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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预示灾难的地平线上红光

6.预示灾难的地平线上红光

玄关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披着金色长发的容貌超级可爱女子从门内走到了室外——浮空岛终端模拟出的太阳正在天上闪耀着,洒下刺眼的光。

“啊……好困。”

金发的女子抬眼望了下天空后,便眯起了眼睛。阿尼亚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与往日休闲的外装不同,今天女神阿尼亚的装扮对于能够使用任意魔法的女神来说,是显得比较正式的——其实……倒不如说更像是魔女。

长度刚刚超过臀部的黑色魔法师袍子披在肩膀上,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形状的深色魔法师帽子,脚上套着长筒两边分别挂着铁钉装饰物件的长靴。

“又是睡眠不足的一天,不过还好今天不用维护更新,只需要过去签到一下就行了。啊……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啊……”

金发的美少女连连打着哈欠。

“真是让人崩溃的尼禄祭……”

阿尼亚将微微颤抖的右边食指举到死鱼眼的对面。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黑眼圈围绕着她的眼眶分布着。

“感觉现在手指还在重复着昨晚的抽搐……啊……再也不想做点击屏幕的动作了……啊啊……早知道就不要肝无限池到那么晚了,害得现在无法集中精神去看东西……”

女神阿尼亚顶着摇摇晃晃的视野上路了。她迈着懒散的步子,顺着从木屋延伸出去的两边立有木栏杆的小路走着。

不知不觉间,阿尼亚已经翻越了几座地势较缓的山丘。

再继续凭着感觉行走了十几分钟后,脚下的青青绿地,已经变得很平坦了,再也没有了高低起伏。

由于时间渐渐朝中午推进,天上的光照愈发地刺眼,这让阿尼亚下意识地拉下了帽檐——她期望着只露出下半个眼睛看着脚下的草地行走。

不过,就在她拉扯着魔法帽,胡乱晃动视野的短暂时间里,她注意到了远处似乎有异常。

阿尼亚眺望到,在离这边有一定距离的绿色地平线上,有红色的光茫正绽放着。那团红色的光并非来自于天上,而是紧贴着地面,也就是挨着视野尽头的地平线,就宛如生长在地表的发光红色曼陀罗花。

那副景象显得格外地刺眼。

“唔……那边在……冒着红光……?”

此时,思维因为睡眠不足变得较为迟缓的阿尼亚,维持着继续前行的步伐,嘴巴里面断断续续地吐出因为外界变化而产生反应的话语。

红光……红光……又不是在人类或者恐龙生活的地球,这座浮空岛的地面上,除了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之外,还是草原,然后就是被称为伊格提拉西欧的世界树。除了这些之外,再不会有其他存在。

那红光……究竟是……真是让人猜不透……啊啊啊!难道是精神不足导致出现幻觉?心中如此感概分析一番后,可爱女神把两个巴掌分别拍在两侧脸颊上,使劲地揉搓——真是可爱的扭曲呢。

“唔,红光……红光……”

此时女神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意识到那红光——哦不,那灾难,将会改变一切,甚至改写女神今后的命运。

“仔细想想看,那红光所在的方向不就是镜之世界的伊格提拉西欧(世界树)所在的方向嘛……是啊……是镜之世界所在的……所在的……”

好像……以前……啊不,是最近才发生过的事情,当时水母世界的终端管理器出现病毒的时候,好像也是冒着红光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呢……嗯,哈哈……啊哈哈……

浮现在脑海中的可能性,让尴尬的笑容浮现在女神的脸上。她仿佛自我安慰般笑出声,一边加快踩踏草地的步伐频率,一边使额头冒出汗水。渐渐的,尴尬笑容的脸,也布上可怕的阴影。

女神似乎正在自我欺骗着,所谓要享受到世界颠覆前的最后一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终于,在某一时刻,女神爆发了。

“……!”

猛地一踩地面,巨大的力道使踩踏的地方溅起湿润的泥土。阿尼亚崩溃地抱着脑袋,将视角仰向天空。那动作迅速到夸张的程度。

“世界树!?红光!?”

“难道难道难道!是伊格提拉西欧!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下一刻,女神以超过一百码的速度冲了出去,朝着镜之世界的世界树所在的方向而去。如果是放在漫画里面的话,相信会在分镜的某个地方,标注出方程式赛车从眼前飙过,所刮起的从大到小的渐渐消失的代表引擎轰鸣声音的拟声词吧。

最终的结果是,女神花了没超过一分钟的时间就从遥远的地方超速飞奔至镜之世界的管理终端下方,也就是世界树的树叶底下。

“这是!”

抬起脸,出现在女神视野当中的是发出红色刺眼光茫的世界终端——端放在枝桠的巨大泡泡里面的超级精致的酷似放大版地球仪的世界管理终端,正通体冒着红光。

在那球体上,勾勒出地球大陆板块的线条正显现出比血更加殷红的颜色,瘆人心扉。

总是,要简略地描述一下的话,那就仿佛是巨树的脑袋上顶着一个缩小版的红矮星。

“这是中了病毒才会出现的反应!怎么回事!?”

美少女惊叫出声。

“啊!对了!祈祷!感知!”

树下的阿尼亚,不再抬头望发红的终端。她让站姿变得拘束,然后开始低头祈祷。

既然终端生病了,那么检查出病因才是当务之急。就好比电脑中了木马,就算之后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但是人们还是会象征性地用杀毒软件清理一下硬盘——就算那根本是徒劳。

“……!”

用了三十秒时间,阿尼亚完成了对终端的大致检索。松开捧握在胸前的双手后,阿尼亚身上的光就消失了。

“果然是中病毒了!绝对不会有错!而且病毒的数量实在是难以估计!超过了迄今为止观测到的任何规模!”

“真是难以置信……镜之世界居然会中病毒……”

阿尼亚忽然露出怜悯的神情。她再次抬头望向生病的终端,嘴唇缓缓地呢喃着。

应该是感叹超过了着急的心情,因此现在她看上去并不慌乱。不过这样的恍惚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时间。结束之后,她的肩膀猛地颤抖了一下。

也许是心血来潮,暂时将画面暂停一下——这里将会简单地剖析一下何为“感叹超过了着急”的心情。

就好像——那种情况——比如当人们认为青蛙很好吃,但是当人们亲眼见到杀死青蛙进行料理的时候,又觉得很残忍,最后逃避不去看。但之后被关系较好的厨师恶作剧,使那人见到了青蛙被宰杀的那一瞬间。

本应该放声尖叫才对,因为是长久意识中惧怕的嘛——但事实相反,当那人见到青蛙被宰后,大腿还在滑稽地抽动,于是那人的恐惧就被刹那间产生的好奇心战胜了,于是不禁脱口而出:“啊,原来青蛙被杀死后是这样的,真是长见识了。”

类似这样的,当然这只是打了一个比方。要表明的是,女神阿尼亚此刻就是差不多的类似心情。

“啊啊啊!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啊!”

阿尼亚抱着头使劲摇晃着——大脑在颤抖!大概就是这样。

“怎么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呢!昨天维护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吗!难道是——!”

另类的思绪如闪电过隙,触动了女神的某根神经。只见她瞪大双眼。

“有人动过手脚!?”

“怎么可能嘛!!!”

阿尼亚下一秒又将擅自生出的想法否定了。

“这片超脱于任何世界之外的乐园费瑞尔蓝!这可是异次元的空间!是一座浮空岛!除了姐姐大人之外,就只剩下自己了,再也不可能会有第三个女神存在!”

她并不是在立FLAG,而是事实确实如她说的那般,居住在这里的知性体,确实只有阿尼亚和古温格妮两位。

但是退一万步讲,假如增加“确实存在第三个女神”这样的假说,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要知道,女神的力量可是难以估计——连物质都能凭空生成,篡改世界终端的数据,那是再轻而易举不过了。

“难道是……姐姐……?”

阿尼亚蹲了下去,捧着脸。怀疑到姐姐头上的瞬间,贴在阿尼亚脸上并拢的五指分岔开,露出瞪得如橡果般圆实的眼睛。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姐姐大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再说了!这里原本就是姐姐大人所掌管的世界,姐姐大人没有理由会这么做!”

女神倏地起身,上下摇臂,否定诞生于脑内的荒唐想法。

“啊!对了!”

灵感来了,阿尼亚忽然停止了动作。

“用法则消除!”

抖了抖衣服,使身上的因为刚才剧烈运动而变得褶皱的布料变得平坦一些之后,阿尼亚重新抱起双手,开始了新一轮的祈祷。

不一会儿,她开始通体发光。

无论是构造法则还是维护更新,祈祷这种行为都是最基本的触发媒介,是需要经常做的。

在接下来的构造法则时间里,阿尼亚进行得并不顺利,从她额头上浮现的皱纹就可以看出。

阿尼亚并不擅长编织攻击的法则。

就这样艰苦了半个点之后,阿尼亚松懈了下来。她俯下身按着膝盖喘气。

“哈……”

阿尼亚构建清理终端病毒的攻击法则失败了。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外型似地球仪的终端表面依旧漂浮着红光。

“不行!完全不行!这根本就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要我制作对世界的攻击法则什么的……完全就是强人所难嘛!是无法办到的事情嘛!怎么办……怎么办……”

阿尼亚开始考虑这件事情的后果。这件事情指的是无法将病毒从终端上祓除,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被姐姐发现,到那个时候,一切就都……

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虽然姐姐是一个温柔的人,也许不会惩罚,但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姐姐大人的期望,就算厚颜无耻,也要有个限度。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发生在自己头上!?阿尼亚心中竟有些不服气。

当思绪走到尽头时,心中另外一扇窗户就打开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无计可施的阿尼亚想到了一个笨蛋方法,她企图用这种笨蛋方法解决麻烦。

“没办法了,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站直身躯,阿尼亚面色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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