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窗外凉风习习。
奕九吃完饭后在屋子里看起了书来。
这是他在刑侦司的第三个晚上。
四周安静的很,不像在府里有丫鬟吵吵闹闹的,充满了生气。
奕九靠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书,头发披散开来,柔顺的黑发散落在耳边脖颈处,衬托着肌肤越发的雪白 。
屋里的蜡烛都点了起来,整个室内亮亮的。
温馨的灯光下,衬托着坐在书桌前的人如玉般光彩照人。
奕九知道自己长的很好看。
可能用好看形容不太准确,但是他的容颜确实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从13岁起就有人不断登门说媒,就算后来放话不到16岁不考虑娶妻生子,那些富贵人家的说媒人依旧络绎不绝。
林婉君和她同辈的闺中好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经常讨论奕九谈婚论嫁的事情。
说实话,他在京都权贵女眷的圈中话题颇高。
奕九知道自己确实很吸吸引女人或者说很受女人欢迎 。
府里的丫鬟侍女也都乐意来伺候奕九,身边的丫鬟侍女换的也勤,因为总有人对他动手动脚。
他觉得烦了,就找自己的母亲说一声,再换一批。
以前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直到有一次,她自己独自外出,差点被一个女人掳走,才对自己的容貌重视了起来。
也越发勤练的习武,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后来奕九听说那个掳走他的女人是外城一个经商人家的老板娘,以前就干过贩人之事,身有恶行。据说最后双腿被打折了,双眼也被挖了出来,尸体被抛尸在外城。
在那以后,奕九出门都是有人跟随。
奕九以前就经常想,如果能把他的容貌上的十之一二分给武道上的天赋,修行也不至于这么差。
所以他以前很羡慕自己的大姐,二姐。
不仅长的好看,天赋还特别高。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虽然样子和自己比还差那么一点。
看了一会儿书,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亮已经挂在了树梢上,奕九起身准备去练习打拳。
书中一些长的闭月羞花的红颜,千奇古怪的遭遇和死法,让他是心中十分的有危机感。
一些长的好看的男子所经历之事,更是让人难以启齿,难以接受,让奕九脊骨一凉。
换了身黑色的习武套装,吹灭了几根蜡烛,奕九让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旋即走出门去,直奔树下,开始活动身体。
呼!
呼!
呼!
拳风呼啸。
月色下身着黑色武服的少年肌肤如雪,一板一眼的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
……
打了三个时辰的拳,奕九浑身肌肉都在颤抖,酸痛无比。汗流浃背。
他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咬着牙继续练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反而还会产生负面影响,便停了下来。
缓气丹又吃完了三粒,明天还得托人让父亲再送一瓶来。
微微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奕九使自己的心脏平静了下来后,便脱掉衣服跳进了院子内小池塘里。
“嗯……”
“呼~爽快~”
少年跳进池子里,微红的脸颊眉目如画,冰凉的池水让他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呻吟出来。
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呆多久,虽然这里要不比府邸清净了不少,但是说到底。侯府还是自己的家。
少年坐在池子里,双手撑在两侧的玉石上,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突然觉得不过才出了三天,自己竟是有些想家了。
泡了一会,奕九清洗了一下身体里排出的汗液,穿上了衣服。
正当奕九准备回房时,他照例扫了一眼院子,突然发现在庭院门口的院墙上,站着个人。
是一个女子。
奕九吓了一跳,连忙定睛看去,负手站在墙头上的美人,身姿高挑,腰配玄剑。
月光照在对方那清朗绝美的容颜上,为对方精致的面容上铺上层薄纱。
像是月下的古灵精怪的精灵,美丽动人。
是他的大姐,任巧瑜。
奕九在看清对方容颜后松了口气,开口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会为了看我,把刑侦司的阵法给破了吧?”
“这么晚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姐,你先下来,我们进屋说,别让人看见。”
奕九看见自己的姐姐来看自己,先是惊喜,然后是惊讶,最后是有些担心怕被别人发现。
任巧瑜跳下墙头,清冷的月光仿佛随她而动,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从与广寒的月宫而来。
来到奕九身边,看着多日未见的弟弟,任巧瑜清冷的脸上终于有所波动,开口道:“先进去再说。”
“快进来。”
奕九拉着任巧瑜的袖子走进了屋里。
屋内,看着四处点蜡烛的弟弟,任巧瑜随便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便把佩剑放置在了桌子上,随手拿起奕九还没看完的书,翻了起来。
看着书中有折页的那页痕迹,里面讲貌美之人在乱世中的种种遭遇,任巧瑜怔了怔,悄悄的抬眸打量了正在收拾东西的奕九,稍稍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忙完后,奕九吹灭了手中的萤火棒,将其扔进室内专用的垃圾篓里,看向了自己的姐姐,开口道:“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闻言,任巧瑜放下的书,看向了自家弟弟开口道:“我有一个师姐在刑侦司。”
说完不待奕九开口,任巧瑜眸中有些清冷,直接问道:
“你这两天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奕九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开玩笑,别说真的没有,就是有他也不敢对她开口说,虽然没有人对自己提起过,但是奕九知道,前两年自己被撸走那次,自己这位大姐可是真的发了疯的,那人后来能死也是自己这个姐姐很大一部分原因。
虽然这两个姐姐对自己这个弟弟从小欺负到大,但是心疼也是真的心疼。
“姐,你今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家里怎么样了?”
奕九有些担心家里出了事情,便开口问道。
“没有,就是做噩梦了。”
任巧瑜开口,说着便把云簪从头发上拿下来。
昏黄的灯光照在书桌前锦衣玉袍的美人身上,乌黑秀丽的靓发随着她的动作披散开来,铺散在白色的云袍之上 ,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此刻竟显得有些娇媚动人。
奕九脸色一僵,他知道自家这位老姐是为什么过来的了。
在以前小的时候,奕九经常和自己的两个姐姐睡在一张床上,后来长大了,奕九觉得男女有别,想证明自己是个男孩子,不想在一起睡觉了便让自己的母亲在府里给他独立格出了一个院子,为此,自己的两个姐姐还和自己生了好长时间的气。
生气归生气。但是一直再也没有和她们一起睡过,誓死不从。
直到在之后等到任巧瑜修道之后,便会时不时做噩梦,对修道心境也有很大的影响,找郎中来看,也没有什么效果。
一次偶然的机会,任巧瑜发现自己的噩梦是有频率的,而且在做噩梦的时候,只要像小时候一样,和奕九一起,噩梦就会自然消散。
任巧瑜把这个跟奕九说过后,两个人试过一次,发现竟然真的不噩梦了,于是奕九便在不能让府里其他人知道为原则的前提下,同意了可以在任巧瑜做噩梦之前来找自己。
虽然依旧很不情愿,但是为了自己的姐姐,奕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奕九当时为了维护自己幼小的尊严,便和任巧瑜约法三章,
像什么一张床但不能盖一条被子,
睡觉只能在他的旁边之类的。
只不过后来都被任巧瑜给打破了,奕九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总不能不管不顾。
等到后来奕九真正的长大之后,任巧瑜回家的时间也也少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山上修道,每次回来找奕九排解噩梦的时候也不像之前一样,挤在一个被窝里了。
“姐……你可以在这留夜??”
奕九有些吃惊。但并没有感到尴尬,已经习惯了。
“嗯。”
任巧瑜微微额首,娇美的脸蛋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此时的她已经把外袍脱了下来,只剩下一身白色的内衫绸裤。
“把灯熄了。”
“上床睡觉。”
任巧瑜吹灭了离他近的两排蜡烛,整个屋子瞬间暗了下来。
只剩下床头两侧的两根蜡烛还在摇曳着,闪烁着光芒。
任巧瑜将脱下的白色外袍叠好放置在床边,将床尾的蜡烛吹灭后钻进了床上的帷幕里。
“姐,还有别的事想跟我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再看一会书。”
奕九看着拉起的帷幕,开口问道。
“嗯。”
奕九闻言,将床头的蜡烛熄灭后,又将书桌前的蜡烛点燃。
这刑侦司这么好进吗?
奕九坐在书桌前,陷入了大大的疑惑。
看了一会儿奕九脱掉了鞋袜外袍,吹灭了屋子里最后的两根蜡烛,上了床。
掀开被子躺进去,奕九才想起来这屋里貌似只有一床被子。
“姐……你睡了吗?”
“没。”
“这里只有一床被子。”
“嗯。”
“……”
身边传来淡淡的香气,奕九抽了抽鼻子,又开口问道:“姐,你还没跟我说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
“姐?”
奕九稍稍转过头去。
还不带奕九看清,一双洁白的藕臂便从被子里钻了过来,挂在了奕九的脖颈上,一具温热柔软的娇躯也从被窝里贴了过来。
“在你洗澡的时候……”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美眸从铺散在床上满是黑色秀发的枕头上渐渐移近,和奕九有些惊愕的眼光对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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