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来这里是找人的?”
头顶的灯发出明晃晃的白光,白亚川下意识眨了眨眼,缓解灯光带来的不适感。
拖延时间并不是个好办法,况且完全没有必要。白亚川整理了一番混乱的思绪,说道:“我只能说,那是一种预感,我必须来到这里。至于找人的事情,有可能是我的错觉。”
利纳斯紧蹙眉头,显然是对白亚川的回答不满。一旁的里欧·艾伯特则无甚反应,给了白亚川一段缓冲时间后,继续问道:“关于你来到布拉维学院的缘由,来之前的情况,再来详细地为我们讲述一遍吧。”
记忆追溯到发现凶杀案报纸的那天。看见衣服带血的伊蕾娜等人,白亚川和米兰洁不得不往最差劲的方向去想。白亚川能感受到伊蕾娜正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像是毒蛇觊觎着树上饱满的红苹果。我到底哪里惹到她了?白亚川用余光观察四周,好在会客厅内有不少能顺手拿来做武器的东西,打起来不至于太被动。
白亚川做好心里建设后不久,米兰洁跨出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上哪去了?”
“别紧张嘛,姐姐,我们找到了一点好东西哦。”伊蕾娜笑着举起一把左右手枪,把枪口朝向米兰洁和白亚川,晃动一下,用这种略带威胁的方式展示给他们看。
“确实是好东西,你从哪偷来的?”
伊蕾娜居然真的解释起来。她说是在附近一处废弃的防空洞找到的,她隐隐有种感觉,这个以住宿关系为依托的小团体很快就要四分五裂,她想说服米兰洁加入他们。
“疯了,一切都疯了……先生,我真的不理解,这会是恶魔作祟吗?”白亚川强忍痛苦,艰难地向艾伯特询问道。
“恶魔?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
“后来才知道,伊蕾娜之所以变得如此大胆,正是因为勾结上了一个有关恶魔的组织,”白亚川的声音极其疲惫,“我和米兰洁费了一些力气,查到了这个组织的部分信息。我们推测,这不过是借着些超自然的名头,在执行恶事罢了。米兰洁和我找到了几个神志比较清醒的人,说服他们和我们一起行动,不要着了伊蕾娜的道……”
“后来你发现,米兰洁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她背叛了你,是吗?”
“没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契约关系。米兰洁确实在反复试探伊蕾娜,并且与组织越走越近。某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后,发现他们都不在了。我前去寻找,好不容易见到米兰洁,她却非常不对劲,给了我一个坐标位置,执意让我来找人。”
白亚川还记得,他难得从米兰洁脸上看到焦急的情绪。白亚川心里知道,米兰洁已经彻底倒向了伊蕾娜。那个人叫做亚德里安·埃斯特斯,我查过了,他有过与我们类似的经历,找到他的话,事情说不定能出现转机。
米兰洁催促白亚川赶紧走,但他一时无法接受事实。似是为了让他赶快做出决定,米兰洁拔出枪来,对准了他。白亚川才发现,在米兰洁身后,有人始终在注视着他们。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考验吗?
“进入方式和资金裹在地图里,接下来,自求多福吧。”
白亚川最终还是成功脱离,代价不过是右肩的枪伤。
“这便是我过来的经过。先生,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请说吧。”
“广播站里的声音,到底是从何而来呢?难道是恶魔所为吗,我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直觉告诉我说,这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
“你的直觉是对的,那个声音不是来自于恶魔。”
“那是……您为何如此肯定呢?”
“因为我知道,”艾伯特取出一个小型收音机,放在桌子上,“那是我的朋友,一位……离开很久的朋友。他不会伤害任何人的,我再清楚不过。或许他的出现,正是想要提醒你们注意。”
最终,艾伯特还是网开一面,帮助白亚川找到了亚德里安·埃斯特斯。亚德里安正是第一批学生的一员,由于性格不善交际,开学以来都是宿舍,餐厅与教室三点一线,熟识的人也不多,因此在面对白亚川时,没能察觉出异样。
艾伯特亲自出面,在征得亚德里安的同意之后,将两人单独叫到办公室进行问话。白亚川本以为他会拒绝透露情况,谁知,亚德里安意外地坦诚,白亚川不过是编造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过往,亚德里安却愿意对他道出实情。
据他所说,她的母亲也曾在一段时间内陷入精神错乱的境况。当时,埃斯特斯一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仔细梳理起来,不过是寻常人家总会遇到的生活琐事,以及并不少见的家庭矛盾。当这些问题堆积起来,愈演愈烈时,足以压得一位母亲,一位妻子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亚德里安只当母亲压力过大。为了帮助母亲分担,他甚至考虑过休学一段时间,陪母亲去教堂听讲经。亚德里安还记得,那段时间,母亲总是嘟囔着什么“听到了怪声音”,不厌其烦地询问今天的日期,令亚德里安很是担忧。
唯有进入教堂的时候,母亲脸上的焦虑才会减少几分,重现动人的神采。牧师的教诲为她填补了残缺的心,当她沐浴在彩绘玻璃投射出的阳光下,仿佛站在广阔的花田上,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亚德里安做了诸多尝试,最后还是选择维持现状。父亲酗酒且脾气暴躁,小姨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外祖母接着离世,早年间父亲潜在的外债开始浮出水面……面对这一切,年仅十一岁的亚德里安无能为力,彼时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让母亲继续保持笑容罢了。
然而,那间教堂毁于一场地震。这场地震来得蹊跷,时间持续不长,发生的范围也不大。为了让信徒保持平静,远离喧闹,教堂的位置较为偏僻,如此一来,除了教堂之外,周围几乎没有其他建筑受到损害。
从亚德里安的叙述中,白亚川敏锐地察觉出不对劲来,他直接问道:“你知道‘恶魔狩猎组织’吗?”
亚德里安的眼神飘忽起来,勉强回答道:“没听说过,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们当时真的只是去教堂参加普通的活动吗?”
亚德里安是个不会掩饰心事的人,听完此话,他很明显被噎住了。末了,吞吞吐吐地说:“艾伯特中尉,这是你特地派来揭露我过去的人吗?我承认,当时确实举办过一些气氛古怪的仪式,但那和妈妈没有关系,绝对没有!”
他一刻不停地继续说着,将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不甘发泄出来:“妈妈跟从一位颇有名望的绅士——克劳馥先生,与他一同加入了一个俱乐部。我以为妈妈是想开了,开始回归正常的生活,本该为她高兴才是……”
见他欲言又止,白亚川猜测,他的母亲恐怕和那位克劳馥先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总之,地震之后,妈妈很受打击。当她振作起来之后,便再也没有与他们牵扯上任何关系了。”
亚德里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说出这些陈年旧事,恐怕是鼓起了相当大的勇气。
“恕我直言,埃斯特斯同学,你的母亲没再扯上关系,可你呢?”白亚川突然发问。在前往的路上,他始终在思考,米兰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无论如何,她确确实实在将自己引到另外一条路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该不会是‘间谍’吧?”
此时的亚德里安顾不上什么形象,他长大嘴巴,脸上既是惊讶又是惶恐,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释怀。
“换句话说,你替母亲加入了恶魔狩猎组织,以此换得她的平安,然后又以学生的身份入学,实际是想通过学院探寻到关于恶魔的第一手资料,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白亚川之所以说得句句不留情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想起了米兰洁。而他自己,就在不久前接受利纳斯和艾伯特的盘问时,也被询问过是否为“间谍”。
亚德里安性格耿直,许久,他低头承认道:“我确实在帮他们做事。一些有关恶魔的研究……是我在负责。不过,只是一些相当粗浅的研究罢了。”
果然,白亚川心里暗忖,米兰洁既然能了解到他,足以说明他与组织有着极深的联系。
“不要紧张嘛,埃斯特斯同学,”白亚川向他伸出了手,“我也是‘间谍’,以后请多多关照啦。”
自那以后,两人在学院内不再公开谈论此事。意外的是,白亚川本以为艾伯特会采取行动,他却没有多说,只是提出让他们两人定时汇报最近的动向。共感图景监测员的资格抽取同样是从差不多的时间开始,居然直直落到了他们两人头上。
为什么让他们参与如此深入的研究,难道不怕资料泄露吗?两人对此不解。
可艾伯特的回答相当简单:“多去看看吧。当你们理解这些知识后,就会发现,所谓的恶魔是多么可笑。”
“总有一天,我们可以通过共感图景牵制住恶魔,消灭异兆于无形。到那时,这些组织又该如何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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