片一片的碎片随着海流漂泊过来,以此在这一段无聊的时光中等待着。

在已经沉寂,无音的世界里。突然之间,不知道是从远方还是在耳边,一段旋律围绕着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在飘荡着。

等待,并不是一定没有希望。但请不要在等待中失去对希望会出现的可能性。否则,哪怕是奇迹也不一定能将其带回。

……

似乎是又看到了一片镜子的碎片,或许这可能会是最后的一块碎片了吧。

再次透过其中望去时。其中的紫发女孩已经带着另一个和我一样金发的,比她还小的小姑娘,随意地在森林中走动。

她的身影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好像比曾经成熟了不少。而且貌似还懂得了不少生活必备的知识,真不知道在离开那个地方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走到了一颗果树旁,很快地就爬到了树枝上,然后在上面随手摘了几个果子,下来之后便分给了她带着的孩子。并且脸上的表情还很开心的样子,随便还和金发女孩聊了起来,那个金发女孩也特别亲近女孩的样子。

但两人还没有开心一阵子,在他们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黑色头发,穿着黑紫色相间,看起来像是教会中神父或是教皇的衣服,并且好像已经成年的男人。

看着她们紧张的表情,或许是因为那些抓“小动物”的工作人员也跟他很像。

一瞬间,战斗刚开始便结束了。在紫发女孩冲上去的时候,手上还拿出了一面在印象中,不久前时喰姐说过的一模一样的镜子,似乎是想动用魔法将眼前的男人击毙。

一个只有上半身的人影从男人的身边闪过,然后随手一击便将女孩击飞到了远处。她倒在了地上,几乎无法动弹的样子。

战斗经过的很快,近乎无法看到战斗的过程。

不过男人似乎并没有想要抓他们的意图,而是到她刚刚摘果树的地方摘了好几个果子。但看着女孩的样子,男人心里有点难受的感觉,便拿出了一瓶药水放在了金发女孩的手上。

而站在一边的女孩,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完全反应过来,楞在了原地。直到男人将药水放在她手上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碎片中的有些误会的场景,我的心里感觉舒畅了许多,看着她们生活的样子,自己的心不由的放了下来。

只是,我好像在这个场景里,看到了一个棕发的白衣少女和一个背着旅行背包的金发男子向着那个黑衣男生跑去,还一把拿起了他手上的果子啃了起来。

……

望着那幅场景,我不由得伸出了手。沉重的眼眸似乎已经可以睁开了。

望着眼前还在坐在椅子上演奏着小提琴的棕发少女,我将伸出的手掌又放了回来。只是躺在那继续躺着,听着,只是想在这一刻,想要好好听着这一首可以让人安心的旋律。

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开,看着眼前稍稍有点活动的少女。演奏者逐渐将声音压低,旋律也在慢慢地改变。

『都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我也有些累了。』演奏完一曲后,时喰姐缓缓地放下了小提琴,坐着那里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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