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石洞,奕九仔细收拾好自身携带的器物,又去看了三个女子一眼,在让她们安心后,便抓紧时间离去。
一路回行,来到矿洞口处,洞口外守卫的两个士兵已经换了人,雨势也比刚刚进来的时候变得更大了些。
在暗中悄然潜伏着,在等一列巡逻队经过不久后,奕九故技重施,在黑暗的矿洞里弄出一些声响,吸引守卫的士兵进来查看,然后趁着黑暗中,静步猫了出去。
洞口很大,毕竟是可以容纳上千人进出的地方。
所以奕九在远离他的隐匿处发出一些声响吸引注意后,很容易便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
滴滴雨点飞落,捶打在他的身上,矿洞卖
外的泥道上,早已遍布坑坑洼洼的积水,奕九紧绷着神经,快速离开这里后,钻进了树林。
待他回到营区后,整个衣服都已经贴着他的身体,浑身像是被水泡过了一样。
将乌铁棒和弩箭藏置于树林隐蔽的地方,奕九在黑暗中进屋,然后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将头发擦干,躺上了床,装出一副病弱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
“老朱……”
“老朱……”
他大声的喊了起来,准备先混出营区。
老朱他们一行四人当时按奕九的要求换在了他的隔壁,现在正是时候,派上了用场。
又喊了几声后,奕九的房门在黑暗中被打开,门帘掀起老朱的脸探了进来。
“……小侯爷……这大半夜的,您有什么事啊?”
“是……是老朱吗?”
奕九虚弱的开口。
头微微转了过去,看向了门口。
“小侯爷,是小人……”
“……呼……老朱……我不行了……我难受,快叫人来救我……”
“小侯爷!您……这!……这,我马上去叫人……”
“……去,让这……叫人通知刑侦司……”
还不带奕九出说完,老朱便消失在了门口。
“……”
我还没演好呢……怎么这么猴急?
奕九微微有些无语,不过心里对老朱生死了些许的愧疚。
对不起啊……
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折腾一下你了……
……
很快,营区主管便带着两名尉官来到了这里。在看到奕九痛的不行,在床上捂着胸口难以呼吸后,这名主官立马让俩尉官派人护送着他去往京城的刑侦司。
侯爷之子,就算有弥天大罪他也担待不起。
更别说还是实权侯爷了。
很快,奕九便上了马车,向着京城内驶去。
马车内,奕九躺在榻上,紧了紧被他藏在怀中中的卷轴,感受着怀里倒勾匕随着颠簸带来的硬度,默默思考着自己出去了该怎样说明这一切。
他时不时在床上哎呦两声,并催促尉官,让马车快一些。
找刑侦司的人说可靠吗?
奕九不断的思索着,想着种种可能性。
这矿洞本来就应该算是刑侦司管辖范围内,如若找他们的话,风险极高,不太合适。
更何况自己在刑侦四中并无认识的人,大姐好像有关系,可那并不是他认识的人,怎么来说,如果他真的向刑侦司讲述这里的一切,首当其冲的便是信任问题,对方不一定会信任他说的话,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待罪之人。而且这个罪还是与他所述的经历有所关系。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想起来。再一个跟刑侦司说所说并不安全。若是他说完之后,有人向里面通风报信,将那三名女子杀死,或者干脆大胆一点,对他自己也会造成危险。
……
怎么办?
奕九额头上已经有冷汗划过。
找大姐?
找不到……
这一条略过。
找那个吕姑娘?
刑侦司,未必能信,打草惊蛇。
……那……还有谁……
剩下府里,只有父亲了。
知道自己病重,一定会来。
也会信任他。
他也一定会知道自己病重的消息。
想到这,奕九皱着眉头开口道:
“通……啊……,通知我父亲了吗?”
尉官抱了抱拳,回道:
“小侯爷,等到了刑侦司会有人报信的……”
“快……快一点……”
……
进了刑侦司,奕九很快便被送去了医堂。
他装的脸都有些麻木了,但还是硬挺着,哎呦哎呦的,在床上不断呻吟着。
时间紧迫,得快点见到父亲……
过了一会,就当奕九在几个人围着排查病情的时候,任秋实大步闯了进来。
“拜见侯爷。”
“拜见侯爷。”
“拜见侯爷。”
周围人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进门的这位中年男子。
当今大夏王侯中,任秋实是实打实的位高权重。
“唉唉唉……你们别停啊继续看啊……”
任秋实见那些医师停下了给自己儿子探查病情的手,吹胡瞪眼道。
奕九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当下的情景和所发生的事情,他也实在是笑不出来,于是在看到任秋实后,便虚弱的开口道:
“爸……,我好多了……我有话跟你说。”
见任秋实进来后,奕九一直紧绷的心终于微微的放松开来,他也不再那么刻意的去装了。
“噢,你说儿子,爸在这呢……”
任秋实连忙走到跟前,关切地坐在了奕九的旁边。
奕九把身体撑了起来,用眼神示意了下周围。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来给我儿子看看病。”
任秋实开口。
奕九:“……”
你还会看病?
“可小侯爷……”
“我见到父亲好多了。你们先出去吧。”
“下人告退。”
……
等到屋里就剩他们父子俩后,奕九连忙坐正了身体。完全不像之前那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儿子……”
“爸,你先听我说,别打岔……”
情况危急,奕九直接开口道:
“我晋级武者了……,在……”
奕九将在矿洞里所经历的一切都简短的叙述一遍。
“就是这样,所以我连夜装病赶了出来……那三个……”
“九儿,你真的武者了?然后还杀人了?”
“呃……爸,当时……”
“好,不用说了!虎父无犬子哈哈哈哈……”
“爸,那这个事……”
“没事,你做的很对,不枉我的教导……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为父帮你解决,那三个苦命女子也不会有事……你也不用去矿洞劳改了,但是目前还是得在刑侦司里住几天……事不宜迟……”
奕九:“……”
这咋还给自己脸上贴金呢?您一天早出晚归的教导过我什么?(┯_┯)
还有……原来那矿洞我可以不去的啊……
早说啊……
不过不白去。
吐槽归吐槽,但是奕九还是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爸会帮我……那我就放心了……”
“但是爸,我也得跟着你的人去,我在那矿洞里得到了一些好处,来这的时候为了隐秘没带着……”
“呃……”
任秋实皱了皱着眉头,看向了奕九。
“我没病,装病的……”
奕九在此开口。
见儿子坚持,任秋实也便同意了。
“兵贵神速,我出来也有风险……打草惊蛇就大事不妙了,抓紧时间动作吧。”
见自己儿子一副兴奋积极的样子,任秋实略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笑了笑。
傻儿子。
……
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制服,奕九将卷轴交给自己的父亲,带上刑侦司的制式面具,和任秋实招呼安排的一众侍卫奔向矿洞而去。
有刑侦司的,也有守卫京城安全的黑鳞军兵马。
奕九带着面具,行至队伍里。
刑侦司的队伍里,领头的是个熟人。
吕绣衣。
晋升武生后,奕九的感知变得敏锐了许多。
他能感觉到,吕绣衣若有若无的注意着自己。
奕九被若有若无的盯视感搞得有些不太舒服,便索性走上前去,行至她的身边,掀开了半张面具,面上略有得意,微微笑道:“吕绣衣,好久不见。”
“嗯。”
?
???
奕九有些发懵。他感觉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你怎么一不惊讶?”
奕九有些惊奇的开口道。
“知道是你。”
“……”
“你……是我爹的人?”
“你应该叫我师姐。”
奕九:“……”
怪不得老爹这么放心把自己送了进来。
原来有人啊……
“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认识我?”
“你又不抛投露面,我也不闲,不认识你很奇怪吗?”
奕九:“……”
这个师姐脾气有点大啊……
可能是大半夜突然走任务的原因?
这满满的怨气感……
“这是你跟我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奕九把面具覆盖了回去,开口试探道。
“……”
“我审讯的时候话多,你要不要试一试?”
吕绣衣把头转了过来,微眯着眼睛看向奕九,声音清脆悦耳。
“呃……还是算了吧……师姐……”
这臭脾气,跟二姐一样,有种熟悉的味道。
“……”
“在叫一声听听。”
“?”
奕九有些迷茫,我叫什么了?
“叫师姐。”
“……”
奕九以为自己听错了,摸了摸耳朵,疑惑的开口道:“什么?”
“我不想说第二遍。”
吕绣衣的身体向着奕九这边靠近,秀发打湿在制服上,微微吊起的美眸带着幽冷之意看向了他。
“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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