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胳膊没事吧?”楚九月落地时骨头断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不是自己,就是那日苏。
他受伤了。
听声音,该是断了。
只是他现在却依然能钳制着自己的手,来回扒拉看自己有没有伤。
待没发现伤痕,才将手搭拉到一边,疼得呲牙咧嘴,眼看着瞒不过花祈安的眼睛,那日苏笑得比哭还难看,:“小伤,小伤,无伤大雅。”
楚九月哪里听他的,“忍着点。”
话音刚落,楚九月目光犀利,动作干净利落的用力拽住那日苏的胳膊。
咔嚓一声,错位的骨头被接了回去。
那日苏秉持着该有的男子气概,愣是咬碎了一口白牙,疼得脸皱成一团,肉都在打颤,都没发出一声哀嚎。
“疼就叫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楚九月来回摆了摆他的手臂,能明显转动,才松手。
那日苏疼得流了一脸的汗,可在花祈安面前,不尽管疼得厉害,也不能说疼,于是,他抬眸呲着一口白牙:“这点小伤,对老子来说不算什么!”
楚九月无奈摇了摇头,温声道:“活动一下手臂,看看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怕那日苏又藏着掖着,楚九月借着仅有的昏暗灯光,观察他的神情动作,观察的格外仔细。
见那日苏手臂能灵活的伸直弯曲,瞧了瞧自己身上,又沉默片刻,像是在感受自己身上有没有地方疼。
看来是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楚九月刚站起身来,拍拍身后的土,就听到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发出狂乱舞动铁链的声响。
就像是发了狂的猛兽,听到动静,在拼了命的挣脱身后的锁链窜出来,将他们撕碎。
在阴暗空洞的空间里回荡,一次赛过一次的剧烈响动,连脚下的地板,都在颤动。
楚九月站着不动了,就像是被摄了心魂,眼睛瞪着声音的来源处,想要看清些什么。
可没有灯光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眼前被宽大的黑影挡住,浑厚的声音响起:“花祈安,你还好吗?”
大手在眼前晃了晃,那日苏神色明显透着焦急。
楚九月唇瓣颤抖,声音也跟着打颤:“腿……腿麻了。”
那日苏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瞧着楚九月的样子,笑得放肆:“哈哈哈……花祈安,老子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被吓到腿软的……”
放肆的笑声,像是开启那阴暗深处人的开关,一时间更加躁动不安,锁链频繁砸向地面,发出一声声巨响,大地震的在不断发抖,楚九月腿一时都要站不稳。
可眼前的少年揽了揽楚九月的肩膀,让“他”有所依靠,以免摔倒,旋即漫不经心的抬腿往上勾了勾地上,跟着一同掉下来的莲花灯。
脚尖稍一用力,那日苏伸手稳稳将莲花灯握住,凑到脸前,吹亮灯火。
暗黄的光亮,晕在他意气风发的面容上,鹰眸在火苗上跳动,泛着幽幽的冷光。
随后嘴角一挑,不屑道:“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便看向楚九月。
楚九月明显感觉到肩膀上的力度紧了紧,那宽厚的臂膀,和坚定的双眸,让“他”莫名觉得燃起一股安全感,抬起脚,跟着那日苏往前走。
那锁链的声音越来越近。
离得越近,便能隐隐约约听到女人拼命从坏掉的嗓子里挤出来的嘶哑声。
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就像是指甲摩过玻璃的声音,让人浑身不自在。
一路往前走,楚九月也透过暗黄的灯光,了解了周围大差不差的环境。
本坠落在空旷的地面,四周铁壁环绕,墙壁上有些地方血迹斑斑,一层叠一层,最外面的一层,像是从那铁壁生了火,将人的皮肉活生生蜕了下来,粘黏在铁壁上一双手印。
楚九月看的胃里一阵翻涌,脚下似乎被牵制,走的越发沉重。
就连镇定自若的那日苏,也拧紧了眉头,将楚九月揽的更靠后了些。
声音越来越近,幽暗深邃的路仿佛拉的跟长,怎么走也接近不了那声源。
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凸起的圆台。
哗啦!
哗啦!
一声接一声的锁链砸地的巨响,混杂着女子喉咙的嘶吼声,让楚九月身子绷得直直的。
这次楚九月听清了些。
那声音是在喊:“姐……”
那日苏越是靠近越是大步流星,对那黑暗中充满了好奇。
楚九月心里越发害怕,脚步迈的越来越小,以至于后半段路程,是被那日苏拖过去的。
“啊!”
灯光骤然照出一张恐怖的脸!
准确来说不是脸!
披头散发的将头挡了个彻底,看上去就跟没了头似的。
楚九月身子在发抖,双手捂着眼,听不到那日苏的声音,心里越来越慌,忍不住唤了一声:“那……那日苏……”
楚九月的声音吓得都飘了。
那日苏稍缓了缓胃里的恶心,应了一声:“嗯。”
“她是谁啊?你认识吗?”楚九月想了想,腿越来越软,整个人抖着身子往那日苏怀里钻:“她……她是死了吗?”
若是在灯火通明,就算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不至于会如此害怕,关键这不是没光吗?
没光亮,楚九月可就受不了了,“他”最怕黑,更怕身处黑暗,听到莫名其妙的声响。
更何况刚才那人披头散发,胸口钉了好几处钢钉,其他的,楚九月还没来得及看清,便不敢再睁眼了。
浑厚的男声从头顶袭来,头被那人往胸口上轻轻按了按,“没事,人还活着,只是说话有些费劲。”
话音刚落,那女子抻着锁链往前张牙舞爪的扑着,嘶哑的声音从喉咙见挤出:“放……放开……姐……姐姐……”
那女子指甲很长,又尖又细,朝那二人的方向猛烈的做着的攻击。
身后的锁链将那披头散发的女子钉在铁的十字架上,拼了命的往前够。
“啊!”楚九月惊呼出声,都快吓哭了。
觉得那人近在咫尺,一个劲的往那日苏怀里钻,不断那小脑袋将那日苏往后拱。
那双带有薄茧的手,在轻柔的抚着楚九月的头,不断安抚着被吓到浑身不断发抖的楚九月:“没事,她根本够不到我们。”
听到那日苏如此说,楚九月吞了吞口水,稍稍缓了缓,闷在少年怀里问道:“大姐,你…是谁啊?你姐姐又是谁?”
眼睛不敢睁,头也不敢回,身子的颤抖也控制不住。
楚九月觉得自己在那日苏面前唯一的形象都没了。
不过此刻“他”根本顾不上。
身后的女子听到那温润纯净的小公子声,微微一顿,没了动静。
楚九月头抵在那日苏的胸口,羽睫轻颤,睁了睁眸子,鼓足了勇气往身后瞧了一眼。
只是这一瞧,楚九月魂都吓飞了。
那张脸登时朝自己凑过来。
那日苏提着莲花灯盏,刚好映着那女子披头散发的脸。
半边脸被杂乱的黑发遮着,半边脸像是被硫酸泼过,皱皱巴巴的,结了一层死皮,森然的眸光,阴恻恻的瞪着。
楚九月刚好与之对视一眼,毕生难忘!
“啊!”
“呜呜……”
“大姐,呜呜……我招你惹你了!别吓我了!”
那日苏心里也惊了一瞬,被突如其来的脑袋攻击,差点没站稳。
只是见花祈安不被吓得不轻,明显带了哭腔,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覆上花祈安头的力度却极温柔。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目光有多森然,那日苏就比她多十几倍的凶悍瞪回去。
用手中的莲花灯木棍,将那人的头抵住,冷声道:“你最好别动,否则老子杀了你!”
那日苏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冷的摄人。
那女人听懂了,真就不动了。
楚九月还是壮着胆露出一只眼睛,低着头看地上的影子。
身后的女人,似乎是在害怕,正在往后退。
楚九月见那影子离自己已有2米远,才稍稍缓和了些,喘着粗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该问还是得问。
这女人到底是谁?为何被关在这里?她口中的姐姐又是谁?
况且这里还是李家。
想到一堆的问题要问,楚九月鼓足了勇气,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身子,打气似的说道:“我可以的!”
那日苏的手自“他”头上垂下,开口确认道:“你行吗?”
“男子不能说自己不行。”楚九月拍了拍胸脯。
转身看向那披头散发的女子。
那日苏眸光一暗,小声嘟囔了句,“若是怕了,记得往回钻。”
身前的楚九月显然没听到,一门心思放在心理建设上。
身上残存着花祈安身上淡淡的樱花香,还有手上……
那日苏将带满薄茧的手,放在身后,摩挲着,目遣倦的落在花祈安身上。
楚九月往前走小步,那日苏就往前跟一大步。
整个人偏斜着身子,若是情况不妙,能轻而易举的将身侧柔弱娇小的小公子,拦腰抱起,护到身后。
楚九月觉得离那女子有些远了,根本听不清她从嘶哑的嗓子里冒出来的字眼,“他”往前走了一小步。
真的只是一小步。
来回比量了好久距离,右脚明显往外侧着,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余光又看到一旁镇定自若的那日苏,胆子也大了些,朱唇轻启问道:“姑娘,你是谁啊?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楚九月还想一连串的问,见那女子半边脸露出的一只眼,森然中带着明显的不悦,顿时把其他到嘴的问题咽了回去。
那女子偏过头,不看那绛红色长衫的小公子,也不说话,不回答。
“说!不回话老子照样砍了你!”
楚九月没想到身侧的那日苏会说话,被他厉声的冰冷寒意,吓了一激灵。
兴许是那日苏除了初次见面,再没有同自己如此说话,楚九月有些不适应。
那女子似是怕了,怨怒的看了那日苏一眼,仿佛进行了一场无形的厮杀,终是败下阵来,不悦的嘶哑出声:“司…徒…婉…”
“司徒?”楚九月惊呼一声。
楚九月实在不敢将眼前的人,同司徒家联系到一起。
那司徒家的掌上明珠,李逸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二太太,怎么会落到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地步。
可整个京城,乃至整个东莞国,也只有一家姓司徒。
这是原主楚九月为了感谢司徒家族,在登上帝位的时候,支持了自己而给司徒家族的赏赐,不仅如此,司徒家也被赐旨成为女帝背后的护卫军,女子若是才识渊博,能上朝参与朝政。
自此司徒家门庭若市,都是天南海北想巴结朝廷的人。
司徒婉不是男儿胜似男儿,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甚至远超男子,是司徒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也是司徒家唯一可以站在朝廷为官的女儿。
前途本该一片光明,官途坦荡,却为了嫁给李逸阳,放弃了大好前程。
司徒婉的父母开明,并没有因此责怪,只说了一句,你自己的路自己走。
这些从街坊邻里那听来的消息,让楚九月本就对司徒婉存着好奇,又很羡慕她在这样的年代,竟然会有如此开明的父母。
可是眼前的人,楚九月根本无法将眼前的人,与那传说中英气逼人的司徒婉混为一体。
楚九月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真是司徒家的?”
司徒婉越发不耐烦,但碍于那目光凛凛的少年,她还不能死,还要为姐姐报仇,无奈点头应了一声:“嗯。”
楚九月瞳孔一震,“你不是李逸阳明媒正娶的二夫人吗?怎么沦落至此?”
司徒婉一听到李逸阳的名字,面目越发狰狞,幽幽的目光瞪着楚九月,让“他”头皮发麻。
那日苏往前探了探身子,偏身挡住楚九月的半边身子,凶神恶煞道:“找死吗?”
司徒婉身子明显被寒意侵蚀,瑟缩着收回目光,嗓音嘶哑道:“李…逸阳……该…死!”
说到死字,楚九月能明显感觉到眼前人的滔天怨恨扑面而来,那森然的眼里,顿时爬满红血丝,腥红一片,看上去更加像深渊里爬上来的厉鬼,伴随着锁链声,来索命。
“是他将你困在这的?”楚九月的声音很轻。
“呵呵……”司徒婉嗤笑出声,阴冷的笑声在空洞密道里回荡,带着滔天的恨,滔天的怨,还有那怨恨的眼底透露出来的悲痛欲绝:“他……该死!该死!”
司徒婉不断的重复着该死,该死,几近癫狂。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会什么都问不出来。
治疗癫狂最好的办法就是刺激!
楚九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清了清嗓子,清亮的女声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妹妹?”
那日苏眼睛一瞬间瞪到最大,看着眼前的小公子。
楚九月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便凑到他耳边用男声道:“我就刺激她一下,别当真。”
见那日苏还是狐疑的看着自己,楚九月故意用女声又唤了一声妹妹,随后冲他挑了挑眉,炫耀着自己是不是很厉害。
那日苏神色这才收敛,看上去像是信了,歪着身子凑到楚九月耳边轻声道:“有空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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