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藏室中,小秋见到了小月说的那个雕塑。那雕塑与人等高,粘土制成,敷有彩绘,如画中走出,而又有生人之灵气,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女,其头戴桂冠,右手执旗,左手高举,头发雪白,身穿连衣裙,背后披着白袍。她的美丽与圣洁令人着迷。她和注视着她的少女相貌神似。
“是很精致的圣女手办。”槎槎动容地说,“她有多久的历史了?”
“我爷爷在这里的时候她就在了。”兰兰说,“我猜我爷爷的爷爷应该也见过她。”
小秋比了比,发现她们的身高丝毫不差。并且那雕刻出的连衣裙样式也和小秋身上的一模一样,难过黄鸟馆众人见到小秋换了衣服以后会那样吃惊。
手办被收在玻璃柜内,柜子上了锁。小秋贴在玻璃上,问道:“这个……手办,上面的东西是可以脱下来的吗?”
“是可以的。”兰兰道,“战旗、白袍、桂冠、项链、戒指、腿环、靴子,都可以取下来。”
“如果把它们全部取下来穿在小秋身上,倒是一个很还原的cos。”槎槎开玩笑地说。
“是的。小秋小姐的发色和眸色都是十分罕见的,与手办展现的圣女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这显然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最起码圣女本人不会这么穿搭,尤其是这个腿环。我在书上看到腿环似乎蕴含着很不好的意思,真正的圣女恐怕是不会佩戴腿环的。”
“只要能让人感到真正的幸福,腿环也未尝不可。”槎槎说,“世人对美总是抗拒,因为他们害怕自己沉沦。但坚强的灵魂能够超越这种沉沦,欣赏到真正的美。为了这部分人,腿环是可以的,甚至就连……兰兰小姐应该接受不了,但总之,什么都是可以的。”
“槎槎小姐的话总是富有哲理。”兰兰说,“是我境界不够了。”
“那个,cos是什么?”小秋插嘴问。
自从cos这个词出现以后,她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cos0°等于1,cos60°等于1/2。抱歉,玩笑开过了,忘记我说的话吧。”槎槎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从你发现兰兰更聊得来以后你好像就一直在嘲笑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你得理解我,我只是兴奋了。”
三人的终点是黄鸟馆的屋顶。在屋顶的中央,有一个三层台级的平台。兰兰之前说过在黄鸟馆的屋顶曾经有一个巨大的黄鸟雕塑,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看来就是在这里了。
从屋顶往外看,看到的是成片成片的丛林,丛林带来了静谧,但更多的是荒凉,这让人意识到自己处在多么人迹罕至的荒岛,简直好像自己是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
“曾经,人类竟然需要担心林地退化。”槎槎说,“现在,人们看到这么多的木材,却也没有开发的欲望了。”
“槎槎小姐真的好喜欢伤感呢。”兰兰说,“再这样伤感下去,说不定会得病的。”
“也是。”槎槎微微一笑,“还是回头看看人和人的建筑吧。我们确实应该多看看有什么,而少看看没什么。”
小秋坐在那台子上,眯着眼看着她们。
“这回你们终于一下子就想起我了。”小秋怨念地说,“我以为你们得从春耕聊到秋收呢。”
“每当哲人仰望星空,就会发现星空不如脚下的土地实际。”槎槎忽然感慨道,“可若不仰望星空,人就连春耕和秋收都不知道。”
“那能不能知道了春耕和秋收以后就打止呢?”兰兰似乎是为了问而问。
槎槎说:“那人就永远都不知道烧开水竟然能让他们从春耕和秋收中解放出来。”
“可是解放出来以后,人就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槎槎愣住了。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一句话仿佛不是由她的嘴,而是由她的脑海突然地迸发出来:
“这就是圣女的意义。”
日落时分,家主兄弟和四位公子小姐从农田中回来了。他们是午饭后去的。因为黄鸟馆与世隔绝,食物自然必须要他们自己动手获取。
中午的剩饭剩菜一热,就是美味的晚饭。槎槎吃着饭,忽然很好奇各位小姐的皮肤为什么能够这么白皙。
“馆附近的井水里面含有一些魔力。”二小姐千圣琪回答说,“再配合以薄荷、莲花与松叶,可以调制出一种防晒霜,效果特别好。”
“这么说,这附近有灵脉。”
虽然空气中的魔力几乎消失,但在一些地方的地下还存在着灵脉,如果那里刚好地下水丰富,流出来形成溪水或者打了井,水里携带的魔力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
虽然有灵脉,但是槎槎可不打算去那里补充魔力。以她的能力,一秒钟就可以把那灵脉吸干,那可就不好了。
槎槎的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附和,因为,他们都不懂“灵脉”是什么。
兰兰倒是早就习惯了,在一旁偷偷地乐。
饭间,家主关心地问道:“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两位客人明天要走的话,大扫除怎么办呢?”
“我们可以大扫除以后再走。”槎槎说,“我们旅途并不匆忙,可以多待一段时间。”
“那就好。”
今天下午他们已经把农田的事提前忙完了,明天的大扫除是全家齐上阵。
晚饭结束以后,槎槎主动去帮平安和兰兰洗碗,小秋正准备上楼,却被家主的弟弟千祟武叫住了。
“小秋姑娘,可以来屋顶吗?”
“唔?好吧。”
小秋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比起家主会不自觉地表现出家主的威严,这位弟弟可以说存在感低到了极点,明明他也在众人中间,可是小秋的注意力就是没法到他身上去。现在来看,家主弟弟和哥哥长相十分相似,区别是弟弟反而在唇边留了一圈胡子,这圈胡子没有让他看起来更成熟,反而让人觉得他很不务正业。
屋顶下午小秋来过一次,现在再来,看的是夜景。树林中传来阵阵虫鸣,繁星与明月表示空气十分清新。小秋的心此时却十分忐忑,不知道千祟武要干什么。
只见他与小秋相对而立,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吗?”
啊?
小秋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找不到?”
她只能随口答道。
“那倒不是。从这里走10天有一个小村落,我们家和那边经常通婚。”
“那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没有能让我心动的女人。”千祟武火热地看着面前的女孩,“直到你出现,我才明白,原来我不是不会心动,而是我的心只会为你而动。”
诶诶诶诶诶?
“我喜欢你,做我的妻子吧。”
“你,你,你你你……”
小秋被吓得语无伦次。
这都什么……心动……做他的妻子?谁会对一个男孩子……哦现在自己是女孩,可,可,女孩子会被男人告白倒是没错,但,
诶,好像没有任何毛病,自己是女孩,他是男人,会产生爱意合情合理,那怎么办?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他会不会伤心?
可是答应的话自己就是做他的……
妻子……
她怎么也不觉得这个词和自己有适配度啊。
连当女孩子都还勉勉强强只接受了七八分,还妻子……
可是,男人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
男人前进了,女孩只好后退。
男人的心很热,女孩的心越来越凉。
她无法冷静,寂静的夜空让她感到无助,突如其来的告白令她混乱,她不能明白如何处理这一切,这反而激起了她内心柔软的部分。。
“可不可以答应我,可不可以,你说,你说啊!”
男人像一座大山向她压来,而小秋此刻的内心却温婉如水。
“我,我,答,答……”
“叔叔!你在做什么!”
危急时刻,二小姐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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