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在小木屋住了三天,摸清楚大概情况后,出发去那几十人的小部落了,那里是女方的家族,根据日记上写的来看,可能比较好说话点。
带着一些院子里种的一些粮食,魔女上路了,她特意打扮得土气了一点,毕竟,没和其他精灵接触过的精灵,不需要多在乎品味,魔女也摸不准自己的颜值在精灵里是个什么水平,她只知道在人类里面,自己是挺普通的,反正小艾长大了绝对比魔女漂亮得多,也许该教教小艾一些其他的怪知识了,毕竟年纪到位,每个月的那个也该来了。魔女自从变树以后就没这个了,但是每个月有几天心情仍旧不大好把握就是了。
就这么飞了半天的光景,大概还有小半天的路程,魔女开始步行,她得装作实力弱小,没有系统学习,失去双亲,只能靠步行赶路的没见识的农村姑娘。至于为什么父母死的时候自己都不在,只能边走边想了。
似乎走了很久,天快黑了,魔女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站住!干什么的?”魔女顿住了想要走进去的身形,深吸一口气回头,惊慌地回道,“你好,这里是晓祈部落吗?我是阿瓦提和希尔达的女儿,我是来申请回归部落的。”
“阿瓦提和希尔达?回归部落?”举着弓箭的精灵思索了一会儿,记不大清了,那时候他还很小,“索尔哈!”
“卡卢达,你喊我干什么?这是谁?”被他喊过来的同伴索尔哈先是不耐烦地回道,接着注意到了有些惊恐的魔女。
“帮我去问问祭祀,记不记得阿瓦提和希尔达,她自称她是他们的女儿,想要回归我们部落。”卡卢达手上的弓箭没有放下,索尔哈打量了一下魔女赶紧跑进部落,喊来了祭祀。
祭祀着急着忙地过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希尔达的亲娘,一跑过来,看到魔女有些半信半疑,询问了一些细节,魔女根据探子的情报回答了大部分,一些太细节的东西即使知道她也说不知道,太细了反而不真实。
问了好久,祭祀才泪眼婆娑地抱住了魔女,她信了,魔女内心舒了一口气,混过去了,心疼地抱住老精灵,这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安慰,也是自己欺骗了别人感情的自我慰籍。
哭了好久,诉说了以前的光景,当晚,祭祀先安排魔女住下,第二天再去大族里确认身份,同时悄悄安排了人去合葬那里的墓去确认,虽然祭祀已经年纪大了,但是该谨慎的还是会谨慎。
第二天上午,睡懒觉的魔女被祭祀亲自喊醒了,今天是去大族里的日子,祭祀想要将魔女写入族谱,虽然有些困难,但是部落不会丢弃任何一个想要回归的孩子。祭祀早上已经收到了确认回来的消息,确实无误,小木屋布置,合葬的坟,都在,以及最近两天生活过的痕迹,采摘干净的小园子,收拾好的家具之类的。祭祀知道消息属实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和阿瓦提私奔了以后,跑到了不算远的地方还住了那么久,再一次知道消息却是再也不能见了,好的是还留下了一个孩子,名义上是自己的外孙女。
“塞尔达,想什么呢?”祭祀问向坐在牛力车上发呆的魔女,塞尔达.卡普路西,这是魔女根据日记里给自己取的名字,也是阿瓦提和希尔达未来孩子的署名,在精灵语里这意味着希望和遇事永远五五开的强大。
“我在害怕,阿嫲。”魔女缩了缩自己的脚,“我从来没和这么多同类人接触过,我怕他们嘲笑我。”这是实话,魔女确实没跟这么多精灵接触过,她也生怕被发现。
“不要怕,孩子。我们精灵都是爱好和平的,不会为难任何一个成员,哪怕是你这种从未接触过族内精灵的成员而言,也是如此。”祭祀摸了摸魔女的头,她很庆幸自己这个时候找回了自己的孙女,要是玩几年或者几十年,自己不在了,谁还会记得孙女的来历呢,那个时候谁又来接纳她呢。
魔女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腿不说话,旁边护卫的卡卢达和索尔哈时不时打量着这个新加入的同伴,一阵风吹过,撩起了魔女的青丝,眼尖的卡卢达发现了不对劲,“耳朵!塞尔达的耳朵,不是尖的!”
魔女没有大惊失色,这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内,祭祀眯了眯眼睛,撩开发懵的魔女的青发,看了眼耳朵,确实不是尖的,相比于他们圆润了许多,但是看着魔女的眼睛,一片茫然,又犹豫起来。
“塞尔达,阿瓦提和希尔达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祭祀安抚有些受到惊吓的魔女,询问时不时知道什么。
魔女有些瑟缩地躲开卡卢达,挤在祭祀的怀里,“我不知道,父亲母亲没提过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病了还是说我跟你们不一样,回归不了了。”说话间带上了一点哭腔,这下给整不会了,祭祀轻轻拍着魔女的背,没说话,“卡卢达,等到大族再说,大族祭祀应该知道些什么,也许是变异也说不定,这孩子也不会多少魔法,说不好是生理缺陷,谁也不能确定的。”接着安慰怀里的魔女,但是听着魔女的啜泣,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很快,就到了大族,魔女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祭祀拉着魔女的手,向大族内通报后,进入了大族的城墙,魔女发现这里的平地上,有好多精灵在准备着弓箭,不少精灵在练习射箭,也很少能看到小孩,瞳孔微缩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乖乖跟在祭祀的后面,装作怕生的样子。
大祭司正坐在母树前修行,祭祀让魔女在一旁安静等待,魔女装作没见识,额,不用装,抬头打量着精灵族的母树,调动体内的感觉尝试去沟通,这一试,大祭司猛地睁开了眼。
只见一直逐渐枯寂,不断落叶的母树缓缓晃动了身子,碧绿的根支从泥土下翻起,回应起魔女的呼唤,魔女懵圈了,自己的身上也开始泛起了绿光,尤其是常青树留给她的树叶,在她的胸口尤为旺盛,强大的生命力从母树上迸发了出来,但是只支持了一小会儿,附近的所有精灵都被这庞大的生命力洗礼了一遍,深呼吸一口气,浑身都轻松了一般。
“你是谁的孩子?怎么没见过以前!”祭司抓住魔女的双肩,魔女也知道自己整出了大动静,此时此刻只能装傻,祭祀走了上来,拦住祭司,“大祭司,这是我的孙女,也是阿瓦提和希尔达的孩子,阿瓦提和希尔达因特殊原因回归大地的怀抱,孩子无依无靠来投奔我们来了。”
大祭司放开了抓着魔女的双手,沉思道,“阿瓦提的孩子,竟然会有这种力量。”
“大祭司,还有一点,这孩子的耳朵不是尖的,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祭祀适时提出了问题。
“耳朵?”大祭司撩开遮挡住耳朵的青丝,对着魔女的耳朵打量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果然是这样。”魔女懵圈了,是怎样?
“八苦婆,这孩子返祖了。”大祭司这么说了,“但是返祖反得不完全,所以会有一定生理缺陷,只是耳朵发育不完全已经是万幸中的大幸,历来记载里的返祖不完全基本都死于心脏衰竭,英年早逝。”
“原来如此,”八苦婆祭祀终于放下了心中最后的芥蒂,真正承认了这个孙女,“怪不得,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怎么会返祖呢?”
“也说的通,毕竟是阿瓦提的孩子嘛。”
“阿瓦提……也对。”八苦婆也思索了一下,点头接受了。
目前就魔女一个人懵圈,我还准备解释呢,咋回事了就,什么情况,瞌睡送枕头没说还要盖被子的啊。
八苦婆拉着魔女的手,给她使眼色,“我回去再解释给你听,”转而面对大祭司,“大祭司,希望能帮这个迷茫的孩子进行归族仪式。”
“当然可以,不过得推迟几天,这几天先住下吧,我要跟族长商量一些事情。”大祭司点头,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就走了。
八苦婆拉着懵圈的魔女在一众精灵好奇的目光中,来到了她在这里的木屋,这一片本就是划归他们使用的场地,这次合并后他们部落就会住在这里。
“塞尔达,也许你对你的父亲的真正身份还不大了解,这次我好好地解释给你听。”八苦婆语重心长地开始了讲故事。
几十年前,自己有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的时候,每天登门提亲的络绎不绝,但是姑娘确实一个都没能对得上眼,偶然一次去大族交换物资,跟一个青年碰上了,从此爱情长跑开始了,两人隐瞒了家里的所有人偷偷私会,但是这是不被允许的爱情,突然有一天两人私会的时候,被人发现了,男方这边对姑娘开始了追捕,青年被软禁,姑娘为了不拖累部落,四处躲藏,八苦婆出门寻找姑娘的时候得知了一切,已经知道了那肯定是自己的孩子。
找到躲藏的孩子,一通交谈,八苦婆很气但是更多的是心疼,最终八苦婆来到了大族,靠着自己的权力接近了软禁青年的房子,吸引了守卫的注意,提出拜访青年,接着就是青年假装打倒了八苦婆,八苦婆从后背悄悄暗算了守卫放了青年出去,从此两人远走高飞,再也没能见到阿瓦提和希尔达。
八苦婆叹了口气,“你的父亲,阿瓦提,是精灵一族最高地位的圣子,是血脉最接近母树的精灵,是返祖最深的精灵,他的一生都要侍奉母树,不允许婚配,不允许背叛母树,不允许凭自己的意愿做事,所以他和希尔达的感情不被允许。而有了他的血脉的你继承了他的一定能力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你放心,即使大祭司要强迫,阿嫲也绝对不会让你去做所谓的圣子圣女的,阿嫲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大不了咱们两带着部落跑路了,这大族不进也罢。”
魔女不由得有些感动,也对阿瓦提两人的爱情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抱着阿嫲表示感谢,八苦婆也回抱着魔女,她的眼睛里早就弥漫了泪光,她对自己的女儿日思夜想,两个人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但是现在,自己的孙女好好地抱着自己,她可不会轻易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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