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居民请注意:如果您现在处于室外,请立即回到家中,不要外出。”
整个陵州上空,响起无数广播汇成的巨大洪流。
“若您此刻处于远离住宅的公共场所,请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踞您最近的公共避难所。千万不要逗留。”
“巡城司时刻处于巡逻状态,请信任他们的专业能力并耐心等待。”
“等待过程中,如果产生了想要破坏公共绿化的念头,请千万不要理会!破坏公物,是非常不文明的行为!”
“如果身边路过搬运植物的队伍,请您千万不要加入!”
“城门充满危险,请千万不要接近!”
广播似乎用处不大,巡城司忙得焦头烂额,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走上街头,三三两两砍伐路边行道树,或者合力抬着一盆别人公司门口用来装饰的巨大招财树。
……
任游站在打得稀烂的镖局大厅,脸色凝重地看着天外不断闪现的眼珠。
各堂镖师听说了镖局昨晚的惊险事件,纷纷赶到,将整个大厅衬托得凶神恶煞。
“巡城司敢这么嚣张?招呼都不打,打算直接动手了?”
“他们想干什么?太不拿咱当回事了吧!”
“整个陵州城的吃、穿、用、度,哪个不是靠咱镖局九死一生给他们运进来的?就对咱这个态度?”
“反正谁都出不去了,大不了是个死,必须找他们讨个说法!”
“对!豁出去了!反正被收容物困住也是死,还不如一梭子打过去,还能拉个垫背的!”
满大厅呜呜咋咋的,众镖师群情激愤,一触即发。
当家人任游一言不发,一阵一阵的声浪,嘶吼都没有飘进他的耳朵里。
“任逸这小子,这一切究竟跟他有没有关系……”任游用力呼出一口气,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狗腿!”任游怒骂一声,像一头笼中的困兽,在满地碎渣的地板来回踱步。
“如果,如果还能见得到他的话……”
背朝人群看不见的地方,他饱经风霜、不怒自威的脸上,迅速划过一滴滚烫的眼泪。
……
“各位!”
突然门口吱嘎一声刹车,一辆贴着巡城司标志的摩托横在了镖局门口。
正是白恒磊。
“你小子还敢来?”
“来的正好!昨天就是你吧!”
“敢劫持我们镖局大当家的,不想混了是吧!”
满大厅镖师们立刻怒目圆睁,撸胳膊挽袄袖就往外冲。
“哎别别!”白恒磊跨在摩托上抱头大喊,“这都是任逸让我干的!”
“嗯?”台阶上冲下来刹不住车的镖师们满头问号,“少东家?”
“少东家让你……来劫持他爸?”
任游在屋内听到骚动,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任逸……这小子果然不让人省心!
镖师们纷纷怒道:
“惹出这么大的事!害得我们差点要去跟巡城司拼命!”
“这小子想干什么?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任逸现在人在哪?”
众人身后传来一个粗哑低沉的声音。
“当家的!”镖师们忽然收了声,迅速分开一条路。
任游一夜没睡,双眼通红。此时点上了一支烟卷,走到大门口冷冷盯着白恒磊。
“任逸就在城门外。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
白恒磊提高了声音。
“但是!他说他有办法解决封锁整个陵州的厄难宝函。”
“时间不等人。陵州信号全部中断,我就是来给他带句话。”
“他要你们将全城所有植被运往城边。”
“他说,只要把话带到任游镖主耳中,您一定会相信他!”
“至于你们之间有什么话,就到城边去,当面说吧。”
“陵州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等待救援!”
“昨天多有得罪,事情结束后,我再登门道歉!”
白恒磊说罢,拧动油门,在肃杀得几乎结冰的气息中冲出纵横交错的巷道。
“当家的,是他疯了?还是任逸疯了?”
看着白恒磊消失的背影,身边镖师们纷纷喃喃自语。
“我看,他俩都受到了辐射污染……”
“当家的,您可不能听他的鬼话!”
任逸……
任游看向远处城门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嘴上叼着的香烟猛然猩红闪烁。
“众位。我不知道,我的儿子究竟在搞什么。”
“但是,凭我二十年来对他的了解,他虽然本事不大,但绝不是肆意妄为、置全城百姓生命于不顾的人。”
任游平静说道。
“我想,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东家,您不会……您不会真要相信那人吧?”二当家王春富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惶恐劝道。
“他是不是真的受少东家所托,这还是个疑问。何况昨天他莫名闯入,差点引来巡城司的火力攻击,对于他的话,您不能轻信啊!”
“就是啊!”镖师们愤愤点头。
任游无奈摇了摇头,“知子莫若父,我清楚。冒冒失失,突发奇想,这就是任逸的风格。”
“既然陵州危在旦夕,在没有出路的情况下,我愿意奋力一搏。”
王春富依旧愁眉不展,“可是,咱们也不是没试过啊?撞坏了两辆车,都没能打破封锁。少东家又怎么可能做到呢?他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作用?这一切都不清楚啊!”
王春富又侧头听了听风中飘来的声音,“现在巡城司全城广播,不许擅自出行。您要是率领我们公然违抗命令,恐怕将来不好收场啊……”
“我的儿子的救援方法简直天方夜谭,恐怕,唯一能无条件帮助他的只有我。我不会连累各位。”
任游独自转身,他的背影渐渐隐没进走廊的阴影之中。
王春富跟了上去,“当家的!使不得啊!”
“哎?”望着白恒磊消失的方向、气势汹汹的镖师们忽然发现了华点,“二当家的,你这话不对啊?”
“什么叫‘公然违抗命令,恐怕将来不好收场’?”
“我们刚才是打算去跟巡城司拼命的啊!”
“弄了半天,二当家的你跟我们不是一伙的啊!”
镖师们撸起袖子,呼啦呼啦又朝着走廊内涌去。
“不争馒头争口气!”
“我们就是要跟巡城司对着干!巡城司不让干啥,我就偏要干啥!”
“它不让上街,我偏上!它不让砍树,我偏砍!我不仅砍一棵,我要给它砍光了!”
镖师们言词振振,冲着天空飘荡的广播声比了个中指。
“至于任逸,他爱咋咋,不管他!”
镖师们达成一致,争先恐后地去柜台上抓钥匙。
“老天爷啊,你们不能这样啊!咱们要跟巡城司搞好关系啊!”
王春富眼看着柜台上胳膊交错,钥匙越来越少,叫苦不迭,挨个抓着胳膊阻拦。
噼里啪啦,镖师们气势汹汹冲向了后院停车场。
“你们……”刚刚发动了引擎的任游,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车窗外,都是他最熟悉的,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们的脸。
“让巡城司知道,咱们镖局不是好惹的!”
“出风头的时候到了!怎么能让当家的自己独享!”
他们振臂高呼,兴奋得仿佛是要去参加一场篝火晚会。
“还出风头呢,”任游哭笑不得地摇头叹息一声,眼前的画面有一瞬间变得湿热,“我看咱们是要遗臭万年吧……”
“一万年之后,说不定人类早就毁灭了呢,谁怕谁!”
是啊,谁怕谁。
任游握紧方向盘,双眼凝视前方,油门轰然响起!
“那就走吧!”
偌大的停车场上,二三十辆车同时发动,引擎震耳欲聋,似乎整片空气都在沸腾。
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车队排成一条钢铁长龙。
任游的装甲吉普在前,伤痕斑驳的土黄色钢铁巨兽堵住了整条小街,一个轮胎就有半人高。各式车辆紧随其后,驶向通往城门的大路。烟尘四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接下来……”任游摘下对讲,他的声音立刻回荡在每一辆车中。
“砍树!”
“好!”对讲机里,欢呼声此起彼伏,“我早就看这破树不顺眼了!有一回我喝多了在路边撒尿,他娘的,树上掉下来一条毛虫!”
“……这就不必说了吧!”
任游放下对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深吸一口气,双眼瞬间狠厉起来,油门轰的一声,车头撞向路边树干!
哗啦——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褐色树干拦腰折断!
树枝噼里啪啦打在车顶上、玻璃上,绿叶如倾盆大雨般纷纷坠落。
任游坐在驾驶座上,眼看着面前挡风玻璃被绿色占据。
紧接着他踩下油门,落在车头的树冠被巨大的冲击力颠簸,腾地弹起,丝毫不差地落在了车顶置物架!
“好像很有意思……”
后面紧随的镖师们眼前一亮,“当家的技术不错啊!”
“我觉得我也行!”
“那就试试呗?”
咣、咣!
道边接二连三响起巨大的碰撞声,一棵棵枝叶相连的绿树纷纷倒下,漫天落叶如雨,纷纷扬扬。
……
巡城司对策部。
“许天薇!你究竟在干什么!”
头发花白的李部长气得双手颤抖,唾沫横飞,几乎捏不住手里的电话。
“不是让你维持治安吗!你竟然纵容居民扰乱治安,这不是活生生给厄难宝函送口粮吗!”
“不仅如此,你还授意部下加入他们!”
“数罪并罚,你等着上法庭吧!”
啪嗒!李部长摔下手中话筒,任凭身边各种对讲机、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端着报告的巡城卫行色匆匆。
他一屁股跌坐在黑色转椅上,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短短两天时间,他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一样。
“部、部长!”一个年轻的巡城卫惊恐跑过来,“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李部长捏了捏脑门,疲惫地看了一眼,“是白恒磊?还是许天薇?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都不是!”年轻巡城卫吓得快要哭了,“是任氏镖局!”
“任氏镖局?”李部长一愣,“怎么了?”
年轻巡城卫在键盘上一顿敲击,调出监控,带着哭腔道:
“他们……反了!”
哗啦——
屏幕刚一切换,李部长就看到一棵绿树迎面倒下,砸在监控摄像头上的情景。
滋滋。屏幕闪起雪花,监控坏了。
李部长抓起鼠标,狠狠摔在地上:“都他妈疯了吗!”
“所有人!立刻停止对居民的管控,前去阻止任氏镖局接近城墙!”
一瞬间,巡城司所有对讲频道强行切入了李部长的声音:
“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是被厄难宝函的辐射感染!”
“如遇反抗,立刻使用火力攻击!不必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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