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中的青月落下,赤月从西方升起之时,按照古代历法这象征着半年过去了,而这一天被称为月替日。每逢月替日的夜晚,坐落在泰利亚王国威伦地区的塞西尔庄园的就会变得热闹非凡,庄园的主人——塞西尔女爵,总是在此时大摆筵席,邀请全威伦的富商乡绅来庄园内狂欢,同时她还会免费招待威伦的姑娘们来参加舞会,在满是沼泽和黑森林的贫穷威伦,这是唯一的盛事。
月替日的傍晚,威伦入口的木风琴酒馆迎来了两位显眼的客人,伴随着吱呀声,一位身穿黑色兜帽风衣青年推开了酒馆破旧的木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女,与青年风尘仆仆的观感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少女身着只有贵族才会拥有的昂贵洋裙,即使在泥泞的威伦也保持着洁净,黑色的洋裙衬着她栗色的长发,显得格外的优雅,少女躲在青年身后,用微掩在栗色长刘海后的眼睛怯生生的望着酒馆四周,紫罗兰色的眼瞳在烛火下却格外明亮,直到她走近吧台,酒馆的主人老杰姆才看清少女精致的五官,加上少女娇小的体型,老杰姆几乎以为那是一尊会活动的人偶,整个酒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好,请问有什么吃的吗?”那个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兜帽。
“哦。。哦!有的,黑面包和威伦产麦酒,还有些烤鱼。”老杰姆这才将目光从少女的身上移开,看向了那位青年说道,那位青年的脸上带着微笑,有些过长的黑发在脑后扎起,除了左眼角下有颗黑色的泪痣,乍一看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言行和举止简单而平凡地透着温和又令人亲近的味道,只是老杰姆觉得,自己活了50年也没见过谁的眼神如同这位黑发青年一样,这青年的黑眸视乎能够望穿对视者的内心。
“那就面包和烤鱼吧,这位小姐还不能喝酒。”青年微笑地说道。
“好的,一共21铜纳特。”老杰姆将食物装盘,同时将一串树莓放入盘中说道,“这是免费给这位可爱的小姐的。”
“谢谢。”少女轻声道了谢。
“我们去那吧,赫卡特。”青年接过老杰姆手中的餐盘,指了指角落一张没人的桌子。
名为赫卡特的少女点点头,默默跟在青年身后。当他们坐下,整个酒馆有恢复平常嘈杂的氛围,只是偶尔有人瞥一眼他们。
“女爵的宴会又开始了。”
“是啊,那些傻乎乎的年轻姑娘又像恶鸦看见腐肉一样围过去了”
“据说每次宴会结束都有几个漂亮姑娘失踪呢!”
“那些**估计是和城里来的贵族跑了。”
“也有说是被女爵吃了呢!”
“什么?”
“据说女爵是个老巫婆呢。。。”
“敢说这话你不要命了?”
青年一边嚼着烤鱼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酒馆中众人的谈话,这时赫卡特却踢了下青年。
“潘达,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赫卡特的脸上露出些许不满的神情。
“哈~”名为潘达的青年轻笑一声,“但这里可能有【碎片】哦~”
赫卡特的眼神明显亮了下,但立马被掩饰了起来,转而低头啃起了黑面包,坚硬的表皮让她皱了皱眉头。
“我们还是用老办法混进去。”潘达自顾自地说道,声音因为嘴里塞着烤鱼而变得含糊不清。
赫卡特点点头,静静地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改变着餐盘的颜色,她轻声说道:
“夜晚就要来了。”
此刻,在塞西尔庄园内,一切都似乎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侍女和管家们在庄园能搁得下的地方都摆上奥森特产的美酒与食物,这在贫瘠的威伦可是难以想象的,女爵还下令移除庄园内的鲸油灯更换为蜡烛,据说这是为了增加宴会的神秘感,为绅士与淑女的交流提供隐私。庄园的前庭与**的花坛纷纷用金红相间的彩带装饰起来,在庄园前庭女爵搭起了舞台,受邀的乐队和流浪艺人正调试着乐器,下仆们在离舞台不远处点起篝火。
太阳刚下山,马车就挤满了塞西尔庄园门前泥泞的大路,比起免费受到招待的年轻男女们,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富商贵妇们似乎都竭尽全力地打扮过自己,让自己变得与贫穷的威伦格格不入,这在潘达的眼里显得浮夸且可笑,此时他站在不远处一棵合欢树后,而赫卡特却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潘达的背后。
“赫卡特,下来吧?”潘达的语气有些无奈。
“不要。”赫卡特的语气透着坚决。
“这里哪里都是泥啊,你迟早都得下来的。。。”潘达叹了口气,说罢托了托背后的赫卡特。
“别乱摸!”赫卡特红着脸狠狠地敲了下潘达的脑袋。
“你刚刚快滑下去了啊大小姐。。。”潘达欲哭无泪地说道。
太阳完全沉没在了西方的天际,天空也挂起了黑色的帷幕,朦胧的月光在幕后探出小半张脸。庄园门前的人跟着星星一起变得多了起来,庄园大门口的管家一开始还认认真真地核查着请帖,到最后只好稍作询问就把人放过去了,这时潘达知道机会来了。他戴上兜帽将赫卡特轻放下并整了整她的裙摆,然后为她披上了斗篷,赫卡特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走吧。”潘达低声说,然后牵起了赫卡特的右手,径直向庄园的大门走去。
庄园门前的客人排起了长队,衣着鲜丽的人大多都在低声交流着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展现出自己良好的修养,但兴奋的语气却暴露他们此时此刻与那些乡下年轻人一样的心情。
潘达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碎玻璃,放在离队列不远的草丛里调整了下角度后就拉着赫卡特向队列走去。
“你有收集垃圾的癖好吗?”赫卡特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问道。
“没有。”当然潘达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可一般人口袋里可掏不出碎玻璃片。”赫卡特调侃道。
“那玩意现在有用。”潘达轻敲了下赫卡特的脑袋。
“有用的东西你都能从口袋中掏出来?”赫卡特拍开潘达的手。
“当然,只要有需要,大象我都掏的出来。”潘达顺着赫卡特的逻辑反击道。
赫卡特似乎没听懂,无奈地耸耸肩,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队列旁。潘达看似随意地拍了拍队列中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他似乎是独自来参加舞会的,那男人转过头谢顶的脑袋几乎可以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细长如老鼠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潘达,潘达微笑地对他说:
“嘿,朋友,那个银奥伦是你掉的么?”
“啊?......哦!!”这个中年男子的表情从吃惊变为感激,“是我的,是我的,我确实丢了个银奥伦,它在哪?”
“在那呢。”潘达指了指刚刚那个草丛。那个男子发现那个草丛确实有着什么东西正反射着月光。
“谢谢,我的朋友!迪斯特感谢您!”说罢,这个名为迪斯特的中年男子便迫不及待地跑向草丛。
潘达轻笑一声,拉住赫卡特的手补上了迪斯特的空缺,不一会就在人群的推动中消失在了队列中。
因为插队的缘故,潘达与赫卡特不一会就随着到人群到了庄园的大门口,此时潘达才有机会仔细的观察到这个庄园的门面,塞西尔庄园的大门带着明显的传统的泰利亚风格,用坚固的黑曜石构筑门拱,厚重的落叶松木质大门底部是刚毅的矩形到了门梁处却被细琢成优雅的弧形,合缝处雕刻出塞西尔家族的族徽,那是某种看似艳丽却给人一种侵略性美感的花,这种花出现在这贫瘠潮湿的威伦,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潘达停下脚步,注视着那个族徽,转头望着赫卡特,问道:“这是什么花?”
“大丽花。”赫卡特说道,“在奥森特公国是大方和美丽的象征,但是在泰利亚意味着献祭与背叛。”
“嗯哼。”潘达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此时他们两以及走到了大门前,两三侍女与下仆和一名管家正拿着来客名单焦头烂额地核对着人员。
“奥加克阁下,欢迎!请进。”
“是威伦的年轻人吗?登记下名字,前庭随便玩,别去花园和**,进去吧。”
“老杰姆家的女儿?行行行,快进去。。。下一个!”身着红金相间管家服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道,本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开始有三两散落下来了。
当前面一个红发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走进大门后就轮到了潘达与赫卡特,潘达摘下兜帽,挂上一如既往的微笑走上前。
“不是威伦的年轻人没法进去啊。”管家看着眼前这个绝不可能在威伦出现的黑发黑瞳青年说道。
“您好,我和我女儿是流浪的游吟诗人。”潘达强忍着赫卡特掐他腰间肉的痛楚,微笑地说道,“我们受到女爵的邀请前来表演。”
“艺人?怎么现在才来?”管家有些疑惑,于是便开始翻起了另一份名单,潘达身后传来不拿耐烦的声音,不一会管家看着长长的名单就选择了放弃。
“快进去吧,别去**和花园。”管家示意放行。潘达微笑的点头表示感谢并重新戴起兜帽,伴随着巨大木门的移动声和管家向后来者的致歉声牵着赫卡特的手走进了庄园。
“喔~”潘达吹着口哨,惊叹着女爵的排场。
矩形庭院的四角则是四座类似瞭望塔的建筑,底下用长廊连接,偌大的前庭被栽满大丽花的花坛对称分割成了,巨大的花坛呈圆形,花坛中有宽阔十字型的通道供人移动,十字的中心便是舞台与篝火。
潘达与赫卡特走近花坛过道,过道两边放置着长桌,长桌上摆满了食物与美酒,还有一些在舞会前就已经喝醉的人。
“有些奇怪啊,赫卡特。”潘达对着身旁的赫卡特说,“明明是在办舞会,这庄园的四座瞭望塔反而在用重兵把守呢。”潘达极佳的视力轻易地注意到了塔上莫利亚重型盔甲的反光,蓝色底纹的百合花莫利亚国徽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怎么说在舞会上也不会布置重甲兵吧?”潘达吃着舞会上的食物,自顾自地嘟囔道,“不过不奇怪的话我们也不会来,对吧?赫卡特?”
潘达突然发现赫卡特蹲在身后不远处的花坛前一言不语,潘达只好走回去。
“是啊,太奇怪了。”赫卡特,突然摘下一朵大丽花然后站起身。
“嗯?”潘达往嘴里塞了更多的食物。
“这大丽花是黑色的。”
潘达发现昏暗的烛光下,赫卡特更像一尊人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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