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接过玉佩后，楚秀颜目送着她上了车。
在车上，她打量着玉佩。
从专业的角度讲，这个玉佩不是很值钱。
但苏白能为之拼命，肯定是有重要的意义吧。
可笑她捡到后，居然给了顾亮那种人，活该不被苏白待见。
不过没关系，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会让苏白完全属于她。
收起玉佩后，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几乎是秒接。
“你的儿子，我已经让人送回去了。”
告知对方这个消息后，夏媛就准备挂断电话
但刘婷芳却以飞快的语速问道：“那个少年呢，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一个小手术而已，不可能出意外。”
说完这句话，她挂断了电话，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也不允许出意外。
车停在恒飞生物的地下车库，夏媛下车后，一个穿黑西装，带着单片眼镜的老者靠近了夏媛。
“大小姐，陈sir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辛苦了，冬叔。”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张冬寒最后提醒了她一句。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老爷知道你把他给少爷准备的礼物浪费掉，恐怕不止是生气那么简单，最坏的情况，大义灭亲也是有可能的。”
“没关系，反正到那时候，苏白已经得到了礼物，这就够了。”
见她心意已决，张冬寒没有再劝。
她的一举一动，老爷都是知道的。
既然没有派人阻止，就代表老爷想要利用小姐，看看那个实验是否会有副作用。
在张冬寒看来，哪怕成功了，达到预期，也很难说没有坏处。
毕竟一个人完美无缺，那还能被称为人么。
他们口中的陈sir是一个身材和脸蛋都很成熟的女人，酒红色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黑色的吊带丝袜包裹住大腿，要是没有白大褂，很难把她和科研人员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你选中的人么。”陈素芳吐出一口烟圈问道。
“嗯，拜托你了，陈sir，一定要让手术成功。”
陈素芳把烟丢到地上，用高跟鞋将其踩灭。
她凝视夏媛的脸道：“只是消灭脑肿瘤的话，也就十分钟不到的功夫，以他的情况，完全没必要接受礼物。”
“没关系，这是我欠他的。”
夏媛的语气不带一丝犹豫，她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包括她父亲的责罚，甚至是…
陈素芳收回视线，指示手下的人把苏白送进实验室。
在她转身的时候，夏媛又确认了一次。
“接受了礼物后，他会忘记一切吗？”
“废话。”
陈素芳不耐烦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后，走进了实验室。
整个实验的过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已经模拟过很多次了。
只是这个实验耗费的资源是难以想象的，毕竟是让一个普通人，成为全能的天才。
至少五年内，想要做第二次，是没有可能的。
“这家伙醒了后知会我一声。”
丢下这句话，陈素芳走出了实验室。
等在外面的人不是夏媛，而是张冬寒。
对于夏媛的行踪，两人心照不宣。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想要得到，就得付出，这套理念在夏媛家很常见。
老爷子看到陈素芳后，慢慢走到她面前，将一个玉佩交到她手上。
“大小姐说这是他的，让你在他醒来后交给他。”
“真麻烦。”
陈素芳抱怨了一句，还是接过玉佩，将其揣进了口袋。
吃完午饭，陈素芳本来打算睡一会。
奈何手底下的人向她报告，实验者已经醒了。
往嘴里塞了根烟，她来到实验室。
光看外表，实验无疑是成功的。
除了头发变白了外，那家伙的脸几乎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达到了完美的地步。
身材也是，体脂率被完全控制在了黄金数值。
“把玻璃下了，我要和他谈谈。”
“这…”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显然不太敢这么做。
主要是那个人的眼神太冷了，不带一丝情感。
他们害怕把这家伙放出来，万一没法沟通，不就惨了。
“怕啥，我进去后，你们再把玻璃罩关上不就好。”
领导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照办。
没了玻璃罩，坐在床上的人也没动静，就是单手撑下巴，似乎在思考问题。
陈素芳接近他后，他看着对方道：“我…是谁？”
“不知道，把你送来的人，也没告诉我名字，不过，这上面刻了一个苏字，应该是你的姓氏把。”
陈素芳把玉佩抛给他，接住后，他的心中有一丝熟悉感。
没有错，这确实是他的东西。
“把我送来的那个人呢。”
“天知道她去了哪。”陈素芳抽着烟，不在意的回答道。
“还会回来么。”
“大概…”
陈素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鄙视。
问题是，她没办法反驳。
毕竟在这家伙看来，一问三不知的人，等同于不可回收垃圾。
“没有名字的话，之后会很不方便吧，不然你帮我取一个好了。”
听到他的请求，陈素芳立马道：“小白。”
“我是猫，还是狗。”
“大白。”
“…可以稍微用点心么。”
陈素芳用手指夹着烟，无奈挠了挠头道：“不是我贬低自己，从上学开始，就没有起名的天赋。”
“看出来了…给我新华字典，我自己起。”
好歹是高端人才云集的地方，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把手机丢给他，让他用打字盘替代。
取名的过程也就十几秒，他几乎是随便找了两个字，和姓氏拼凑在一起，就成了新的名字。
“苏木流？你这名字还不如我给你起的呢。”
瞥了她一眼，苏白把手机丢给她。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清楚。”
也是，毕竟这家伙现在的脑子，除了各种知识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没有记忆，等于没有追求。
他可以创造任何价值，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因为没有动机。
“那你要不要在我手下先干一段时间，等那个把你送来的人回归，就可以从她口中拼凑出过去。”
提出这种建议，可见陈素芳早有预谋。
苏白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但诚如陈素芳所说的那样，他现在缺一盏明灯。
没有以前的记忆，他找不到目标，也没有什么追求。
实现人生价值这种话，太空洞了，只是为了找个活下去的理由而已。
“成交。”
就这样，他暂时以苏木流作为名字，以研究员的身份，在陈素芳手底下干了三年。
前几个月还是被当实验体看待，调查他接受实验后，除了没有记忆外，还有无其他不适。
全部调查完毕，他也获得了自由。
但仅限于这个地下实验室，不允许外出走动。
第五十章
虚假的自由迟早有破灭的一天，对于一个精神层面极高的人来说，早晚会不满笼中鸟的生活。
三年后的某一天，陈素芳看着苏木流，随意道：“决定了么，不再等等？”
“不等了，毕竟她也没个准信，我不可能等她一辈子，再说了，也没办法保证，她就一定会告诉我真相吧。”
苏木流隐约察觉到了，他当初接受实验，或许不是出于自愿，很有可能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来到这里。
那他和夏媛的关系，就很值得推敲了。
真的是友善的那种，而不是对立关系么。
“嘛，就我本人的立场，肯定是反对的，毕竟你走了，我又办法偷懒，不过挽留过了，你还是不改变想法，那我也只能送上祝福。”
说完，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
把它放到苏木流面前时，顺便道：“外面的世界需要钱才能生活，我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有现成的资金，多少能省点事吧。”
“谢谢。”
苏木流也不和她客气，将银行卡装进口袋。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防御系统会关闭，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这是她唯一能帮到苏木流的地方，也是离别的礼物。
苏木流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么。”
“不了，毕竟得有人留下善后。”
没有强求，苏木流把身子转了回去。
“喂，找到名字后，记得告诉我一声，让我看看你起名的品味到底有多差。”
苏木流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心里说了个好。
没有了那些烦人的防御系统，苏木流一路上畅通无阻。
卡在最后一秒走出大门时，还对着重启的摄像头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看到这一幕的保安，估计会被气晕过去。
外面的世界对苏木流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他的脑子里储存了有关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却是第一次接触它。
那种实实在在的感动，让他差点落泪。
没有忘记逃出来的主要目的，他最优先做的，是找了一家黑网吧，黑进公安系统，篡改了信息。
然后找做假证的，伪造了一张身份证。
现代社会没有这东西，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据陈素芳所说，夏媛曾经在江东市上学。
按照年龄推算，他和夏媛是一个学校的概率很大。
买了去江东市的票，在车站等待发车的时候，苏木流发现有不少异性偷看他。
这种情况，以前偶尔也会发生，难道他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么。
“妈妈，那个哥哥好帅啊。”
坐在旁边的小女孩，拉着她妈妈的衣服，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木流。
她的母亲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抱歉，先生，我家女儿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没关系，童言无忌嘛。”
说完，苏木流像变魔术一般，手中多出来一根棒棒糖。
他把糖送给小女孩时，小女孩开心的向他道谢。
做完这件事，苏木流闭上眼睛养神。
会受到瞩目的缘故，应该是这张脸。
用外面的说法，是颜值太高。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隐藏一下吧。
到了江东市后，苏木流买了个口罩和鸭舌帽，确保没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才满意的前往夏媛上过的高中。
他的样子在普通人眼里可能没什么，但对保安来讲，绝对是可疑人士的打扮。
刚准备进校门，就被保安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
“学生的家长。”苏木流平静的回答道。
“哪个学生，哪个个班级的，有什么事情。”
保安也不是吃干饭的，问的很仔细。
“夏媛，这个名字你有听过么。”
因为过于吃惊，保安甚至忘记了回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三年前失踪的校长，曾经给他们发工资的人，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你到底…”
“看来他的确在这里上学，能不能告诉我，她身上发生的事呢。”
无视了保安一脸的警惕，苏木流将手放到背后，再次拿到前面时，多了一盒烟。
华子的力量是强大的，即便是忠心耿耿的保安，在苏木流这么上道后，也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看见，迅速将华子收起，然后抽出一根点上。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收了苏木流的好处，他自然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还记得是三，四年前，夏大小姐老是一大早就堵在门口，逮一个叫苏白的学生。”
“那个学生也是不长记性，天天迟到，不过，后来我也发觉了，可能那就是青春。”
……
一根华子抽完，苏木流从保安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至少，他知道自己以前的名字。
这名字起的也够随意，跟他翻新华字典组词有的一拼。
从保安口中套不出其他的话，苏木流也没继续待下去。
他来到网吧，以苏白为关键词进行搜索，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有意思的情报。
三年前两个学生失踪，让这个学校一度陷入风口浪尖。
媒体采访了很多人，他们的老师，同学，但都像提前统一了口径，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看来他们的失踪并不简单，至少可以确定，夏媛有隐瞒的事情。
苏木流关闭页面后，走出网吧，再次来到了学校。
既然知道自己以前叫苏白，还有班主任的姓名，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从班主任的口中获得情报。
他有走大门，因为他知道，打听情报，一盒华子就够了。
但要想进去，就没那么容易。
做登记的话会留下痕迹，万一被查到，估计会连累到陈素芳。
所以，他选择了走后门。
苏木流视两米多高的墙为无物，一个助力就翻过去了。
保安听到动静，来这里查看。
遗憾的是，短短几十秒，苏木流已经不在原地了。
要不是发生学生失踪那档子事，薛城这样的老员工早就晋升了。
干了三年，还是班主任，这让他萌生了换个环境的想法。
主要是舍不得这学校的待遇，但校长不见后，福利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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