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这么说……”李乾月绕绕头，“我身上也没带枪啊？你难道要我用手掐死它吗……”
“没带装备就敢来找有暴走风险的异能者，我觉得你就是能掐死畸变兽啊？”老李的讽刺马上就接了过来。
那随便的语气，要不是李乾月刚刚见到过他的表情，还真的会以为他无所谓呢。
“……”李乾月有些无语，“要不我们还是先开灯吧，天这么黑还不开灯，我看你就挺像畸变兽的。”
“啪”的一声，屋内的灯终于亮起，得以看清这里的一切。
除了老李那憔悴的面孔，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阳台上那丑陋的畸变兽。
虽然之前已经看过了，但是现在在明亮的灯光下这家伙显得更加恶心了。
“现在你能掐死它了吗？”
“……”李乾月一脸被逼着去打蟑螂的表情，“不是啊大哥，管理局成员手册上不是说过尽量不要肉身接触到畸变兽的吗？我可不想遇见什么奇怪能力的畸变兽。”
李乾月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份报告，说的是曾经出现过一个相貌是稻草人的畸变体，那畸变体并未展现过主动攻击性，但所有触碰到它的人都在当晚变成了稻草人。
最后那畸变体神秘消失，人员折损巨大的管理局也至此定下来“不能接触未知畸变体”的规则。
所以李乾月还真不想用掐这种方式来杀死这只畸变兽，谁知道它还有没有其他能力呢？
犹豫不决中，老李家的房门居然又被敲响，响亮的敲门声中带着急躁。
老李皱起眉头，重新拉上窗帘，把那恶心的怪物再次隔绝在了阳台。
“哪位？”老李打开门上的小窗，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李乾月认出了这个男人，因为他刚刚才撞上了这个男人的车。
但这个男人没有认出李乾月来，因为李乾月刚刚还戴着头盔。
男人只是用沙哑的，李乾月一听就知道是经常吸烟的嗓音说：“你好，根据群众举报，我们怀疑你家中有畸变体藏匿。”
老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你要是觉得这里有问题就去找畸变应急管理局，别一个人来送死。”
可那男人不为所动，只是接着用他那沙哑的声音说：“我是‘猎人’组织的人，我有权排除可能存在的畸变风险，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配合你妈个头。”也许男人这套说辞能骗到一般老百姓，但老李可不会被他唬住，“‘猎人’组织，一个不被官方认可的民间团体还敢打着旗号私闯民宅？想造反啊？”
男人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看来老李的话完美地戳中了他的痛点。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然我将会采取强制手段！”男人见软的不行，就打算来硬的了。
“好好好，我拭目以待。”可惜老李软硬不吃，直接将男人关在了屋外，“你有本事就进来。”
就当老李认准那男人不会再有动作时，大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巨响，随即又是一声。
伴随着呛人的烟尘，老李家的大门居然整个被轰开，化作了无数的碎片。
“你他么的，还真敢啊？”老李脸色一下子冷下来。
只见那男人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把温彻斯特M1887，还明显是改装版，枪口处正缓缓冒着硝烟。
这把威力巨大的霰弹枪正是将老李房门“敲开”的罪魁祸首。
镶钉的皮靴碾过碎裂的门板，男人不理会老李两人，直接将枪口对准阳台，手指扣下了扳机。
顷刻间，落地窗的玻璃散落满地，被子弹席卷而去的窗帘下缓缓渗出浑浊的血液，形成了一条完美的裹尸布。
“真是厉害。”老李冷冰冰地讥讽道：“现在我指控你犯下非法持枪、私闯民宅和蓄意破坏他人财物。”
“哼，你在家里私藏畸变兽，光是这条罪名就够你喝一壶了。”男人，或者说猎人却毫不在意。
他踩到阳台上，猛地掀开吸满血的窗帘，展现出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用手抓起一把血肉，嘚瑟地露出笑容：“我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老李也笑了起来，“小子，把你的证件拿出来，我懒得找。”
李乾月也乐了，从口袋里掏出管理局人员证，直接丢到了猎人的脸上。
猎人那原本从容不迫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这变脸的速度，想必他很适合去唱戏。
“我们是畸变应急管理局的人，正在收容出现在居民楼内的畸变体，现在我将以妨碍收容工作为由逮捕你。”
老李笑嘻嘻地说，“我说过我会拭目以待，你当我是那种光说不做的人吗？”
“和我们走一趟吧。”李乾月倒也乐意有人帮自己打死这只畸变兽，不过该做的事还是得做，“有什么话就到局子里说吧。”
“别过来！”猎人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还大，枪口直接就对准了李乾月。
“哇哇，我劝你可不要再背上个袭警的罪名哦……等等，你手臂上的东西是什么？”李乾月原本还满不在乎地迎着枪口，可他的脸色也很快就变了，成为了变脸戏团的一员。
猎人裸露的手臂上爬满了青筋，就像是活着的生物一样，不断地在皮肤下蠕动。
正是那只手臂在不久前抓起了畸变兽的血肉。
猎人似乎呼吸困难，胸膛不断夸张地起伏，李乾月亲眼见到他的眼瞳在一次次的呼吸中不断变红，就像是被肺部泵入了血液一样。
幸好自己没有直接上手去杀死那只畸变兽。
这是李乾月的第一想法。
而下一刻，他就被狂吼地霰弹枪“炸”飞，砸烂了客厅的茶桌。
这还没完，猎人突然张大嘴，从喉咙中吐出一大口像浓痰一样粘稠的液体，盖在了李乾月身上。
“我擦！好恶心！”李乾月痛苦地想要从碎裂的茶桌里起身，却动弹不得，“好强的粘性！”
“口水佬！？”原本还在看戏的老李也神色大变，成为最后一名加入变脸戏团的成员。
只是他原本松散的表情在这一刻瞬间坚硬起来，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握紧了拳头。
他大步流星跨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干脆利落地给猎人的头上来了一记勾拳。
巨大的声响再度袭击了整栋楼，猎人那本是血肉之躯的头颅居然响起了金属的轰鸣声。
“铁头？”老李攻击不停，转身就是一记侧踢在猎人腰间。
不出所料，又是金铁交撞之声。
虽然没有受伤，但是猎人依旧承受不了老李的巨力，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
同时，他的头发不断脱落，肤色也在快速地向白色转变，似乎就要变成那只畸变兽的样子。
“现在没有那拟态的能力，你长得可真丑啊……”老李咂舌。
猎人那蠕动的青筋在顺着手臂不断向上，眼看就就要蔓延到身体上。
“真是的……”老李叹了一口气，“好久都没有动过真格了，骨头都要老化了。”
他挺起胸膛大喝一声，整个人的气质就在那一瞬间里发生了变化，变得魄力十足。
“本大爷来啦啦啦啦啦——”像是搞笑漫画一样长啸出来的语句，却像是战鼓敲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一般震撼。
老李一只手抓住猎人的布满青筋的手腕，另一只则抓住了猎人的肩膀，其力气之大，甚至将猎人金属化的身躯硬生生捏扁。
“喝！！！”
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猎人的整条手臂被直接撕扯下来，断面处喷出了大量黑色的血液。
“给我清醒过来！！！”老李对着猎人的脸怒吼，却又不给他回应的机会，抓着猎人的头就往地板上不断地砸。
刚开始，头颅与地板互不相让，甚至在地板上凹出了一个坑，渐渐的，碰撞声开始变小。
直到完全变成闷响声后，老李才停下这可以称得上虐待的举动，拎起了猎人满是鲜血的脸。
现在从这张脸上流出的鲜血已经变回了鲜红色。
“小子，赶紧叫救护车，这人还有救。”
可李乾月还粘在破碎的桌子底下，亲身体会到了老鼠被粘鼠板困住的感觉。
老李叹一口气，随手丢下奄奄一息的猎人，像撕胶带一样把李乾月撕了出来。
“呸呸呸！”李乾月好不容易才把粘在嘴上的胶弄开，赶忙问：“他不是发生畸变了吗？”
“不完全是”，老李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大概是受畸变体毒素而诱发了暴走，而且也确实快要畸变了，不过被我的【能力】打回来了，手臂及时截肢也阻止了毒素蔓延，应该是没事了，如果他不会失血过多而死的话。”
“你的能力是什么鬼？还能这么牛逼？”李乾月还真想象不出来能靠殴打来阻止畸变的能力。
“【男子汉】，只要有气势就能做到想做的事。”老李不咸不淡地说出了违反唯物主义的话。
“……”
“不信就算，反正我本来就没有义务向你透露我的能力，尤其是同为A级异能者的能力。”
语毕，老李看着已经堪比废墟的屋子，沉默了许久。
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句。
“李乾月……你想不想成为应急镇压部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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