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勇气?】
“你就需要更多勇气,来面对曾经的遗憾,以及坦荡说已经是过去式。”
初中时代最大的遗憾之一,是没有参加第一届的校园歌手大赛。
当时我入学的时候,是这个新校区的第二届,也就是说,在我初一的那一年,学校里,是没有初三的。所以相对来说,整个校园的气氛也没有那么紧绷着,还是比较欢乐的。都知道还有个中考的关卡在那儿,但毕竟还有着一两年呢,倒也没有那么慌。而当时初一的我,还有资格有时间思考思考这种无关学习而且看起来有点正儿八经的事情。
校园歌手大赛,在那一年的冬天,举办了。
那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届校园歌手大赛,再怎么说也算个新奇玩意儿。上一世我就错过了。在学校就基本是2G网的我,在知道这比赛的报名渠道时,初赛都已经结束了。
“你怎么了。”楚九缘看着趴在书桌上的我,问。
“没事。”我敷衍道。
“你?没事?开什么国际玩笑,你都快跟放久了的大白菜有得一拼了还没事儿?”
“什么玩意儿放久了的大白菜?”我一时之间脑子没转过来。
“她说你焉了吧唧的。”旁边的同学路过补了一句。
好家伙,这都是些嘛玩意儿。
“什么事啊所以,不会是因为那个校园歌手大赛吧?”楚九缘转身给了对方一个大拇指,然后问我。
我抬眼看了下她,没说话。
“那就是咯。”楚九缘看着我这爱答不理但又被说出心事了的神情,说道:“想参加?”
我“艰难地”挪了一下头。
“那就去报名呗,又没说不让报,还不收钱。”楚九缘在旁边二郎腿一翘,渐渐放肆。
“你是不是傻。”我有时候真觉得她不懂我,“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马上期末考了,怎么办。参加了之后,肯定得告诉家长吧?不然你怎么化妆?穿什么上台?你再想想,马上期末考了,你想让我爹妈同意这种与学习无关的歪门邪道,简直天方夜谭。”
“那倒是。”楚九缘点点头,“那.......你好好想想吧。”
我真的很想暴揍她一顿,要是我能想明白,要你干嘛?
她不自知地朝我笑笑,然后开始在各个地方寻找下节课的课本。
我无言以对。
回了家,因为心事重重,作业写得一笔比一笔飘,落笔已然不稳。
“这么上心呢?我还以为你无所谓了。”楚九缘凑了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瞎以为。”今天真是个大晴天,我想。
“你爱学习吗?”楚九缘收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问我。
“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我盯着她。
她没说话,赌我有下文。
她赌赢了,思索片刻的我又开口补充:“emmm......也不是说完全不爱吧。”
“不爱的理由?”
“不愿意被逼着。你以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我还没那么变态。”今天晚上的月亮真亮,我想,“一件东西,你再喜欢,但是总被别人逼着做,久而久之,但凡是个人,都会对它产生厌恶的,除非你特别喜爱,喜爱到这份代价你可以承受,也愿意承受。”
她笑笑:“你想参加吗?”
我手上的笔被用着敲了三下书桌,然后我摇头了。
她笑容僵在了脸上:“你......不想去了?”
“不去了。”我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的吗?”
“我不喜欢了。”
霎时间,我们俩都闭嘴了。
我见她不说话,于是低下头,去写作业。
“你喜欢。”她出身地看着我手中不停晃动的笔,说。
“我不喜欢。”我头也不抬,执着地控制着笔,在作业本上写写画画。
“你喜欢。”她同样执着,只不过看的地方从笔,转向了我的侧脸。
“我不喜欢。”我顿了一下笔,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你喜欢。”她重复着。
我这一次没再吭声,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肯定不是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你喜欢。”她又重复了一遍,“你肯定喜欢,不然你不会想一天。你只是在惧怕什么东西。”
“我不喜欢了。”语文作业在僵持之中写完,往旁边一甩,然后拿出英语作业。
“你在怕你父母。”她不管不顾,眼神一直盯着我,但却好似出了神。
“他们?有什么好怕的。”我轻笑。
“你还在怕你的学习成绩受影响。”她继续。
“Really?I don't think so.”我随口接了一句,但心里没了底气,手中笔没停过。
“重生一世,你真的不打算试试吗?”
“不想。”我干脆利落,生怕自己被这家伙带着带着就带歪了。
“还是说,你在怕原来的那件事情?”
我失笑,把笔丢到一旁,直接破罐子破摔:“不是说了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了吗?”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隔了很久,而且极其简单。就是初一上学期那会儿,年级整了一个英语歌曲演唱大赛,我怕一个人上台,就和我们班另一个人,张旸搭了伙。从选歌,到动作,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次一次跟着练。她编的动作,她选的歌。
她最开始选的那首歌,我就没听过。当时我拿手机的时间很少,听歌的时间就更少,再加上比较偏向国语,英语歌很少听。最开始我选的歌是《See you again》,她说唱烂了,然后挑了一首《Firework》。她说这个很火,她很喜欢,就唱这个。
我那时一根筋的以为,她是对的。初赛就在三天后。我花了一天半,从曲调到词,手抄三遍歌词,拿着她的MP3听了几天的下课,就这么半迷茫半清醒地算是学会了。
那首歌音调贼高,那几天又正好遇见鼻炎发作,嗓子哑到说话都费劲。为了配合她,中午我用辣椒油拌面开了嗓,唱完下来,差点疼哭。
初赛算是通过了。那天下午,我端着一保温杯的热水猛灌,才勉强能说出音来。正好碰到了我们英语老师。
“你唱的不行,不熟,要不是张旸,你们肯定过不了。你多练练吧。”
我委屈得想哭,回了教室,张旸的一句话更让我冷了心:“杭姐,你要不行,就我自己一个人上吧。”
动作是她编的,没错。我也想学,但是,能不能有两遍跳的是一样的啊?!
就这么到了决赛,她临场改方案:“到时候你就说一声‘let sing together’,行吧。”
我没有时间反驳,下一秒就上了场。
结果嗓子没好,下场可想而知。
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然后最恐怖的是,她抢拍了。
第二段副歌,她直接比伴奏快了一个拍,我拼命想救,没救回来。
我永远忘不了前排老师和同学的眼神。
“感谢合作,下一次,我们不要合作了。”下了场,张旸说。
我从此再也听不了这首歌。那段时间,全班,甚至全级都有人拿这个开玩笑。
我受不了。那段时间,听到别人在议论,都像是在议论我。
楚九缘把我挡在身后,用外套盖住我的头,然后躲进座位。
“都重生一次了,怎么还不知道避免啊?!”她朝我吼着。
“不知道,避免不了,好像,它注定是会发生的。”我绝望着。
的确,那段时间,我无论做什么去阻止,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遏制在源头。
她把外套从我头上扯下来,转身就要去找张旸算账。
“算了吧。”我说。
“什么?”
“算了吧。”
她也无力地瘫在了座位上。
决赛的那天晚上,我是忍着哭回家的。
晚上十一点半,辗转反侧之后,顶着被家长发现的风险,在QQ里给老师留了一个言。
“对不起老师,这次都是我不好。失误是我的问题。”
然后在那天晚上的朋友圈里,我发到:“终究都是过去式”。
回到床上,接着辗转反侧。
自那以后,我就很少参加公众比赛。
“你后来,不是拿了红色经典故事情景剧一等奖了吗?”她摸摸我的头,说。
的确,那个红色故事是我那时的巅峰作,也是那时的我重新不再那么在意那件事的底气。
“不够。”我摇摇头,“那只能说明我导演有天赋,但是唱歌这方面,我的那道坎,依旧没有过,也永远过不了。”
“为什么不试试。你的勇气呢?”
“随着脸丢完了呗。”我笑着,低头。
“山重水复疑无路知道吗?”她说。
“make后面不加to?谢谢啊,正好选择需要。”
【楚九缘视角】
【我觉得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了。
我知道她在惧怕,但最终能让她跨过去的,只有她自己。
我想帮她。她上一世的遗憾,我不想让她再遗憾了。
但我做不到。】
“我真的决定放弃了。”我见她半天不说话,笑着打破僵局。
“啊?”
“你听我说完。”我打断她,“我想要成绩。虽然这话听着怪怪的,但是重生一世,我觉得它是对的。成绩提高了,才有底气说我确实不会,才可以说我放下了,我不在乎了。”
“你这逻辑很迷你知道吗?这俩不是因果关系好吗?不是说只有成绩好了才有资格说勇气的你知道吗?勇气是你自己的,不是成绩的。成绩只是勇气的附加值。你要有勇气去面对,哪怕它很丢脸,你都需要用勇气去说它是过去式,不是现在时,也不是将来时。你得坦荡,不然未来,会错过很多机会的。”
“说人话。”
“你上辈子错过它,遗憾吗?”
“遗憾。”
“那你这辈子决定错过,不后悔?”
“.......”
“你既然决定再次错过,那你就需要更多勇气,来面对曾经的遗憾,以及坦荡说已经是过去式。”
我再度沉默。
“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吗?”
面对曾经的遗憾,我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我确定。”
“不是因为过去?”
“不是因为过去。”
“不是因为惧怕?”
“不是因为惧怕。”
“不是因为成绩?”
“是因为未来。”
我笑着。
后来那次期末考,数学不好的我,考了班上前十。
“楚九缘,有人和你说过,你适合干传销吗?”那一年寒假的晚上,我和家人一起去从化的海边酒店。那个晚上,我坐在沙滩旁,听着那首《See you again》,快结束的时候,问她。
“怎么说?”
我把耳机分她一半,她不明所以,刚想开口。
“别说话。”
正好播完,而耳机里,传来的是那首《Firework》的前奏。
沙滩上正好有人放烟花。
“我说我这是第一次离烟花这么近,你信吗?”
“我信。所以,有勇气去放个烟花吗?”
“我拒绝,远离烟花爆竹,从我做起。”
“那就玩这个吧。”
烟花灿烂之下,两个仙女棒往外滋滋冒着火星点,微小,但也算明亮。
我真的找回勇气了吗?
说不好。连烟花都不敢放,怎么能算是找回勇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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