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挺快的。”路上我惊叹谭茜黎出门的速度，原以为会因为化妆要耽误好久。
“哼哼~当然，早上我就打扮好了，只需要补粉而已~。”拜托，现在有多少女生出门不化个妆？甚至很多人要提前几个小时。
“小默没有什么表示的吗？”
谭茜黎见我没有说话，快步走到前面，转身委屈的告诉我：“专门给小默看的哦。”补妆后眼睑下至的很明显，像是带有肉粉色的哭痕。
“......”
我把她拨开，边走边说道：“该睡觉就睡觉，不用起那么早。”“还有，眼睛都肿了。”
我的声音嘲讽似的飘到谭茜黎耳里，“唔呣...小默讨厌！”听得出她现在脸红了。
与夜市的人流分流在一家日料店，一般有女生的聚餐大排档这些肯定是掉价的选择，就算谭茜黎表示无所谓，我们也不能去吃油烟气息严重的路边摊。
嘈杂的人声回荡在街道，街边的烧烤，包间里沸腾的汤锅，热忱的夏季，夏日的夜晚总有热情。
“感贝！！”自从谭茜黎有朋友后不断向我展示她的友情，进来前高冷的举止（除了我），而后就差耍酒疯脱衣服了。
“......”，我轻轻扭扭脖子，太久没有运动就是这样的，总是很僵硬。
话说有多久没有运动了？一年？还是两年？我看向矮桌堆满的啤酒瓶，早记不到了。
“拉，拉河！拉河舅！”在我看来谭茜黎也喝醉了，却不停的邀请我也加入行列。
真希望让外面那些憧憬她的人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估计会马上抛弃心目中的女神吧，哈哈。谭茜黎喝醉的样子着实让人...让人...
“碰！”忽然的撞击又把我吓的猛地颤抖了一下。又是这样！！不懂得轻拿轻放是吧？不知道轻言轻语是吧？！
霍的扭头愤怒看着双颊发红的谭茜黎：“我说......”
“为什么。”
“小默...为什么我总是那么惹人讨厌?”她不知何时双眼发红，泪迹印在脸上。或许是因为悲伤，吐词也变得清晰。
“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吵架，什么遗产啦，公司资金啦。虽然我听不懂。”
“咕咚（喝酒声）。”
“但是我知道去用好的成绩让他们高兴，唔...然后他们就会高兴一阵子，我也会开心的，所以必须维持好成绩让爸爸妈妈高高兴兴。”
“咕咚。”
“可为什么家里其他亲戚都很讨厌我，总是认为...呜（啜泣声）...我很碍事，明明只是想要爸爸妈妈不再吵架。”
停顿间谭茜黎使劲咬住下唇，想要尽力维持正常。
“还有学校里，为什么大家都讨厌我啊...我呜呜...我只想要和大家做朋友啊...难道真的很难吗？”
“小默你觉得我有错吗？”
脸上的泪迹本已干却，此时重新填满，双目下的泪水顺着下巴润湿地毯。
“他们最开始用恶心的目光看我，很不舒服的，让我觉得是脸妨碍我交朋友。因为他们会一直盯着我脸看。”
酒瓶被放在桌面，没有放开，细腻的掌背凸出根根指骨，指尖因为颤抖的声音失去了红润，泛白。
“我就想着，累赘的东西割掉就好了。那天听见爸爸妈妈又开始吵架，我想去劝他们，但是我下去后他们已经不在了...留言说是去旅行了。”
“只要他们不吵架，做什么我都很支持，就算没有告诉我。”
说完后谭茜黎开始不停灌酒。
“这根本不是合格的父母。”我直截了当否定谭茜黎对父母的认可，哪里有父母只有在孩子取得好成绩的时候高兴？哪里会一声不吭的会离开？
最重要的是怎么会在吵架时不打孩子？简直是不 可 理 喻！
“你，你，你胡说！爸爸妈妈对我最好了，嗝~（打嗝声）。”她反驳着我对她父母认可。
“谁给你胡说？我讲的是事实。”
“不嗝~，不会的，你就是在胡说！嗝~。”她疯狂的摇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打理好的头发因为摇晃四散开。“嗝~”
“爸爸妈妈如果都不喜欢我的话我就没活着的希望啦，嗝~，他们走的那天我最后也没有割掉累赘，所以大家嗝~，还是都不喜欢我。”
原本喝了酒谭茜黎一直在发泄情绪，此时却又朝我开心的笑着：“可后来我又遇见小默你呀，虽然前...昨天才认识，却不嫌弃我...没有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可是把小默.........当成我唯一的朋友了哦？”
“小默可不能............辜负我这个可怜...............的朋友哦..................”巨量的啤酒灌入腹中，再也不能支撑的上半身倒了下去。
喝醉了啊，谭茜黎的脸上除了醉酒后的颜色，还带有...这是...安心？
“......”
“......”
“......”
噗...这家伙，看来是真把我当朋友了啊，一点防备都没有。
朋友朋友朋友，真的是遥不可及啊，只把我当成朋友，可是不好的选择哦。
因为一直盘腿听她述说，双腿早就坐麻了，于是我换了一个姿势。她倒是喝醉了，但是我却清醒的很。
无奈的看着熟睡的谭茜黎，等会儿还要背回去，想着就头疼。
嘛，算了，
这些是待会儿的事情。既然你都发泄了，我也稍微发泄下吧，反正也听不见。
我随便拿起一瓶还没喝过的酒，猛灌一口，开始缓缓讲述我的经历：“你知道为什么当时要救你吗？”
“咕咚”
“算了，你也回答不出来。”
“对你来说学校的暴力让你不能反击，家庭的也不可以，但是如果你比其他欺负你的人要强呢？”
“只要让不再敢对你产生念头，那你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吧。”
我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毫不相关的话。
“咕咚”
“我知道一个人绝望时的眼神，原因嘛...我也经历过的。所以我不想要别人重蹈覆辙。”
对于向别人倾述我的不幸我更愿做其他事情，所以我讲的很慢很慢。
“至于我父母？他们就是出生，喜欢向自己孩子发泄的纯纯出生。”
“也许你的父母很爱你吧，只是不愿意让你看见他们吵架的丑态。”
我将双手再一次摊开贴在脸上，用肘关节做支撑，现在的声音瓮声瓮气。
“我很抱歉对你父母说的话。”还有之前心里面对你的漠视，我内心补充到，虽然我当时想要救你，但仅仅局限于此。
“还有那些做朋友的测试，对我称呼的突然变化，我都是知道。”因为我以前比你还要过分啊。
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不断去救别人，只能去救别人，才能找到自己的救赎。
……
……
……
街外的热闹在短暂的时间里迅速退却，街上的行人也纷纷回家，日料店的客人也全部走光，只剩下服务员，以及我们。
“客人？客人？啊！”仅剩的服务员试图让谭茜黎从推攘中醒来，只是突然坐起的她将服务员吓了一跳。
“我，我们打烊了，客人得离开了哦？”被吓着的服务员磕磕绊绊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就付钱。”谭茜黎笑了一下表示歉意。
脸上没有一丝冰凉，不像是喝过酒，红晕也消失不见，若非有身上的酒气，那谁也不会察觉。
她转头看向因为醉酒倒在地上的我，用手背摸着我的脸，惊喜又满足，
“看来我们都很可怜啊，所以你的救赎就让我来帮你实现吧，相反的小默也要让我看到希望哦？毕竟是朋友就该互帮互助。”
“不过首先...我得送你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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