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森呆呆地望着手里的鸭肠,脑中对那颗胃的感应也愈发激烈。他猛然回头,却发现那人早已从消失,仿佛从未来过这条街道。
他叹了口气继续吃起手里的鸭肠,开始思考起今后的规划。
如今的自己又是单身,工资又少,连喜欢自己的人也没有,每天吃着公家饭给公家熬夜干活,也没什么升职的机会,还天天被领导PUA。
从今天开始,自己的饭量便会比往常高出十倍甚至九倍,不过好在可以在学校多吃些,倒也不是太需要担心,只要那个“恶魔”像今天一样不出来搞事儿,那便万事大吉了。
本森安然地继续吃起手里的鸭肠,然后又点了五十串儿。
到了十点半,本森顶着八分饱的肚子朝宿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这个小镇经济开发度并不高,仅用40元钱就让现在的本森得以果腹,但40元也总归不是小数目,若天天如此,一个月的开销也一千好几了,这样根本不用去幻想未来结婚买房,给自己养老送终都是个问题。
在路过一条小巷时,一阵阵撕扯声传进了本森的耳蜗。他朝巷内望去,几只野狗正对着一只长蛆的羊腿疯狂地啃咬,生怕同伴把剩下的食物抢走。
本森漠然,心里盘起了这座小镇的现状。
镇子距离市内百余公里,经济发展水平低的有些可怜,好在某企业大小姐近些年开始扶持此地,发展的也算不错。而山上那处小学也是某网络平台的美食主播赞助的,因为引起大量关注,没过几年政府也派了些人来当支教,帮助本地下乡教师。
本森在路上浅浅地笑了两下儿,为这些事感到无奈。忽然他想起来一个办公室的墨老师,他似乎就住在附近,不如去坐坐?
但看了看时间,蠢蠢欲动的本森最终还是放弃了。墨老师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了,没几年就迈入老年大关,还是不要在这个点儿扰人清闲比较好。
“本森!”
正当他走到宿舍门口准备回去睡觉时,一个人叫住了他。
他慢慢回头,墨老师正拎着半瓶啤酒笑着站在街道另一边儿。
“墨老师,都这个点儿了您怎么还在遛弯儿呢?”
因为上午喂茶叶蛋的事儿本森对这老前辈增了不少好感,他小跑着走过去,笑着和墨老师攀谈起来。
“说起来有点儿羞耻,我接下来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怕。”
“墨老师你还懂梗啊?我是支教,我不会怕。”
“陪我去一趟公墓。”
“啊?”
方才还带着微笑的脸忽然僵了起来,二人还没有说有笑起来便陷入了死局。
“叔,明儿周三,要上课的。”
“我上午没课。”
“我资料……”
“我帮你。”
看着向来温和的墨老师变得这般坚持,本森的脸上也随之爬上了不解。
“不是为啥啊?这都十点半了公墓离这儿一公里呢,明天还要上班。”
见本森这般不情愿,原先坚挺的墨老师变得扭扭捏捏了起来,摸着半秃的脑袋腼腆地回答:
“我有个侄子住在我家,也在咱学校上学,然后他和同学们打了个赌……”
本森立马明白了墨老师的意思,毕竟自己十来年前也是这么个熊孩子,他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墨老师的请求,但他的目光还是落向了对方手里的瓶子。
“道理我都懂,您出来那这么个东西干嘛?背着婶儿吃独食啊?”
“你认识冯巩吗?”
“酒壮怂人胆是吧?我有折叠自行车,一公里挺远的我带您吧?”
十五分钟后,本森眯着眼骑着自行车,身后载着拎着酒瓶的墨老师,停在了公墓附近的小道上。
“就进去五分钟,拍个一两分钟的视频就行。”墨老师说着,把手机递给本森。
“OK”
二人说罢,本森开着手电筒便跟在墨老师身后进行录像,为了墨老师的面子,他还打开美白来遮盖老师被酒涨红的脸,自己手里则拿着还剩一两的酒瓶,猛嘬一口也壮了个胆子。
公墓不大,但是墓碑就像附近的小树林儿一样多得数不过来,到处都放满了贡品,可它们在寒风的侵蚀下都变得干瘪,没有一丝生气。
二人朝后面儿的几排走去,大致逛了会儿就准备离开了,可正当他们录完像时,一阵怪异的声音从最深处的位置传来。
“咔吱,咔吱……”
他们几乎同时感到了不对劲,仔细听来又有很轻的摩擦声,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冷汗爬满了全身。
“本森你别放屁。”
“墨老师你说什么呢?谁放屁是这声音啊!”
“应该是流浪汉吧,毕竟街上疯狗多,这流浪汉怎么还磨牙啊真是。”
墨老师和本森一边说着一边擦掉了头上的冷汗,然后不自觉地朝声源望了一眼,结果吓得半条命直接没了。
只见一对儿闪着绿光的眼在漆黑的空中摇摇晃晃,虽看不清,但像狗一样的脑袋光秃秃得,细长的耳朵机警地伫立着,仿佛看到了猎物。
“墨老师这不对吧?哪儿有流浪汉这样啊!”
“是……是野狗吧,真是的看门儿的太不小心了竟然放狗进来。”
“这公墓不是没看门儿的吗?”
只见那流浪狗注意到了两人,缓缓地站起了身子,本森下意识地将手电筒朝那边儿照去,方才没吓掉的半条命也随之消散:
只见一只赶人左右高的怪物弯着腰站在一座坟前,它的脑袋像没有毛的豺狗,牙齿尖利,嘴角留着夹杂白色肉沫的口水,两双爪子五指分明,虽然塞满了黑土但却显得异常锋利,它全身赤裸半身像人,却有不同于人的关节,好似影视作品中没完全变身的狼人。
二人呆住了,墨老师直接吓瘫在地上,两腿软得像一摊烂泥,而本森则像被盯在原地一样,不敢挪一步。
怪物看着二人,伸出常规直尺长的舌头舔舐着嘴角的口水,慢慢朝他们走来。
十步,九步。
它离二人越来越近,吓得脸色发白的墨老师拽着本森裤子用哭腔说道:
“跑!跑……跑!”
本森的腿软的像柿子一般,眼角不自觉涌出泪水。
他知道自己大概会在十秒内被眼前的怪物扑杀,肠子被像腊肠一样挂在树上,肝脏会被怪物拿来补眼,腰子用来补肾,手里的酒瓶会被拿去酿自己的眼珠子,然后供怪物饮用。
他想起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看电视,往年的今天自己大概会被逼着和他们看春晚重播吧。听郭德纲的相声,看赵本山还有冯巩的小品。
酒瓶?冯巩?
本森忽然想起了还没来时和墨老师的谈笑,他一股脑将瓶子里最后的酒喝光,红着脸将瓶子朝怪物脑袋上丢了过去,然后扶起墨老师撒丫子就跑。
“本……本森!”
瓶子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吓得哆嗦的本森根本没用出多少力,怪物见二人露出后背,激动地直叫唤。
怪物稍稍俯下身子,朝他们猛地扑了过去,锋利的爪子仅仅一击便把本森弱不禁风的身体撕裂,整个人仿佛黄油似的断开,趴在他身上的墨老师也随之从一旁滚了下来。
“啊……啊!!!!!”
本森的血液从伤口处像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半片墓园,他的肺叶被撕碎,挂在身上摇摇欲坠。
趴在地上的墨老师吓得面如土色,几近失声。他看着怪物露出獠牙准备啃食本森的身体,却无能为力,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本森的上半身就慢慢随着伤口处歪下去,血液也即将留空,殷红的胃里还留着没消化完的米饭,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发出恶臭。
这气味引得怪物异常兴奋,带着诡异的狞笑准备啃食。
“嗷!!”
就在它下口的刹那,本森的胃部忽然伸出一只血手,一拳将那怪物打飞。
怪物飞了五六米,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它带着仇恨的目光看向本森,却发现本森早已变得和自己想象的美味毫不相干。
那血手粗细像只山羊腿,手好像鸡爪一样扭曲,外皮却如同人的皮肤般光滑,和这诡异的构造格格不入。
接着,又一只一模一样的手从本森的胃里伸出,二者扳住本森的下半身,慢慢从里往外钻出。
一只顶着狼头的山羊角怪物上半身缓缓从本森的身体里爬出,除了胃部有个漆黑色的大洞,还有脑袋和双手,这幅躯体竟与普通人无二。
接着,本森从腰部起流出的血染红了全身,他快被斩断的身体变成了裙摆,给这只怪物一种强者的风范。
“本……本本……森?”
目睹这血腥场面的墨老师说不出话,只是瞪大眼睛生怕自己下一秒和本森一样变成这幅恶魔般的样貌。
本森似乎认出了墨老师,它喘着粗气,露出饿狼的獠牙,露出尖锐的鹰爪,准备对眼前的怪物发起攻击。
虽然他顶着这怪物的躯体,虽然他不知道任何事,虽然它此刻如同魔鬼,但他知道一件事:
揍扁眼前的怪物,保护身后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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