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誉从青丘回来了,昴日星君在山下接见他,柳誉在汇报收集来的信息时,昴日星君忽然凑近过去,
“你头上沾了脏东西,别动。”
“是什么?”
昴日星君在柳誉额头轻轻吹了一口气,
“好了,弄掉了,一根狐狸毛而已。”
“…小生谢过仙君。”
……
张若然手持玄缨长枪伫立山下,笑道,
“大圣,我们首次会招,你有些什么手段,且说来听听呗。”
孙悟空昂首挺胸,
“我儿,那你可站稳听仔细来。”
孙悟空像报菜名一样,骄傲的大声抖出自己一连串事迹,既是说给黑风大王听,也是说给那些躲在暗处的耳朵听,想必那帮见不得光的家伙,此刻怕是想逃也变成了软脚虾。
张若然撇嘴蹙眉,这猴子话里有话啊,虽然感激猴子给自己指了个台阶下,可她偏偏就不想走呀,暗叹猴子被那五百年挫平了棱角。
张若然嬉笑道,
“哦~原是那闹天宫的弼马温。”
孙悟空气得龇牙咧嘴,抓耳挠腮,举起如意金箍棒砸去。
张若然与孙悟空频频交锋,十数回合胜负难分,孙悟空暗惊道,自己竟不能从这黑熊精在武法上占到半分便宜。
红日高照,山头公鸡打鸣。
张若然抵住孙悟空一棍,笑道,
“大圣,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得回去吃饭了,你下次再来吧。”
“妖怪休走!”
孙悟空一棒劈下却落空,张若然化风遁形溜了。
张若然回到房间,苏昭月身上盖着锦襕袈裟,刘素素在照顾她,身旁放着一小瓶玉净露,每隔两个时辰,便在苏昭月心口点下一滴。
“刘大娘,丫头多久能醒?”
刘素素瞧了瞧瓷瓶中剩余的玉净露,
“约莫两日左右。”
张若然回到洞天厅内,孙悟空在此处活蹦乱跳,嘻皮笑脸道,
“黑妖精,俺老孙表现可还行?”
“很厉害,辛苦大圣了,不过,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般欺瞒师父,您不觉得过意不去吗?”
孙悟空大笑,指着自己问,
“此言差矣,黑妖精,俺不似你,要化副人模人样,俺老孙,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妖怪,你且看哪点形如人?既然如此,自然就没有出家“人”一说?”
……
江灵雪带回袈裟后,孙悟空一大早就来洞口嚷嚷,刘素素出来与他说明,袈裟只是暂借来救命用,用完自会完璧归赵。
孙悟空听后将信将疑,刘素素又拜托他配合张若然演几出戏,孙悟空不屑道,
“俺老孙要护师父西去取经,可没闲心耍这花把戏。”
刘素素掩唇一笑,
“如果我让阿然与你认真一战呢?”
孙悟空两眼放光,
“哦?此话当真?”
上钩了,就这样,以过招切磋为饵,刘素素说服了孙悟空配合演戏,戏是演的,架是真打。
一来可以挫挫孙悟空心高气傲的锋芒,二来叫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见识几分张若然的实力,懂得收敛一些。
要不是张若然低调惯了,放任那几伙不知谁派来的暗哨得寸进尺,刘素素也不愿出此下策。
在黑风山住了几日,刘素素才明白张若然处在什么水深火热之中,日夜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确实不好受。
江灵雪已经把名单上的妖怪逐一划去,张若然又给她安排了件事,
“雪儿,你传我口令去与念尘,叫他放心大胆去做,不伤及性命的前提下,闹得越大越好,要玩,我便陪他们玩。”
“黑姐,我也不怕他们……”
“住嘴!……雪儿,耐心点,好吗?”
“嗯。”
江灵雪离开,昴日星君徐徐走来,附手拜礼,
“白花蛇回来了,说是备来份大礼为您祝寿。”
张若然冷哼一声,
“大礼?笑话,我看呐,他这是领着狐狸窝杀我来了。”
昴日星君作抹脖子的手势,
“那,要小神去处理掉吗?”
张若然摇头,严肃道,
“不行,你是天上的星宿,万不可被这等肮脏贱物染指血污;明日正午,让他同凌虚子在山南下等着,我自会让他有个威风的死法,他到下面也能吹嘘几句。”
柳誉啊柳誉,你不过是条修道初成的小蛇妖,有什么想不开,要去惹那一身狐骚味?张若然不免有些好奇,青丘到底给他许了什么好处,令他敢冒死再回黑风山。
“那么,那畜生的脑子里有些什么?”
“大王算对了,白花蛇一开始就是青丘的内线,不过,小神反从他记忆里获知了对方的……”
张若然勾了勾手指,昴日星君心领神会,靠近过去耳语传话。
……
张若然又走出洞口,手持玄缨长枪,对面山头,在树梢蹲候到打盹的孙悟空见了,立马来了精神,高高兴兴从耳中取出金箍棒。
两人自山头一路拼杀至云天外,吐雾喷风,飞砂走石,百般变化无极,挡拆攻防,武艺诡法,谁也破不了谁,斗至红日西沉。
见孙悟空打的正高兴,张若然趁机说,
“明日正午,山南下的瀑布小道,会有狼妖与蛇妖在那儿等候,麻烦大圣将那白衣蛇妖度化了,接着假意追杀狼妖却放他逃走,可否?”
孙悟空高兴着,便立马答应下,边打边问道,
“黑妖精,你本领强盛,却使这些把戏做甚?”
张若然跟着笑了,挡下一棍反问道,
“大圣在山下过的五百年可还舒服?”
“无比煎熬!”
“哎,这就对了嘛,大圣都不好受,我干嘛要步您的后尘是不是?大圣自以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还是遭了别人算计。”
孙悟空笑容冷却,
“黑妖精,你令俺老孙倒胃口了。”
“彼此彼此,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啊不,如今,应该称您作,孙行者,对吧?度了别人,度不得自己。”
孙悟空勃然大怒,招式乱了章法,攻势接连不断却处处是破绽,张若然摊手耸肩,化风不见,
“天黑了,先到这里,明日再继续。”
孙悟空气得抓耳挠腮,感觉被当猴耍了,张若然不想打,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烦死了。
第二日,孙悟空如约超度了白花蛇柳誉,有凌虚子做见证,大家都看着呢,白花蛇的死与黑风山大王没有任何关系。
避开耳目后,孙悟空偷偷溜进洞天中,却见观音大士在这里,与刘素素、张若然、白婉君,凑了一桌牌打马吊。
“自摸,胡。”
“素素,这不对呀,你都赢好几次了。”
刘素素抬袖遮唇偷笑,
“嗳~阿善,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再来再来,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下局就该阿善赢了。”
张若然和白婉君面面相觑,满脸黑线,她俩一直在试图给观音大士点炮,可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时时变换牌型,就没见过这么难配合的。
张若然无奈唉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又菜又爱玩吧。不难理解为什么刘大娘喜欢找观音大士打牌了,合着是找了个有钱又好宰的大怨种。
孙悟空顿时收起了往日那副撒泼样,合手行拜,不解的问,
“观世音菩萨,您怎会屈身进这黑妖精洞府?”
观音大士白了猴子一眼,
“什么妖精?好好说话,今日起,然然就是我珞珈山的守山大神了。”
张若然小声插嘴一句,
“大圣莫在意,我只是个挂名的,听调不听宣,有令看心情。”
孙悟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气得牙痒痒,他要护着唐玄奘走那十万八千里,捱完九九八十一难,才算修得正果;可这黑妖精,不过打几局牌,就进编制任公职了?这是什么道理?
孙悟空灵台清明悟性极高,自是不傻,开始琢磨黑熊精一系列看似滑稽没必要的花把戏,转瞬知晓了日暮时她为何要那般言伤自己。
论本领,二人无法较出高下来,可张若然遍观世间百态磨砺出的心性与眼界,不是在五行山下独自反省可以学来的。
孙悟空还是厌恶张若然,不过想法却有了些许改观。孙悟空不敢走她那一条道,但是多了不少可以借鉴一用的周旋手段。
多亏黑妖精,他明白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路途与磨难了。
孙悟空低头沉思,喃喃自语道,
“这招妙啊。”
观音大士听了头也未回,却不可思议的惊问道,
“什么?猴子你竟然看得懂我做牌?”
在孙悟空暗自赞叹时,被过分高估的张若然,瞌睡虫悠悠爬上眼皮,打了个哈欠,一心只想睡午觉,话说刘大娘一点不留情面呀,真就局局不饶人。
孙悟空带着袈裟回去复命,刘素素也与观音大士一道离开了,照刘大娘的话,应该不需几时,苏昭月就能醒了。
白婉君下厨炖了一锅鸡汤,张若然守在床边苦等。
苏昭月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眼睛还没睁开,泪水却先淌出。
恐怕又是做了那个噩梦,张若然心疼,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丫头别怕,我在这里呢,谁都不能欺负你。”
……
一日清晨,张若然搂着苏昭月问,
“丫头,你做了什么噩梦?”
“梦到,好多好多人,好多坏人,他们,在吃丫头的身体。”
说罢,苏昭月又往张若然怀里拱了拱,害怕极了。
张若然搂紧她,
“丫头乖,不怕,有我在呢,他们不敢来。”
……
苏昭月醒了,睁眼见到张若然,忽然羞耻的拉过被子裹住身体。
张若然懵了一下,这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呀,为了方便丫头哭鼻涕眼泪,自己还特地换了件质地柔软的衣服,免得把丫头眼睛擦红了,结果她居然没有号啕大哭!
“丫头,你,没事了吗?”
“嗯,我没事了,大王,衣服在哪里?”
“欸?哦,我去拿。”
张若然震撼不已,丫头,睡了一觉,长大了,是指心智上。
张若然傻眼了,丫头甚至跳过了叛逆期,啊,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老母亲的落寞感,既欣慰,又有些惋惜。
过了一阵子。
夜黑风高,外城郊野,
佝偻身子的老者拄着拐杖现身,
“老臣来接您了。”
一女子身着交领齐腰襦裙,头戴幕篱,素纱障身,猛然掐起老者喉咙,
“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请恕罪,老臣是来帮您的。”
女子冷笑道,
“是么?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好骗对不对?可惜了,你们配不上我的信任。”
说罢咔擦掐断了老者的喉咙,躺在地上的尸体散出一阵青烟,尸体变成了一只眉须花白的老狐狸。
……
张若然与白婉君在山下大声吵架,各种粗鄙之语层出不穷,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原因是,张若然让白婉君照顾丫头恢复身体,结果没看住,苏昭月人丢了。
张若然气得半死,
“一点小事也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别厚着脸皮赖在我山头!滚呐!”
白婉君眼眶通红,就差飙出泪来,语气不降,却带了些颤声,
“你居然为了那只狐狸精吼我!走就走!凶什么凶!一座破山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稀罕留了!”
这次真的收拾东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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