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ked feet girl（4）
裸足少女（4）
————BLEACH————
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坐在病床上的橘看着自己被包住的脚踝。
这下连比赛都没办法参加了。
这次老师和医生还是将情况报告给了橘的父母。
他们赶到了医院。
一见面妈妈惠美就上前抱住了舟子。
“舟子，到底是……”
“别担心，妈妈。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跟腱可是运动员的根本，这种伤势想要完全恢复很难的。”爸爸光雄也上前。
“你放心。爸爸妈妈一定会让你做手术的。”
妈妈抚摸着舟子的脸，脸上欲哭无泪，说不上的心酸。
不过这下是真的不能参赛了。
明明最近的训练都是为了比赛的说。
——————
之后的一星期里，妈妈竟然筹齐了手术费。
40万日元。
手术也很好的结束了。
只是医生还是建议尽量避免高强度运动。
而且近期也是康复中的状态，不过舟子还是回家休养。
住院期间舟子也一直在问妈妈钱是哪来的，可妈妈也总是回避这个问题，一直回复“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现在到家了，可以解释了吧。”
舟子还是心系手术费。
但妈妈还是欲言又止。
而舟子也注意到了其中的端倪。
“爸爸呢？”
第三人的出现让妈妈的泪水决堤。
“你爸先是卖掉了老家的房子，然后为了在厂长那里要拖欠的工资，起了争执，误杀了厂长。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唉？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舟子情绪也激动起来。
“为了手术费，他又拿出了所以的积蓄。”
舟子脑中瞬间空白。
——————
橘光雄是市里电子厂的员工。
才上任三年，算是最底层的员工。
而在这之前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全家是靠妈妈的车间工作和父亲老家那边的资助活着
爸爸现在的工作时间从早到晚，只有中午仅仅一小时的休息时间。
工资还不高。
而橘惠美因为在以前的工作中是手臂受伤，落下残疾，没有工作。
一家人靠着父亲微薄的工资和社会最低保障生活。
然而飞涨的物价以及房租费，水电费，生活必需费用，以及学费，医药费等已经让这个本就贫穷的家庭雪上加霜。
——————
监狱里，一脸疲惫的父亲见到了自己的妻女。
还没说话便先痛苦起来，嘴里全是道歉和感谢。
为自己曾经的不负责任，为自己醺酒家暴，为自己没有让两人过上好生活。
谢她们这些年的不离不弃，谢她们能够原谅接受他。
希望惠美改嫁，嘱咐舟子听话，为自己的梦想奋斗。
最后留下一抹别扭但又真诚的微笑离开了。
但在之后的三天里，他在监狱里自杀了。
——————
为了不落下学业，即使腿上还打着石膏，舟子还是决定回学校。
而妈妈也决定搬家，换个房租便宜点的地方。
爸爸的死对两人都造成了重大打击。
还好，舟子的生活中还有一个名叫佐仓麻美的女孩。
第一天回学校，麻美就已经在家门口等着舟子了。
“嗨。”
“嗨……”
拄着拐杖，两人并排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就要回学校了吗？”
“怎么能也不能落下学业吧。”
“但舟子的成绩应该没问题的。”
聊着聊着到了学校门口。
人很少。
即使受伤，舟子还是保持了提前来的习惯。
还是习惯性的到跑道上走了一百米。
看着舟子不得不离开赛道的样子，麻美瞬间心疼。
“抱歉。”
“为什么麻美要道歉啊？”
“我只是觉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参加明天的比赛吗？”
“为什么。”
是为了奖金吗？这种话麻美问不出口，她也明白舟子不会这么肤浅。
“奖金确实重要呢。”
“原来重要的吗！？”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会有一些那什么，类似球探之类的人在啦，我原本是想要表现好点，最好能被他们看中然后入选市队啊，国家队之类的。这样我也好快点帮家里赚钱啊。”
听到这里，了解到舟子家庭现状的麻美热泪盈眶。
“干什么啊，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抱歉，我只是……”
“乖啦乖啦。”
舟子一瘸一拐地上前摸着麻美的头。
“麻美就是太容易心软了，有时候还是得强硬一点才行哦。”
——————
“哦！这不是短跑女王吗？怎么拄拐杖了？”
“什么短跑女王，现在得叫瘸腿女王了吧！哈哈哈！”
“接下来跑都跑不了了，看她拿什么瞧不起人。”
……
铺天盖地的冷嘲热讽。
虽然是同样的语气，但是换了情景，舟子的心像是被刺痛一样。
无法像从前那样无视这些话。
那个伸腿绊倒舟子的女生躲在角落里，想要上前，却又不敢。
“喂！你们在说什么呢？不可以恶意攻击同学！”
这时候，作为风纪委员的麻美出面斥责说风凉话的人。
但得到的也是背地里的嘲讽。
“哼，古板的家伙，维护她是因为她俩玩得好吧。”
“真是扫兴，这家伙什么时候下岗啊。”
“管事婆又来了！大家散了散了！”
……
习惯依旧保持着。
即使跑不了，舟子还是最后一个离开。
原本想要等她一起的麻美因为学生会的会议没能在这里。
太阳慢慢落下。
社团活动的学生们也差不多都离开了。
舟子也得走了。
打着石膏确实不方便，一直发着呆的舟子也才发现拐杖不知道去哪了。
于是只能单腿跳着出教室。
双脚着地，却没有办法奔跑。
其实除去家庭的因素，舟子对着短短一百米是纯粹的热爱。
喜欢风和沙扑面而来的感觉。
喜欢双腿腾空肌肉紧绷的感觉。
喜欢奔跑过后一切烦恼都被甩在脑后的感觉。
双腿开始无力，但还是得坚持着回家。
打开鞋柜。
掉落出来的除了一堆垃圾果皮，还有舟子的跑鞋。
只是鞋带被剪断，鞋头被烧了个洞。
上面还挂着“既然跑不了了，那么跑鞋也不需要了！”的字条。
这只是回到学校的第一天。
却是如此难过的第一天。
之后也在垃圾箱里发现了脏兮兮的拐杖。
愤怒无力的同时是还好没弄坏的庆幸。
回家的路变得比以往更长。
也更难走。
第一次深知校园欺凌。
断裂的不止是跟腱，还有坚强。
原本只能靠跑步来强大自己。
但现在连这个都做不了了。
贫穷的孩子第一次深知自己的弱小无力。
——————
写着咒骂语言的课桌。
被涂上胶水的椅子。
三番两次就被藏起来的拐杖。
妈妈还是没找到工作。
而且自从爸爸在监狱里自杀之后她便一蹶不振。
母女俩只能靠着微薄的低保活着。
多重压力之下，舟子的成绩也是直线型下降。
天台。
麻美抱着舟子痛哭起来。
没能帮到自己的朋友。
虽然舟子嘴里总说着没事，但她其实也无可奈何。
她也曾试过报告老师，可是之后遭受的可以称为报复了。
于是只能忍气吞声。
尽管舟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样的伤害。
就因为不善于表达，就因为没和这些人交朋友吗？
舟子开始深深厌恶这一切。
——————
偶然的一天。
舟子一如既往的最后离开学校。
但她听见了哭声。
隔壁班的麻美在座位上埋头哭泣。
大概也是因为被别人说坏话吧。
她本来就是个很爱哭的女生。
舟子不敢走进教室，她害怕看见好朋友的哭脸之后会更难受。
但她还是一瘸一拐地上前从旁边轻轻地抱住了麻美。
麻美把舟子一路送到家门口。
舟子轻声说道：“谢谢你。再见了。”
——————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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