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造物主”的第一推动，证实了孙雨晴的存活。
“那她在哪里？！”林玥刚激动地问出口，就和沈凝想到了同一个可能性——
孙雨晴被α^-1带走到它们的宇宙了。
“你们的猜测没错。孙雨晴身上的数据，在逆精细结构常数轰击她的瞬间被她读取，进入到它的宇宙。”
第一推动似乎能读心？读取大脑中的神经活动以获得思维信息，对祂而言倒也的确不是难事。
沈凝面色凝重：“它们带走孙雨晴一定是为了研究，这样的话，情况可能比她死掉还要糟糕，她可能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那我们就更应该尽快把她救回来！第一推动你愿意帮助我们吗？”林玥焦急地盯着神明。
“我向你们提供帮助的方向是让世界恢复‘正常’，而在通常情况下孙雨晴并不会死，因此如果你们需要，我会向你们提供帮助。”
望着眼中重新燃起光芒的林玥，第一推动阐述方案：“我可以创造常数娘去往那个宇宙。这些常数娘的数值也必须和另一个宇宙的常数数值一致，因此，我准备人格化的常数是数学常数。”
祂手中的手链化为《常量数集》，书页翻开，从中逸散出炫彩的数字和符号，在书本上空盘旋。
三位少女从数集上空的符号中浮现，如同踩着透明的阶梯般一步步走下陆地。
“圆周率，π。”
π的黑色长发扎成发髻，瞳中竟是蓝色混杂有棕色。她身穿中国风的蓝色裙子，装饰着圆形的盘扣和花纹。
“自然对数的底数，e。”
e留着浅绿的短卷发，有着灵动的绿色眼瞳，身穿轻盈的嫩绿色小礼裙。不知道在这之后，她们喊e的话，会不会有两个常数娘同时回应。
“黄金分割率，φ。”
φ的金色长发飘扬着，金色眼眸显得神圣，身着古希腊风格的纯白长袍。
“我们将去往另一个宇宙。”
“我们的目的是，在那里找回孙雨晴，将她的数据提取，带回这里。”
“我们的行踪会被记录在《常量数集》中。”
三人轮流说。
第一推动介绍：“她们都是数学常数，而数学本身内在是统一的，因此，也是为了方便起见，她们共享同一个意识。就像她们说的那样，在找回孙雨晴的数据后，我会将足够的能量提供给玻尔兹曼常数kB，让她复活孙雨晴。”
沈凝看向四周：“这里人越来越多了，去我家再谈吧。”
的确，第一推动和常数娘吸引了太多的人，都快把校门围起来了。
“各位，让开！”第一推动高举右手，示意人群退散。
不知是不是被神的力量压制，众人真的退让出了一条道路。
四人挤出人群。
———
回到沈凝家中，常数娘跟着人类进入门。一声“哐”和一声“哎呦”让大家回头。
h一手捂着发红的鼻梁，一手扶住歪倒的眼镜，呜咽着。她的正前方是一堵白墙，可以想见，她想要视若无睹地穿过这面墙。
“没事吧？”林玥说。
h弱弱地说：“忘记我们已经变成实体了……”
NA摊手：“作为宏观的实体，对于人类而言是常识的东西，你们还有很多需要学习。之后就由我来教你们吧。”
“好……”h低声说。
这么多人进来后，原本就不大的客厅显得十分拥挤。
沈凝说：“要么我把其他地方的椅子搬过来？虽然即使这样，也必须有人站着才行。”
“不用了，你们坐就好。”h谦让着。
人类坐在沙发上。看到桌边的椅子，u顺势坐了下来，她的半球壳裙子上的凹槽竟能允许她坐着。其他常数娘和第一推动则都站立着。
在所有常数娘的最后，一个意料之中的身影也跟着她们。
“呵呵，有意思！”看来R∞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很满意，“最后关头的转折很惊喜，跟在后面果然有好戏看！”
她的到来，果不其然引起了一些常数娘的不满。
“再好好考虑一下，这真的是你找的‘好戏’吗？”α将手掌放在她面前。
R∞进入出神的状态。随后，她仿佛从深水中挣扎着冒出头来一般醒悟，惊恐地大喘着气，退后一步，身上起了冷汗。
“不对，这……”R∞失去神采，颤抖着说，“不是这样的，我从小说中、从影片里看到的，不是这样的啊……”
“α，你给她看了什么？”林玥问。
“你们不该看的东西。”
是很恐怖，看了会做噩梦的东西吗？二人明智地不再追问。
R∞继续说着：“这没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之前想实现的，那些流血成河的壮烈画面，原来竟是这样可怕的事情吗……”
原来，她把悲剧想象得太简单了吗？
“现实往往会超出人类的想象，现实中发生的事件也可能残忍到虚构作品中都无法展现。”林玥说。
沈凝说：“无论是如何的血腥恐怖，能承受住，甚至心中毫无波澜的人类应该都是存在的，因为他们大脑中的杏仁核活动水平较低。你原来不是这种人。”
“唉……”林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ℏ说：“我自始至终无法理解你的目的。所谓悲剧只是无数事件发展的可能性中，对人类相对不利的一种，我无法理解你对此的欣赏。同时，我能推测出从人类的立场上，你的行为是无法接受的。”
“你时候这倒是没有那么讨人嫌。”eV吐槽。
“我，我不会允许这样劣质的东西玷污悲剧的艺术！”R∞辩驳，“让我回《常量数集》吧！”
这样的话，《常量数集》也就能集齐所有的常数娘了吧，α^-1应该不算在内。
“可是，孙雨晴已经不在了……”林玥说。
“在她离开时，你们二人会接管命令常数娘的权限。只要你们二人中任何一名说出她的常量和数值，她就会回归《常量数集》。”第一推动手中的手链化成《常量数集》，悬浮在空中。
沈凝背诵出来：“里德伯常数R∞，1.10*10^7m^-1。”
R∞并未化成光芒进入数集，数集中却已经显示出关于里德伯常数的信息。
α站到人群的中心：“开始讨论吧。干涉是双向的，我们的宇宙变得不稳定的同时，另一个宇宙同样如此。并且，这个文明想必是在明白这一点的前提下做的决定，第一推动也不会救它们。也就是说，在毁灭我们的同时，它们也在毁灭自己，并且它们做好了这种觉悟。”
林玥托腮：“它们可真是离经叛道，拒绝第一推动设定的秩序……那就叫它们‘叛序者’如何？”
夏一梓说：“这群叛序者就是活腻了呗。”
“这也意味着，我们必须赶在它们的宇宙崩溃之前，救回孙雨晴。”沈凝沉思。
α说：“与此同时，这个宇宙的常数会继续发生改变，这种变化会以泡状区域的形式出现在附近空间的各处，需要常数娘去消灭它们。”
沈凝说：“所以，我们可以调动所有的常数娘们了。各位常数娘们，你们有什么安排？”
“那群叫做叛序者的家伙，就是纯粹的恶！一定要消灭他们！”eV义愤填膺地最先回答。
“这个世界应当被法则主导，法则不应被破坏！”G激动地晃着手臂，身穿西式礼服做出这种大幅度的动作，令人忍俊不禁。
“吾赞成万有引力常数之言。”σ怀抱着她的黑体。
“我，我会赎罪！”R∞只是说。
“我早已经下定决心，至少要见证契约者和她身边的两人的成长。无论如何，我会帮助她们。如果前线人数足够，我会关注这三人的情况。”h扶着眼镜，神情温和而坚定。
“这个世界多有意思，我不想让它就这么毁了！让我也加入歼灭叛序者阴谋的队伍里！”μ0挥着手。
“我当然会站在你们一边的！ε0肯定也是这样对吧？”k朝着另一个金发少女使了个眼色。
ε0朝k眨了眨眼，说：“我很喜欢人类创造的技术，当然不会希望这个世界毁灭啊。”
“看起来你们都只是有拯救世界的愿望，却没什么计划呢？让我来指挥吧，我会将你们的能力发挥到极致。”u随意地将手臂靠在椅子背上。
“我也必须修复常数，抵抗混沌是低熵体，也就是生命必须去做的事。”kB一直是这么坚定。
R没说什么，只是在kB结束发言时点点头。她在实体化后似乎仍然保持着气体的性质，漂浮在空中，倒是处于一个最显眼的位置。
NA说：“我来教给各位，在宏观上应该如何行动。在此之后，我也想加入修复常数的行列。”
“我，我会帮助姐姐们！”小小的e只是攥紧了她的玻璃杖，轻轻地说。
“我和RK的能力都能起到大用，希望能够提供帮助。”KJ携着RK的手，说。
RK抚摸着长发：“这是我们的责任。”
c0说：“那我就留在林玥身边，帮她应对可能的麻烦。”
“我……只要你们需要我的话。”F紧紧握住双手。
“我只想看到最后。不过，不得不承认，你们的抗争是有意义的。”ℏ双手抱胸，仍然保持与世隔绝的态度。
α轻推眼镜：“现在，大家都表明态度了。”
夏一梓举手：“等等，我还想问一下，新来的两个常数，约瑟夫森常数KJ和冯•克利青常数RK，她们是什么？”
沈凝仔细道来：“这两个常数都涉及到很专业的知识，我就大概介绍一下。关于约瑟夫森常数，这是在约瑟夫森效应中，如果将两个超导体用薄绝缘间隙相连，加上电压，并用一定频率的光照射，电子将会出现量子隧穿效应，流过绝缘空隙，产生电流。约瑟夫森效应将电压和频率两个物理量联系起来，而这个联系所用到的常数就是约瑟夫森常数。因为频率的测量可以很精密，这个效应便可以用来精确测量电压。目前的电压单位就是采用约瑟夫森阵列表示的。
“而冯•克利青常数，则与量子霍尔效应有关。经典的霍尔效应我们会在高中学到。然而，冯•克利青发现，如果在半导体内将电流限制在二维，霍尔电阻就是量子化的，这个电阻的最小单位就是冯•克利青常数。这个效应提供了一个测量电阻的方法。”
完全听不懂……林玥看着其他人类，他们也只是懵懵懂懂地点头。
“没什么别的要提了吧。”沈凝说。
“准备万全了吗？”u环视众人，“那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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