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空气登时凝固。
白妍璐想的是,为什么作为要犯的玉华会在这。玉华想的是,为什么白公子会闯进来,急忙取衣遮住胴体。
不过她立马反应过来,白公子也是女儿身,但衣不蔽体,多少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白妍璐立马离开,回到办公室。
“怎么回事?劫狱啊?”少女问师兄。
“怎么可能”,白辰明被逗笑了,“只不过,我现在有天子所赐密令,有权放他俩出来罢了。”
“切!我还以为你劫狱了呢……不是等等,什么玩意?”这可比劫狱劲爆多了。
师兄一指竖于嘴前,说道:“低调!”
他可不想让师妹知道,这密令是拿命典当来的。
“那他俩现在是……投降了?”有勇气来刺杀朝廷命官家人,拉整座京城陪藏,很难想象,是怎样的威逼利诱,才让他们乖乖听话。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已。”白辰明叹气,示意师妹坐下:“来吧,告诉你刹利究竟发生了什么。”
……
正阳司大牢,玉华蜷在角落里,止不住地抽泣。为了防止两人再闹事,特意把伊斯达关押到大理寺牢里。
突然,声音嘈杂起来,隐约听见有人恭敬的说:“大人,就在这!”
“多谢,几位先退下吧。”是白妍璐大师兄的声音。
“是!”又是一阵嘈杂,周围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清脆的脚步声与温暖的火光逐渐靠近,果然是那位白辰明。手上只有一束火把,也无人跟随。玉华头埋在膝盖里,眼睛向上翻,偷偷打量,寻找那些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刑具。
白辰明没有言语,将火把支在牢门旁。牢里终于有了光,晃的玉华一时睁不开眼。
白辰明席地而坐,没有大人物和胜者的趾高气扬,微笑,招手:“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和你商量点事。”
玉华一点点摸到门边,盘腿而坐。
“玉华,是吧?”白辰明略歪头确认。
“是……”
“在下白辰明,妍璐的师兄。”
玉华没有接话,呆呆地看对方。
“我先说一下,那个叫伊斯达已经‘投降’了……”
“你说什么!”玉华暴起,抓住牢门栏杆使劲摇晃,骂道:“你们这群畜牲,对他做了什么!”
她确信,伊斯达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们究竟用了什么酷刑,才能让二哥伏法。
“冷静冷静!”白辰明被玉华下了一跳,赶忙解释:“我可没用什么酷刑嗷!不是让他投降,是劝他改邪归正!改邪归正!”
改邪……归正?玉华在疑惑中松开手。
“来吧,告诉你真相是什么。”白辰明身子向后靠去,双臂支住,仰视对方,问:“在煜坤呆过一阵子对吧?”
“是。”冷静下来,玉华又坐下。
“什么时候回去的?”
“五年前。”
白辰明点头,煜坤对外发动战争是从三年前开始的,中间有时间差。
“让我猜猜”,白辰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手指做作地在腮边点着,“你肯定不知道我们对外的态度吧?”
“赶尽杀绝?”玉华鄙视地说。
“怎么可能,真要这样,我还好意思问吗?”白辰明捋捋自己披散的头发,接着道:“我们只收回被侵占的领土,之后便开始议和。我猜你不知道,煜坤已经尝试与刹利议和无数次了,全部失败。”
“什么?议和?”好像不只是自己不知道,全国百姓都不知道。
“我们和无数国家成为兄弟,但为什么唯独和你们议和总失败,想知道吗?”白辰明又问。
玉华机械般地点头。
“你们杀使者,在议和时发动偷袭,还想让作为胜者的我们割地……所以我们才想继续打下去,因为你们的统治者就是群野心狼。”白辰明细数刹利统治者的罪行。
“我,我不相信!”
“还不相信?那你们可真是愚忠。”白辰明继续分析:“你想想,杀了陆羽将军的女儿,能结束战事吗?能让我们收兵吗?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是这种不共戴天之仇。到时候,谁都拦不住陆将军。”
玉华气得浑身颤抖,她不敢相信,刹利的统治者竟如此不义。这不只是挑战煜坤尊严的愚蠢之举,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甚至不顾百姓死活。
更不敢相信,自己竟一直与两位哥哥助纣为虐。
“我猜,是刹利的宰相,也就是你的顶头上司安归”,白辰明最后盖棺定论,“如今国内大乱,正是他夺权的大好机会。”
夺权造反,本质上是统治阶级内部权力的转移。不过古人讲究师出有名,夺权自然也要名正言顺,最好还要能获得人民支持。现在刹利国内不能再乱了,只要一点“空头支票”,便能一呼百应。再加上有煜坤的大人物相助,战争很快就能“顺利”结束。
至于之后?当然是该怎么压榨百姓,就怎么压榨,反正有煜坤王朝的大人物帮忙压下去。
“知道帮助你们的煜坤内鬼是谁吗?”白辰明希望先解决内鬼。
“不知道……”玉华头低了几分。
“行吧”,白辰明掏出一串钥匙,“现在有一个为你大哥报仇,拯救刹利的机会,你来不来?”
“你,你要干什么?”一个大胆想法在玉华脑海中浮出,虽然不切实际,但那是从根本上解决战争的最好办法。
“我们一起去刹利,把真相告诉百姓,推翻残暴的统治。”白辰明目光坚定。
“来不及了,煜坤的那家伙应该早就派人去报信了。”玉华失落劝道。
结识了青枫派两位位侠肝义胆的弟子,她也不愿把其他无关者拖下水。
“三个月的路程,我们只要能争取到一天时间就够!”白辰明放出豪言。
一番深思熟虑后,玉华终于抬头,回答:“好!”
白辰明躺倒,鲤鱼打挺站起,为玉华打开牢门,欠身道:“玉华小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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