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再次用旋风击落一只朝他飞刺的怪鸟,尽管他一直维持着龙卷风,但仍有不少漏网之鱼,不过他倒也不想去管它们,一来列车有自己的防御系统,二来这是一个测试“同伴”的良好机会。
你说乘客怎么办?那当然是交给白犽她们喽。这时即使假装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会受到指责,没错,卡尔是可以一人解决全部的怪鸟,但那样未免太无趣了点。
“万万不可大意啊,不过这种鸟好吃吗……”
卡尔这样游刃有余地说着,却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刚才即使挥手击落了怪鸟,他也始终看向别处。
这辆列车此时正沿着轨道穿梭于云海中,不过这反倒很奇怪,因为在这之前它明明并不是这样的。从出隧道的那一刻卡尔变多少通过空气的流动感受到违和感,如果说正常的行驶是线,那么这辆列车却是像虚线。换句话说,这辆列车是跳跃着前进。在这个“不讲物理定律”的世界,应该只有恩赐这一种解释了吧。
(所以为什么现在改变了前进方式?)
嘛,光这样想也想不明白。
除此之外的话……
“无聊。”
卡尔在车厢顶伸了个懒腰,除了一开始的激情,现在他的心中空空如野。这就是无敌的感觉吗?他不清楚。在原来的世界根本就不需要这种概念,他即是神,而如蝼蚁般的人类需要去与之比较吗。在看到这个世界的种种新奇事物后他原本以为生活会有趣起来,可是……
(嘛,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不过这群杂鱼怎么没完没了的。)
卡尔闭上眼睛,把思考交给了感官。
空气的流动、振动,热量这些都非常人所能感知,但卡尔却可以,不,他可以完全掌握。即使放弃视觉,整片区域也像是在他的掌中。敌人的方位?只需要通过空气的振动就可以计算得出。偷袭?这需要担心吗?
卡尔集中精神感知着战场,除了这些怪鸟,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还有什么他没发现,可是他并没有漏掉哪怕一粒灰尘。
(奇怪…....不,事情终于有趣起来了。)
卡尔凶狠地笑着不断在列车顶上踱步。
是什么?我究竟漏掉了什么……
正当他沉思时,他突然感到有一个巨大的物体突然出现在了感知范围内。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感叹,一只巨鸟便从下方突破了云霄。它仅仅一挥翅膀便将卡尔的龙卷风吹散,此时已扇动着翅膀滞留在空中,俯视卡尔。
“Gayyyaaayyyyy!”非人的叫声冲击着鼓膜。
“终于出现了吗,boss。”
望着突然出现的巨鸟,一缕阳光映照出他那疯狂的表情。
——此时,车厢中
“请大家就近寻找掩体,小心别摔倒了,有战斗能力的乘客请跟我来…”
白犽有条不乱地进行着指挥,面对这种混乱的场面,她显得格外地沉着冷静。尽管有不少乘客抱怨着处境,但在她的安抚下都安分地躲在了桌子下。
维纳沉默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除了使用能力时,她总是带着眼罩,给人不易亲近的感觉。
“白犽你刚才是为了测试耀的能力,才离开的吗?”
“嗯?维纳小姐怎么会这样想。”
白犽一边引导一边随意地回答耀,她似乎是习惯照顾他人了,然而有一种莫名的伤感从一开始便隐藏在她的神情中。维纳不是不知道,即使是带着眼罩,也不妨碍她的判断,并非一定要用眼睛来感知,一个人的言语已经告诉她许多信息了。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维纳同样回避了白犽的问题,她不想浪费时间,比起了解自己,向同伴坦白才是当务之急吧。
“怎么说呢……其实我的恩赐在这种狭小的空间没法发挥力量,而且维纳小姐你的恩赐应该也不是能应对怪鸟的吧。从在列车上维纳小姐正式使用恩赐的情况来看,或许更接近侦察类的辅助型恩赐,能帮助我们发现怪鸟已经是大功一件了,而接下来的战斗对我们是在是不利,所以与其脱耀小姐的后腿,还不如做点我们可以做的事。”
也是呢,维纳这样回答着,只不过她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我真的只能如此了吗?我果然还是……
正当维纳兀自沉思时一个狐耳小女孩拉了拉她的衣角,抬起头天真地看着她说:“大姐姐,我们会没事吗?”
维纳感到一整恍惚,是什么让这个小女孩过来和她说话呢,她这样想,但随即她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而已,所以她感到些许的自责,于是她说:“嗯,只要有我和我的同伴在,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女孩腼腆地笑了,维纳虽然没和小孩子打过交道,不过她还是略显僵硬地摸了摸小女孩的狐耳。
维纳一转头看到白犽正微笑着看向她,她尴尬地缩回了手,又更加尴尬地回以微笑。
“没事的,维纳小姐,善心是藏不住的,我想你平时沉默寡言,内心的世界一定很丰富吧。”
“我……不确定……”
从前一直被当做工具使用的她,早已封闭了内心的大门,如今,那里面是一片荒芜,抑或是绿树成荫,她自己早已不清楚了。那把许久未用的钥匙,可能已经扔掉了吧。阳光,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从缝隙中挤进了花园,在冥冥中,催生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她却不知晓。
白犽并没有再深入,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问维纳:“对了,维纳小姐,之前你在车站展示的能力和刚才发现怪鸟的能力应该是不同的吧,我还是要为之前说的话道歉。”说罢,白犽向维纳鞠了一躬。
维纳正欲开口,列车竟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巨大的响声,窗外暗无天日但却隐约可见有巨大的身影。
“Gayyyaaayyyyy!”叫声回荡在车厢中。
“那是……”
白犽还来不及思索,列车的剧烈晃动让所有人都立不住脚,二人看着车厢顶的光亮从游丝逐渐扩大,她们瞬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辆列车即将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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