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一
天空就像烧完煤后残余的灰烬黯淡的铺开,冰冷的雨水便柔和而冰冷的淅淅沥沥的下落着。
壁炉的火微微摇曳着,附着在木柴上的火焰不时劈啪作响。斯派克躺在摇椅上,盖着一条毛毯,手里还捧着一本童话选集,而双眼则像鹰隼一样盯着不远处的不速之客。
“那么,凯瑟琳·弗朗西斯·以利亚,能告诉我作为谋杀约克郡富翁肯特后潜逃至今的凶手,不惜冒着被当场逮捕的风险也要登门拜访在下的原因是为了什么呢?”
少女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面部潮红,不停的深呼吸。可以预见,如果没有人开点处方药给她的话应该是活不了几天。不过斯派克不认为这会是她找自己的主要动机,毕竟与其向他寻求医疗帮助,不如自己去绑一个医生,伦敦到处都是白大褂,安全性也比找自己这个官方侦探高的多。
或许是注意到男人赤裸裸打量的目光,凯瑟琳没有抬起头,只是低声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先允诺我一件事……倘若你不愿意……那么我可以立刻离开。”仅仅听声音就能知道她有多么虚弱。
“允诺?你会认为空口无凭的口头契约有什么效益吗?”斯派克看起来十分不屑,“而且哪怕你拍一张法律合同给我也无济于事,你可是逃犯,法律可不会保障你的权益,他们只会托苏格兰场给你送一条麻绳。”
“但……你真不在乎的话……就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我。”凯瑟琳的话断断续续,语气却满是笃定,“先生……给我……一条生路,也给真相一个……公之于众的机会。”
这次,那双像是蓝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对上了斯派克的目光,即使她的脸风尘仆仆,但唯独眼睛不染尘埃,并且熠熠生辉。
他难得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处方药在二楼左手边第三个房间里的床头柜,至于拿什么药你自己清楚,盥洗室则沿着那个方向走到最里面就是了,我恰好放了热水——你的条件我答应了,我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允诺,就这样。”
火光从左边映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在晦明晦暗下看不清他是否流露出喜怒哀乐,随意耷拉的卷发盖住了他的右眼,叫人捉摸不透,但凯瑟琳还是听出了言语间稍微减弱的戒备。
“愿天父保佑你。”她一如既往的平静中带着一点点感激的说道——显然她尚未领略男人的刻薄。
幕二
泡完了澡,喝了退烧药,发烫的症状明显退下去了不少,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一件女式浴袍,应该是很早以前置备的,但依旧崭新,很难想象一个独处的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周到。
凯瑟琳的思维在发散,而这却是侦探不容许的,于是斯派克把那封拆开的文件甩在茶几,“啪”的一声将她重新拉入现实。
“大概内容我已经知道了。”斯派克毒辣的调侃道,“本来是想求证一些细枝末节,但看女士睡得实在太香确实不好出生惊扰,虽然我有点疑惑,那就是您一般喜欢睁着眼睛睡是么?”
“抱歉,只是在想阁下的嘴皮子这么厉害还会被苏格兰场停职,着实费解。”
闻言,斯派克眼睛微眯,“暂且不讨论为什么一个人在得到帮助后就能对恩情置若罔闻——你调查过我。”
“我的身份很特殊,既然来找你,就不会一点事先情报都不会准备。”
“不,你调查我随便你,有意思的是信息渠道——不是开除,不是休假,而是革职,而且还那么确定,多半是内部高层人员被收买了,毕竟我的档案所需调查权限度还是挺高的……”斯派克下意识摩挲着下巴推敲着各种可能性,正当他的思维将如同脱缰的野马狂飙前,凯瑟琳故意轻咳打住制止了他预备发散的思维。
“啊啦啊啦,我现在该说些什么好呢?聪明的侦探先生能替人家参考参考吗?”这位小姐故作沉思状,还刻意皱着眉头,有模有样。
“……呵。”斯派克冷笑着说,“也对,说说这个吧——你在凶杀现场留下的痕迹以及你正处在怎样的危机当中。”
幕三
和今天一样,那也是个雨夜,唯一不同的只有淅淅沥沥的大雨滂沱的区别。
肯特收到了一封信,上面记载着他每一笔贪污受贿的钱,一旦交送国税调查局,他将损失惨重,在结尾还附上某个地址。
为什么不直接递给调查局?写信人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是这么拿到这些证据的?
问题很多,一时间毫无头绪,于是肯特决定依照信的指示带上一把左轮,独自驾驶着轿车向黑夜深处驶去,直到他的性命连同灵魂全部交代在了一所废弃的教堂,陪葬品只有一把枪、一身西装,和迄今为止犯下的种种罪行。
凯瑟琳讲述这些往事的的时候情绪多少不太稳定。
“嗯……肯特为了吃回扣,贪污政府的拨款压下了建筑材料的质量,但是被你父亲发现了,为了掩盖以次充好的罪名,他选择杀死你的父亲,势力根深蒂固的他自然可以潇洒——一个破碎的家庭为代价,他确实该死——基于所言非虚的条件。”
“我的母亲伤透了心,我的弟弟尚在襁褓,而我的仇恨就像一团火焰点燃我所有的理智。”凯瑟琳双手交叉,指节捏的发白。尽管她尽量抑制自己,但颤抖的声线暴露出此刻的波涛汹涌,可能是某一句话触及到不该触及的底线,她散发出骇人的七夕,而斯派克视若无睹。
“先不说这故事是真是假,我姑且假定他是真的好了,从你交给我的档案里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结论——耗费两年时间做了一件蠢掉牙的犯罪。”侦探抽出一张纸,“上面是你蠢掉牙的计划,我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大把漏洞,比如‘大号的鞋子’、‘沿着脚印倒走’、‘场上遗留的车子’等等。我想,不出意外的话第四天,不,最多在第三天夜里,你的照片就荣登蒸汽时报的一角版面了吧。”
凯瑟琳银牙紧咬,“没错,在第三天的晨报。”
“呵,好家伙。看来你的愚蠢不止档案里记录的那点。”
“或许从容的先生你会有更好的办法......但原谅愚蠢的我......黔驴技穷。”
斯派克盯着少女那副隐隐疯狂的样子说:“你口服心不服啊。”
他换了一个坐姿,写意的翘起二郎腿,一边翻看档案一边指责:“你的母亲、你尚在襁褓的弟弟很不幸以一种难堪的方式见到你,可能她们之前还以为你正用心读书?然后你给她们大大的惊喜,并且像只老鼠藏了几个月,直到现在跑到我这里求可怜,这就是你的计划,或许此刻你能享受炉火的温暖,家人则露宿街头,什么都……”
冰冷的奚落宛若一把把利刃狠狠扎在那颗脆弱的心上,不留情面的切碎了最后的理智,于是她猛然扑倒斯派克,凶狠的像是雌狮子扑杀斑马的狩猎现场,可喉咙吐露的却不是咆哮,而是呜咽:
“那么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觉得日薪五便士的家庭该怎么办……”
“把信件递给国税局,然后我就会收到一份官方调查,接下来肯特就会被我整死,之后我潇洒离去,而你将顺利读完大学,回馈你的双亲——就是这么办。”
“开什么玩笑!你这话说出来真的不知道羞耻吗!!类似的事情你以为我会没有做过吗!?但是发出去的信件却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石沉大海啊石沉大海!!那时候怎么没见到你在我面前说这种大话!?”凯瑟琳怒吼着,狠狠打向斯派克的脸,一下又一下,直到豆大的泪滴滚落,她终于声泪俱下。
即使杀了人,即使再强装镇定,凯瑟琳不过是刚满十九岁的青少年,当心理防线被击破时,情绪便变本加厉的反弹。
斯派克静静的注视着歇斯底里的少女,任由他肆意发泄,“难受吗?记住这种感觉了吗?你的母亲比你还要难受,所以为了团聚,把刻骨铭心的痛苦牢牢印在脑海里,接着趁现在我没发病,好好的哭一场,明天就可以准备面对搜查了。”
那个晚上,凯瑟琳的眼泪打湿了斯派克讲究的大衣和内衬,趴伏着昏睡过去——当然,估计隔壁的邻居应该摩拳擦掌的要讲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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