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在警戒线外一直等着，直到白榕秋和处长再一次出现在了视线内。
在层层遮掩之下，陈墨甚至没法看清那些被运入救护车内的人的样貌。
如果沃娅·伽德兰的名字出现在了受害者或是加害者的行列里面，那她将会受到社会层级的关注，除非她能消除所有人的记忆，或者是人间蒸发，不然她的生活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他刚刚走近想要问上一句，结果被白榕秋身旁人高马大的保镖一下子推飞了。
他也顾不上疼痛，再一次冲了上去。“白老先生，我有事情要问你！”他也顾不上面子，扯开嗓门喊道。
“让他说。”白榕秋拍了拍身边的保镖，那人便让开了一步，但视线仍然紧盯着陈墨的一举一动。
“您有没有见到一个头发是银白色的，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她、她长得……很漂亮。”陈墨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白色头发……的确有一点印象……”
“她、她没事吧？”陈墨急切的问道。
“状态并不是很好……准确的说，是相当的不好。在长时间接受大量魔法药剂浸泡和蛊咒的情况下，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人类了。而灵魂上的伤害应该比这个更大。怎么了，孩子，她是你的女朋友么？”
“可能是……可能不是……”陈墨听完这样的描述之后知道自己的描述引起了误会。有了雪狐娘的例子之后，自己不应该用这样简单的描述就概括沃娅的特点的。
但大部分有关她的特点，都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明说，所以这就形成了一种悖论。
“不会是因为听到了她受到的伤害就不想承担责任，害怕了吧……哎，现在的年轻人啊……本来我还觉得你是个挺痴情的孩子的。赶紧走开吧。”
陈墨也不想多争辩，便趁机溜掉了。但是这时在旁边拍摄着他们对话的一群记者竟然冲了上来，打算采访他……陈墨只好一直逃到了没人的密林里面。
这时他才想起来，他们与小雪狐娘的约定。或许这也是帮她找回家人的好机会……他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果然找到了那只小白狐，这时它竟然变回了动物的形态。
“你见到沃娅……就是之前我旁边的那个姑娘了吗？”
它摇了摇头，明亮的红瞳并不像在说谎。
“果然啊……那你不想去找你的家人们吗？你离开他们一定很久了吧。”
它出乎陈墨意料地，又摇了摇头，然后穿过茁壮却不再会伤人的荆棘，消失不见了。
或许小白狐已经不再适合在人类的社会生活了吧。这里的生活的确很累……人与人之间不断地划分阶层，彼此区分倾轧。
不断的算计和劳累，最后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为了给自己讨一口饭吃……越来越短的工作寿命、越来越高的房价，这些东西都压在所有人的身上，即便那些拥有常人艳羡能力的魔法师，也同样嫉妒着彼此，无法脱离掉世俗的一切而活着。
从这样的角度来看，小白狐是幸运的，幸运地能不再成为人类，无求无欲地生活在自然的世界里。但愿之后不会再有人试图抓住她，和她谈一场恋爱，或者是把她的存在公布在世人的面前。
可是沃娅也消失了……陈墨觉得，她也不该属于人类的世界的，但自己却不能离得开她。她的魔法是世界上唯二能称之为奇迹的存在——另一个是她本身。
在城北边的森林里很难打到车，即便是网约车，在路段已经被堵死的情况下，也没有人愿意前往这里接单。
所以他一直走了几个小时，几乎精疲力竭了，才找到一处公交车站。他在车上晃晃悠悠地睡着了……而在梦里，他终于见到了沃娅。
她也同样睡着。这和平常的情况可不太一样，以前在梦里的沃娅都是无所不能而活力满满的。经常会睡着的那个她是现实里的她，可自己明明是在做梦。
“醒一醒，沃娅……”他吻上去的同时，却感觉到了一阵冰冷和门牙磕到的感觉。他亲吻了挡风玻璃，还磕出了响声，把旁边人异样的像看疯子一样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他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睡了过去……可沃娅却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他回到图书馆里，只有漆黑一片，一颗星星也没有的天空，和孤独陪伴着他。他缓慢而无力地走向休息室，一下子栽在无人的床上……这感觉还真是不习惯啊。陈墨这时却睡不着了。
他不想去想后果什么的，他只希望与她的日常能够继续，即便后面会出现怎么样糟糕的情况，有沃娅的话，他就觉得一定能够克服。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办呢……就像上次不辞而别一样，她一定会回来的吧……
陈墨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Magic@。上次的日期是一周前的早上。她一直陪伴着他，这东西似乎都没有什么必要了……他听说过，有些人会给死去的人发消息来寻求心理安慰。但魔女肯定是不会死的，他怎么会这么想……
他忘了自己睡了多久了。醒来时大概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在网络上查看消息，发现自己的视频网站账号被封禁了……不过自己也如愿以偿地成了红人，虽然并没有像曾经自己愿望的那样依靠这个大赚一笔。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在搜索引擎里搜索了沃娅的名字。果然没有能找到。她并不是属于网络世界的虚拟人物……
还是先看看热搜上关于这起事件的描述吧。“查获非法魔法药品41.7吨、魔法器材五十余种，抓捕滥用魔法人员42名，涉案人员213名，解救103名受害者……”
一连串的数字背后，柳家和他们的槲生制药也彻底垮台，光鲜外表下的黑暗浮出水面，牵连的人更是难以计数……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一个应该与昏晨之都毫无关联的人，引发了这里秩序和规则的改变。
当然，沃娅也救了这么多人，同样是依靠魔法……但是报道里已经重新讨论起了魔法是否应该被彻底禁止的问题。
可是问题又来了。她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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