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阿尼亚正立于滨海小镇近海的虚空之上。
向左右两边伸展双臂,扩散形态的淡金色薄膜光波,就从女神的体内向外涌出。这是感知的法则。
光波最初是团聚在女神胸口的一个金色的小球,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小小的金球不断膨胀,逐渐变成巨大的透明球体。
这个透明的光波球体以女神为中心生长,体积先是大到刚好容纳阿尼亚,然后是将海域上空覆盖,最后包含整座城市。
站在几公里开外的地方是根本看不到覆盖城市的光球,只有戴上专门探测光波的那种眼镜,放大去看,才能勉强捕捉到堆挤横跨在城市上空的淡淡发光薄膜。
凡是被这层光波穿过的在街道上行走的怪物——它们含有的一切信息,无论是比原子还小的微观粒子结构,还是宏观到牙缝里面塞着的人类的血肉,都被女神阿尼亚接受到了。
扫描到了这些怪物体内存在让人感到惊讶的坚硬物质,阿尼亚的眉毛不禁抽动了一下。
“身体里面这坚硬的部分是……”
埋在这些怪物体内的那个物质,似乎对于阿尼亚来说是很熟悉的,但是此刻她却想不起来——偶尔是有这种情况出现呢,就好像神经短路了一样,明明很熟悉的东西,以前见到过的,但现在看到就是想不起。
暂且先放着那让人在意的部分不管,阿尼亚开始采集其他信息。片刻之后,她得出了一些结论。
“这些怪物,和病毒一样的反应呢……看起来,这些怪兽就是围绕地球生长的病毒的类似具现化的存在,也就是在乐园时候观测到的影响世界正常运转,企图毁灭地球生命的病毒。”
“唔嗯……”
阿尼亚将下巴轻放在拇指与食指间,一副沉思模样。
“病毒的存在是找到了……但是——”
漂浮在夜空中守望着火焰城市的阿尼亚突然放开手脚,大喊出声。
“那为什么会出现呢!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的一群怪兽!出现在这里呢!”
城市中,横行霸道的怪物们依旧在肆意地摧毁着周围的店铺、商场、公共设施。它们如山包大的拳头没砸落一次,就会有似天花板和水泥板的建筑碎屑飞舞到空中。
“多想也没有意义,第一步还是先收集样本吧。”
抬起脚后跟猛踩了一下身后的虚空,阿尼亚的身体如炮弹般朝着城市着火的街道弹射而去。顺带一提,刚才脚踩的虚无空间布满了疑似崩坏的裂痕,射出去后,身体掠过的轨迹周围,有空间爆裂的痕迹。
真希望她能注意一点,能够温柔一点对待这个世界。要是不注意控制力道,很容易就把作为这个世界的基础空间破坏出窟窿——那样的话,失去了空间,容纳在空间内的万物将不复存在。
高速的阿尼亚越过街道间的火海,降落到某个还未崩坏的分岔路口中央。
“总之,还是先干掉一只再说吧。”
说话间,一只外型酷似恐龙的奇特生物,正踏着山崩海啸般的沉重步伐,朝着女神的方位坚定不移地前进。这个庞大生物每踏出一步,周围摇摇欲坠的燃烧建筑就会剧烈晃动一番,造成建筑物零配件脱落的现象。
女神没有退却,她环抱双臂,静静立在街道中央。尽管映在瞳孔中的怪兽图像越变越大,但是阿尼亚依旧昂首挺胸,一脸不知何为畏惧的表情。
怪兽那巨大双**互迈步所刮蹭起的空气乱流,直直地扑在已经距离不远的女神身上,使她身上的黑袍向身后飞舞,如狂风中的旗帜般作响。
最终,恐龙怪兽立在女神面前——那样的画面,就像是特摄剧里面经常出现的那种。女神还没有对方的脚趾头高。
“虽然外型我还挺中意的,但是抱歉啦……”
阿尼亚轻轻拉低帽檐。
无视女神的自言自语,恐龙怪兽高高抬起爪子,朝下方猛地拍去——气势如同排山倒海,那恐怖的质量以及外观,再搭配上那超过大卡车狂飙的速度——就算是坚硬的巨大岩石块,被那样直直击中,估计会在瞬间灰飞烟灭吧。
瞄准了女神的天灵盖,毫无顾忌地用尽最大力气拍打过去。
“射杀它……”
淡淡念出台词之际,女神阿尼亚化掌为刀——并拢竖直的如刀状的手掌,顿时被耀眼的金光覆盖包含。
放低身姿,将发光的手刀朝向身后施展开。紧接着,阿尼亚的被光茫包裹的手刀,直接射出笔直的宽刃型状的激光。那激光是没有限度的长,攻势的方向是手指所指的延长线方向。
由于是从手刀上发出的激光,所以那金色的扁平光束,如刀刃般锋利。顺便补充一句,手上发出的光束,将阿尼亚身后的街道射出恐怖的窟窿。
然而,这短短百分之一秒内发生的,只不过是攻击的前奏。下一刻,阿尼亚猛地将手刀朝着身前沿着竖直方向从下往上挑。
从手刀上延伸出去的宽刃激光瞬间穿过恐龙怪兽庞大的身躯,在怪兽正面的对称轴位置留下金色的切割纹路。与此同时,怪物如拔掉电源的机械——不止是动作停止了,它的一切机能都停止了。
阿尼亚瞬秒了庞大怪物——也是呢,作为管理世界的女神,假如说无法编织出那种像古温格妮编织出的那种无限分裂再生攻击法则还好,但要是连这种对单体的法则都无法施展,那确实就是女神失格了。
被竖切的怪兽,以往外渗血的笔直的中心线切割线条,分成了两半。不多时,这两块体积对等的巨大肉块,各自朝两边倒去,重重地摔在低矮建筑物上,溅起大量废墟灰尘。
就在阿尼亚打算调查恐龙尸体的时候,天空中有翼龙怪物朝这边飞来。
速度超过了音速,翼龙那剪刀型状的钢铁嘴巴外层,环绕着倒锥的热息。就这么朝着下方的女神猛冲,攻击的方式是用尖嘴的顶端,刺击目标,以此来达到粉碎对手的目的。
眨眼间,翼龙到了距离女神阿尼亚有五十公尺的上空。那震鸣的大气,吹得周围的行道树连根拔起。
“哈?”
女神仅仅只是发出短促的奇怪感叹声后,就弹了个响指。阿尼亚的身旁,顿时就凭空显现了一个用金色光辉铸成的战斗人偶——人偶的外型有些像斯巴达勇士。
“哈!”
发出战吼——金色的勇士面对以超音速俯冲下来的怪物,他并不畏惧。将握着金色长矛的手臂夸张地后摆,做出攻击前的架势,待到翼龙掠至距己方差不多二十公尺的空域位置时,勇士猛地将金色长矛投掷而出。
长矛化为流光,急速划破空气,朝怪物射去。下一秒,冷兵器与翼龙接触。发出璀璨金光的长矛碰撞到翼龙尖嘴前沿,巨大的穿刺力道将龙嘴震成了碎沫。
“吼吼吼吼吼——!”
翼龙临死前的惨叫格外震耳欲聋。
不会就此停下,长矛继续朝上飞行,洞穿了翼龙的肉体,最终驶向天际,消失在视野当中。
“轻松!”
阿尼亚见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轻快地叫了一声。随即又弹了个响指,立在身旁的发光勇士便化作光雨消散了。
血淋淋的翼龙残尸从夜空坠落之际,似乎从它的体内有什么发光的物质也跟着落了下来。
“嗯?好像掉落了什么。”
阿尼亚快步奔向那边。拐过街道的一个弯,阿尼亚就到了不明发光物质的坠落地点。那个外型奇特的东西正静静地躺在路面中央。
材质似乎是水晶做成的,因为虽然是通体如海水般深邃的深蓝颜色,但是里面印着点点透明的光——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钻石……玻璃……一类的物质。
深蓝玻璃块状物质的形状就更加匪夷所思了——那是一只手掌?嗯,确实是一只手掌。就像艺术家的精美雕刻品。
“这是……好熟悉的外型……唔……”
阿尼亚摸着下巴,射出去的目光在特殊材质做成的手掌上来回游移。
好像最近在哪里见过……唔姆唔姆……
忽然间,女神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这不是种火吗!”
没错!那外形,简直和FGO里面的狗粮本里面的种火形状一模一样。
“扫描。”
闭上眼睛,阿尼亚的探测神识就开始对不明物体展开分析。片刻后,她睁开双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并且开始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并非与真正的种火毫无干系。借用了种火这一存在的外型,内部的材质与错综复杂的结构,形成了怪物赖以生存的核心,就是类似人类心脏的东西吧……”
“唔姆唔姆……”
像是在认同自己分析那般,女神阿尼亚自顾自地点头。
“也就是说……只要消灭了怪物,这种像种火的核心就会从怪物的体内掉落出来……唔姆唔姆。”
很快,她又想到了。
“那刚才那只恐龙怪兽……也掉落了吗?没有注意到呢……”
女神纤细的手指抵住下巴。
“不过这就更加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种火不是仅仅存在于人类神话中的概念吗?还有就是FGO里面。为什么……这些扰乱世界的BUG,里面的内容物,会是种火呢……”
揉搓脸颊,对记忆进行追本溯源。渐渐的,女神滑嫩的脸蛋开始涨红——回忆,想不起来的回忆,真是费脑子啊!
女神心中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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